下午的调查活动总的来说还是挺顺利的,除了时不时有些碰壁。</P>
几人对接完后。</P>
“接下来怎么安排啊?要不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P>
杨至询不仅对篮球感兴趣,他对饭局也特别感兴趣。</P>
“好啊,我赞成!”</P>
何言言拉着莫争月的手臂晃了几下:“争月你也来嘛。”</P>
“啊……这个,”莫争月看了眼钟云响,“你……”</P>
钟云响笑了笑:“没事,你去吧。”</P>
杨至询看向钟云响:“要不你也来吧?”</P>
钟云响爽快地同意了:“好啊,你们不嫌弃的话。”</P>
“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今晚不用回去吗?”莫争月问。</P>
钟云响看着莫争月,脸上的轻柔凝结在眼底。</P>
“我本来就计划着明天上午再走,晚上住的酒店我也订好了。”</P>
人越多杨至询就越高兴。</P>
“诶,简玳,你要不要一起?”</P>
杨至询只是随口问,他没想过简玳会同意。</P>
“好啊,去哪吃?”</P>
简玳语气淡然。</P>
杨至询愣了愣:“你答应了?”</P>
“是啊,很奇怪吗?”简玳皱了皱眉。</P>
杨至询连忙摇头:“不奇怪不奇怪。”</P>
——</P>
几人商量了许久,最后选了一家粤菜馆。</P>
与周围其他爆满的餐馆不同,这个粤菜馆里面没多少人。</P>
何言言凑到莫争月的耳边,眼里闪过一丝怀疑:“这家店不会是不好吃吧?”</P>
莫争月也以小声回应:“不知道啊。”</P>
她环视一圈这家店。</P>
店里十分干净,桌椅看着都像新的一样。</P>
莫争月猜测道:“可能这家店是新开的,所以没什么人来?”</P>
粤菜馆的服务生一看有客人来了便立马迎上来。</P>
服务生是个长得很周正的男生:“欢迎光临,请问几位?”</P>
杨至询露出爽朗的笑容:“五位,谢谢!”</P>
“好的!”男服务生笑脸盈盈,“要在哪里用餐呢?一楼还是二楼?”</P>
“你这还有二楼啊?”说着,杨至询的目光顺势往上看。</P>
男服务生解释道:“是的,有的客人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不过二楼的话走动不太方便,需要上下楼梯。”</P>
杨至询回头看向其余的几人。</P>
“你们想在二楼还是一楼啊?”</P>
何言言最先表态:“我更喜欢一楼。”</P>
莫争月点点头:“就听言言的吧。”</P>
“好咯,那就一楼,”杨至询看了眼简玳和钟云响,“你两位有什么想法?”</P>
简玳和钟云响当然是同意。</P>
“那我们就在一楼吃吧。”</P>
“好的。”</P>
男服务生将几人领到了一个桌子前,“这里怎么样呢?”</P>
杨至询点点头:“可以啊,就这里吧。”</P>
他像随口问道:“你们店那么周到,怎么没几个人来呢?”</P>
空气沉默了一瞬。</P>
莫争月和何言言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P>
杨至询你太直接啦!</P>
男服务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们是新开张的店吧,客人都比较喜欢去熟悉的店。”</P>
“噢是这样啊,”杨至询把话题扯开了,“拿个菜单来吧,我们要点菜了。”</P>
男服务生脸上有些尴尬的笑容又变成了职业微笑。</P>
“好的,请稍等。”</P>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到收银台拿了两张菜单和点菜表过来。</P>
“今天忘记放菜单了,望见谅啊。”</P>
杨至询摆摆手:“没事,多大点事啊。”</P>
“可以在想要的菜旁边划勾,待会选完了就叫我吧。”</P>
说完,男服务生便离开了。</P>
莫争月和何言言同看一张菜单,剩下的三个男生同看一张菜单。</P>
“诶,云响兄弟,你不看吗?”杨至询问。</P>
钟云响摇摇头:“不用了,你们选就好。”</P>
他话音刚落,简玳也松开了拿着菜单的手。</P>
“嗯?”</P>
杨至询顺着简玳垂下的手往上看,一直到简玳面无表情的脸。</P>
“你又怎么了?”</P>
简玳神情不见半点波澜:“我也不选,你选吧。”</P>
杨至询又说:“待会我全挑自己喜欢的菜了啊?”</P>
简玳没答话。</P>
“我们这是AA制啊,让我挑自己喜欢的菜真的好吗?”</P>
简玳终于开尊口了:“随便你。”</P>
杨至询:“……”</P>
沉默几秒后,杨至询将目光放回菜单上。</P>
简玳这人又是在较什么劲呢?</P>
杨至询搞不懂,简玳自己也搞不懂。</P>
他看着钟云响这样说,他也脱口而出了。</P>
简玳看了眼低着头的莫争月,随后平静地开口:“莫争月,你喜欢吃些什么?”</P>
莫争月抬起头:“我喜欢……”</P>
一旁的钟云响先回答了:“她喜欢吃酿豆腐还有银杏老鸭汤。”</P>
莫争月感到有些意外,她偏头看向钟云响:“你居然还记得啊?”</P>
“我当然记得,”钟云响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还记得阿姨喜欢吃什么呢。”</P>
“要不哪天我们和阿姨一起出去逛逛?”</P>
莫争月眼眸微眯,嘴角也跟着上翘:“好啊,我妈也很久没见过你了。”</P>
本来这个话题是由简玳开始的,但现在他却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莫争月。</P>
等莫争月的目光扫过来之后,简玳又垂眸,心中一片惆怅。</P>
直到莫争月用灵动悦耳的声音喊他。</P>
“简玳。”</P>
简玳抬起了头。</P>
莫争月笑眼弯弯地看着简玳:“那你喜欢吃什么呢?”</P>
她又补充了一句:“巧克力除外啊。”</P>
听到这话,简玳微愣。</P>
莫争月居然记得他喜欢吃巧克力。</P>
“我……”简玳刚要说话,却被杨至询打断了。</P>
他把点菜表甩到简玳面前:“诶,简玳,你看看我点的这些怎么样?”</P>
“……”简玳瞥了眼杨至询,神情麻木,“服了你了。”</P>
——</P>
“诶哟,吃得好饱啊——!”</P>
何言言推了一把杨至询:“你别在店门口大喊大叫啊。”</P>
“我哪有大喊大叫嘛……”杨至询撇撇嘴。</P>
简玳瞪了他一眼:“你就是。”</P>
杨至询汗颜:“咋的了,你还没消气啊?”</P>
说完,他转头看向钟云响:“怎么样?云响兄弟吃得好吗?”</P>
钟云响礼貌地点点头:“很好,多谢招待。”</P>
“瞧你说的,哪有什么招待不招待的,我又没付你那份钱。”杨至询退到钟云响身侧。</P>
他上手拍了拍钟云响的肩:“下次再来玩啊。”</P>
“下学期大概就能一起玩了啊,我下学期可能会转学过来。”</P>
杨至询一惊:“什么?”</P>
——</P>
“诶,杨至询,你觉得那个钟云响他……”</P>
杨至询低头看了眼走在他身边的何言言:“他怎么了?”</P>
何言言眉头微皱:“他是不是喜欢争月啊?”</P>
“大概是吧……”</P>
几秒后,杨至询才反应过来。</P>
他直接在大马路上喊了出来:“你说钟云响喜欢谁?”</P>
“呀!”何言言想去捂杨至询的嘴,但是杨至询太高了,她又捂不到。</P>
何言言把食指放到唇边:“嘘,别那么大声啦。”</P>
说完,她还警惕地看了眼四周。</P>
“哇,”杨至询鼓了鼓掌,“你警惕性可太高了。”</P>
虽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P>
何言言本来紧绷的神经松了松:“那当然啦,我可是很谨慎的。”</P>
杨至询被她逗笑了:“嗯嗯,你真是太厉害啦,言言姐。”</P>
“回到话题上,你说钟云响喜欢月姐?”</P>
何言言猛地点头,十分确切地回答:“对!”</P>
杨至询摸了摸下巴:“我怎么没感觉出来?”</P>
“……”</P>
何言言露出有些嫌弃的表情:“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啊,你是笨蛋吗……”</P>
“我才不是……”杨至询想了想,“但是在学习上的确挺笨蛋的。”</P>
何言言眼神平淡。</P>
看吧,他真的是个笨蛋。</P>
“你之前不是说简玳也喜欢争月吗?那争月该怎么选啊?”</P>
杨至询长叹一口气。</P>
“这种事又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是月姐决定的啊。”</P>
何言言没有说话。</P>
话是那么说,其实她还是支持简玳的,大概杨至询心里也是这样想的。</P>
但她最想支持的还是莫争月的想法,只要莫争月开心就好了。</P>
“何言言,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哪个?”</P>
“嗯?”何言言抬眼看向杨至询,“什么选哪个?”</P>
杨至询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的:“就是……”</P>
“如果是你的话,简玳和云响兄弟你会选哪个?”</P>
何言言立刻提出了疑问:“为什么要选啊?”</P>
“我又不喜欢他们。”</P>
“那……”杨至询放慢了脚步,“你喜欢的是谁?”</P>
何言言微怔。</P>
一瞬的怔愣后,她笑吟吟的:“你猜一下?说不定我没有喜欢的人呢。”</P>
“是有的吧。”</P>
何言言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你说有就有咯,那你猜一下吧。”</P>
“我怎么猜啊?你得给个范围才行啊。”</P>
何言言思考了几秒。</P>
“是你认识的。”</P>
“这范围也太大了吧?我认识半个学校的人呢。”</P>
何言言又给了个提示:“和你非常熟的。”</P>
杨至询开始猜了。</P>
“宋景照?”</P>
“不是。”</P>
“江清河?”</P>
“不是啦。”</P>
“不会是刘烊那小子吧?”</P>
“……不是。”</P>
月光下,一男一女并排走着。</P>
男生嘴里不停地冒出别人的名字,一脸愁云。</P>
女生则是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只管否认男生的答案。</P>
他们两人的影子拉出好长好长,紧紧挨着。就像他们两人以后的人生那样。</P>
——</P>
“就送我到这吧。”</P>
莫争月转过身看着钟云响:“谢谢你送我回来。”</P>
她身后是一栋看起来很旧的单元楼。</P>
杂物在外面堆着,很乱很乱。</P>
几盆花在杂乱中夹缝求生。</P>
钟云响并不在意那些东西,他的眼里只有站在他面前的莫争月。</P>
“能再次和你说话,我很开心。”</P>
莫争月漂亮的脸蛋上露出清浅的笑容:“是吗?我也很开心。”</P>
钟云响眼角荡开笑意:“你快上去吧,时间不早了。”</P>
“好,你回酒店的时候注意安全。”</P>
在月光的照耀下,莫争月眼眸清润,似一泓清水。</P>
钟云响一看就晃了神。</P>
见钟云响不说话,莫争月眯了眯眼睛:“钟云响,你走神了吗?”</P>
钟云响回过神,他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是啊,我看你看得走神啦。”</P>
莫争月失笑:“真会说话啊你。”</P>
“是因为对着你,我才会说这种话的。”</P>
莫争月没在意钟云响说了什么。</P>
她把叮嘱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你回酒店的时候要注意安全。”</P>
“我会的,你说的话我肯定会听的。”</P>
两人对视几秒后,都不约而同地笑了。</P>
钟云响向莫争月靠近了一步:“争月,你要不要陪我看会月亮?”</P>
“可以啊,你不嫌这里煞风景的话。”</P>
“我不会嫌的。”</P>
——</P>
简玳一关上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了一个女声。</P>
“回来了?”</P>
女声轻飘飘的,语速极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P>
简玳呆住了。</P>
他已经好几年没听过这个声音了。</P>
“怎么站在那里不动啊?”</P>
随着这个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P>
女人眼睛里没什么悲喜,只有淡淡的冷漠,如同她的语气那样。</P>
女人皮肤很白,就像冰造出来的,看起来像是没有体温一样。</P>
她手指间还夹着一根烟,飘着淡淡的烟雾,淡的有些看不清。</P>
简玳的手晃了一下。</P>
他看向女人,有些胆怯地开口:“妈?”</P>
方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般的冷笑。</P>
“还知道叫我妈呢?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了。”</P>
她走到沙发处坐下。</P>
“我没想到你不和简铎住一起啊,搞得我跑去简铎别墅那边找你,尴尬得要死。”</P>
方枝那坦然的表情可一点都看不出尴尬。</P>
简玳抬脚走了进去。</P>
“我不喜欢和那个人住在一起。”</P>
虽然简玳没有明确说是谁,但方枝也能知道简玳说的那个人是谁。</P>
“他好歹也是你爸,”方枝夹着烟的手抬了起来,“不过你也有决定喜不喜欢他的权利。”</P>
说完,方枝将烟放进口中。</P>
看着方枝的烟,简玳突然想起那一晚。</P>
被简铎强制要求卸下美术生这个身份的那一晚。</P>
自己跑去便利店想要买烟的那一晚。</P>
碰到莫争月的那一晚。</P>
那一晚是他和莫争月故事正篇的开始。</P>
好像过去了很久,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P>
“这些年怎么样?待在这边开心吗?”</P>
方枝淡漠的眼神扫了过来。</P>
简玳避开了。</P>
他看向落地窗,落地窗的帘子没有拉上,可以清楚看见今晚的夜色。</P>
还有天上高挂着的月亮。</P>
简玳不自觉笑了笑:“最近是挺开心的。”</P>
“我听周小姐说你本来当了美术生?”</P>
简玳微愣。</P>
周小姐……是周静闲吧。</P>
“对,现在不当了。”</P>
方枝摘下口中的烟。</P>
“我希望你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我。”</P>
简玳低下头。</P>
硬说的话,其实两样都有。</P>
“如果你是真的想的话,就跟我去国外吧。”</P>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刚刚她踩死了一只蚂蚁一样。</P>
简玳觉得十分突然:“去……国外?”</P>
“对,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