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沙漠中解脱出来的天舍所留下的。”
李木蹲下身,朝着那道人形碳化痕迹深深一拜。
这是天舍留下的?
之前我还以为这李木是中邪了,现在看来他似乎一直都很清醒。
我眉头一挑,将衣服上的水拧干朝李木问道。
“李木,你似乎认识刚才那在水下搅动旋涡的生物?”
李木闻言眼中顿时闪烁起崇拜的目光。
“那是神明的使者,是来救我们的,
所以我从一开始就说了,不用担心。”
李犇扯了扯嗓子,几人中体格最壮的他现在说话却是透露着虚弱。
“哎,小李,以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信仰呢,不然进局前高低得给你多审查几天。”
洛长安闻言不由白了他一眼。
“你可省省吧你,咱们国家宗教信仰自由,上学时老师没教你啊。”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让众人的心情放松不少。
“哎,你那个什么神明的使者把我们的米糊都给干湿了,你这个信徒可得负责啊。”
面对李犇的调侃,李木也只是坦然一笑,说这事包在他身上。
看来想从这李木身上问出更多关于那奇异生物的消息是不可能了。
我将晒干的衣服穿好,把一些被水浸湿的物资放在沙地上晾晒。
一旁的龙爷站在沙地上久久不动。
仅剩的一只独眼静静的看着那汪恢复平静的池水,眼神沧桑。
“鯥,山海经中记载,有兽栖于山,头似牛,身似鱼,尾似蛇,背生双翼,其名为鯥。”
李犇越听越糊涂。
“鹿?没听说过有长得那么怪的鹿啊?”
我和洛长安却听明白了。
龙爷所说的鯥和李犇说的它压根就不是一个东西。
那是山海经记载,生活在大山上的一种鱼。
两相对比之下,刚才的那奇异生物倒真与传说中的鯥有些相似。
“传闻中这鯥不是栖息在大山上的嘛,怎么跑到沙漠里来了?”我疑惑道。
“曾经这些地方也都是遍布绿洲,如今却都埋在了滚滚黄沙之下,
时过境迁,兴许它也换了一种生存方式吧。”
龙爷所说的曾经到底是多少年前。
三百年?还是五百年?
为何他说话时,我能从他话中听出一种悲凉的意味。
加上龙爷先前种种古怪的举动。
我隐约感觉这人身上或许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喂,猪哥,说说呗,你之前是怎么招惹上那天舍的?”
现在众人都是筋疲力尽,一边晒东西,一边躺在沙地上晒自己。
李犇也趁机继续找关琛的茬。
“哎哟,别提了,我正撒尿呢,下面突然伸出来一个脑袋,差点把我吓杨伟了。”
听关琛这么一叙述,众人闻言都是嘴角一抽。
好家伙,感想你是直接尿人家头上了。
也难怪那天舍要追着你不放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半个小时后,热辣的阳光便将被池水打湿的物资尽数晒干。
我们这支队伍也终于整装待发。
“龙爷,这都几天了,我们按你说得一直往北走,怎么连个将军墓的鬼影都没见着。”
这也难怪李犇会发牢骚。
不说这一路来遇到的事,这离集镇有几百公里了。
四周除了黄沙还是黄沙,啥也没有。
“聒噪。”
“哎,你这老刨子,怎么说话呢?”
龙爷一句话就将李犇给点燃了。
但没人在意他俩的争吵,因为前方出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那是我们这段时间在沙漠里除了绿洲外,唯二看到的,特殊地标。
“是古长城!”
李木激动的骑着骆驼快速上前,我们也紧随其后。
目之所及,是一些被掩埋在黄沙之下的长城遗址。
留下的部分连断壁残垣都称不上。
但也能从中看出一些往昔长城屹立的威严和磅礴。
“这都深入疆北腹地了,竟然还有古长城,
这里的长城,历史上都没有记载吧。”
李犇将其中一块城墙砖搬了出来,拂去上面的沙子,上面竟然还刻有一行小字。
是一种古时候写文言文用的文字,但还算勉强能看懂。
这些字的大概意思是,墙倒城毁,国破家亡。
历史的厚重感不禁让人肃然起敬。
龙爷则是默默将那块城墙砖给埋了回去,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几分钟,龙爷才骑上骆驼缓缓开口道。
“接下来往西再走一日就到了。”
众人闻言也都是纷纷骑上了骆驼。
不知是那块城墙砖上所刻的字,还是龙爷身上所透露出的那股悲凉之意。
一路上众人心里都没来由的沉重。
只有关琛很轻松。
终于要到将军墓了,费了这么大的劲,他终于能摆脱石板的诅咒了。
“大家能别那么沉重嘛,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古今多少事,都在哈哈中。”
李犇这个话唠见大家都是一言不发,开始没话找话起来。
洛长安闻言不由白了他一眼。
“人家说的是都付笑谈中,什么叫都在哈哈中。”
“这不一个意思嘛。”李犇继续狡辩。
缓过神来,饶是我也有些诧异。
这龙爷的情绪变化竟能在不知不觉间对众人造成影响。
看来以后还是得多提防着他点才行。
这人身上的谜团太多,让我不得不防。
这一夜无事发生,算是进入沙漠后睡得最安生的一夜。
次日,在继续向西骑着骆驼走了大半日后。
关琛突然从骆驼身上摔了下去。
他在地上翻来覆去,痛得嗷嗷直叫。
“你怎么了?”
我从骆驼背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关琛身旁查看起他的状况。
“别!别碰我!啊!”
关琛越叫越凄惨,那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毛。
走近仔细一瞧,我才发现他那脸上的死字此刻红得犹如烙铁一般。
灼烧着关琛脸上的肉直冒白烟。
还有他那胳膊上的死字也同样如此,衣服都被烧出来一个洞。
不仅是关琛,那两块石板也同样有了反应。
对此我们也无能为力,只能静待这种突发情况结束。
过了有十几分钟,关琛脸上的死字才渐渐褪去了红色。
他也渐渐从痛苦中解放出来。
两块石板也逐渐恢复正常。
“将军墓就在这里,所以这死字和石板才会生出感应。”
龙爷指着前面的黄沙说道。
我们闻言都是一愣。
这苦寻多日的将军墓竟然就在脚下这片黄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