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像是被一辆卡车给冲撞了一般。
好在有六丁六甲护身咒护持。
这爆炸的冲力也只是让我往前扑飞出去七八米。
可这地火尸爆炸所带来的可不仅仅只有冲力而已。
狂猛的气浪冲击过后,紧随其后的便是铺天盖地的灼热岩浆。
身后的岩浆如巨浪般压来,扛着洛长安的龙爷连忙朝我焦急的大声嘶吼。
“小辈,还不跑,愣着等死吗?!”
我苦笑一声,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
不是我不想跑,而是体内山川灵气几乎被那一剑给抽空了。
我现在浑身乏力,想跑也跑不快。
“没想到费尽千辛万苦才斩了地火尸,最终却落得个被岩浆烤熟的下场。”
就在岩浆差点把我吞没时。
李木先前交给我的那条吊坠忽然从兜里掉了出来。
吊坠上悬挂的鳞片顿时散发出刺目的蓝光。
鳞片缓缓从地面飘向半空,散发出的蓝光迅速将我包裹。
这一刻我仿佛置身于大海之中,岩浆所带来的灼热全都一扫而光。
哞。
如同牛吼的声音从沙漠下方传来,随后干枯的沙漠下方竟是涌出了清凉的地下水。
我脚下一步踩空,顿时落入了下方的水中。
在我正下方,之前见过的那头奇异生物再度出现。
正是那头鯥。
这些水,似乎都是它带来的。
而李木这枚吊坠上的鳞片,似乎正是来自这头鯥。
它们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特殊的联系。
那些滚烫的岩浆在涌入水中没多久就变得漆黑逐渐凝固。
此刻我身心俱疲,竟是直接在这清凉的地下水中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度苏醒时,天色已经大亮。
身上包着绷带的洛长安几人正坐在我身旁架起篝火烤着骆驼肉。
“你们两个,真的,差点把我吓死了。”
洛长安眼睛红红的。
见到李犇两人都平安无事,只是手脚脱臼,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我们自己也吓到了好不好?”
“咻的一下被炸飞到天上,我当时脑袋只有一片空白,魂都给我吓没了。”
李犇咋咋呼呼的比划着,不小心扯到了脱臼的胳膊疼得嗷嗷直叫。
“行了,这次能活下来算你小子命大!”
洛长安的双臂也是缠满了绷带。
不过他的恢复力惊人,想来不出几日定能完全复原。
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站起身走到篝火旁。
见众人都安然无恙,心里也是颇为宽慰。
“这骆驼真惨,活着的时候被人骑,死了还要被人吃。”我打趣道。
“醒了?”
“快来尝尝,刚烤好的。”
李木说着就给我递来了一大串烤好的骆驼肉。
别说,虽然调料只有盐,但这味道还真不错。
当然,也有可能我太饿了。
被那地火尸一炸,不仅损失了两只骆驼。
连同骆驼身上的物资也一并给炸没了。
李木他们只能尽可能回收。
但剩下的食物想支撑我们离开沙漠是绝对不够的。
所以他们才把主意打到了那两头被炸得四分五裂的骆驼身上。
我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在身上摸索一番。
最后在衣袖里找到了李木当时递给我的那枚吊坠。
“多谢了,要是没有这吊坠,这次我被烤熟的多半是我了。”
说着我将吊坠归还给了李木。
李木淡然一笑,说这事与他无关,是神明自愿庇佑我的。
这次我没再反驳他,只是淡然一笑。
在我醒来后,那只鯥已是不知去向。
身后由鯥引来的地下水形成了一个新的水池。
或许将来这里也会成为一片新的绿洲。
吃饭期间我向洛长安等人询问当时关琛为何会从井沿之上跳下去。
洛长安他们的意思大概是关琛被石棺里的杀气给冲撞了。
这才不受控制的跳了下去。
这人心眼贼多,之前用石板的诅咒害死了同行。
如今却是葬身沙漠,尸骨无存,倒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吃过饭,龙爷将我单独喊到了一旁,似是有话想对我说。
其实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比如,之前手掌的虎口被震裂,流出了蓝色的血液。
如此说来,之前倒并非是关琛看错了。
待我低头看时,龙爷虎口处的伤不知不觉间竟是完全恢复了。
“小辈,我要离开了。”
龙爷晃了晃手里的金色大刀。
这柄金色大刀此刻已是布满裂痕。
可见先前在与地火尸战斗中刀身受损有多么严重。
“去哪?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我问。
龙爷难得眼角露出了笑意。
“当然不,我本是亡国之魂,只因这地火尸未除,执念难消,才留存至今。”
“如今地火尸已灭,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龙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
“你就是那将军墓的主人,那位杜将军吧?”
龙爷哈哈一笑没有否认。
“没错,老朽正是杜景龙。”
“我马上就要消散了,这柄刀跟随我征战沙场多年,如今刀身破碎,但刀胎尚存,
今日,我将这刀胎赠与你,望你日后善加利用。”
闻言我心中一惊。
器胎,那是有机会成长为器灵的存在。
正如藏龙剑一般,正是因为有剑灵存在,才会如此强大。
“不必推辞。”
“在老夫消散前还能与你们这样的后生并肩而战,
实属人生一大幸事!快哉!快哉!”
“老伙计,今后,你便跟着这位后生吧。”
杜将军说完便轻轻一拍刀身。
金色大刀震动间碎裂成无数小块。
而在那刀身中有一团红色的器胎飘了出来。
我连忙将桃木剑取出。
器胎也像是感应到了新的躯壳,化作一道红色流光射进了桃木剑之中。
器胎入剑,则为剑胎。
有了剑胎,这柄桃木剑也有了继续成长的可能。
在剑胎融入桃木剑后,杜将军的眼神也随即变了。
他那只独眼的瞳孔忽然变成了蓝色。
“杜将军?”我将桃木剑收了起来试探性问道。
龙爷顿时眨了眨眼睛,连声音也变得有些慵懒。
“杜景龙的记忆刚刚已经彻底消散了。”
我有些诧异,这人不是杜将军,那他又是谁。
“那你是?”
龙爷思索片刻,思绪像是回到了久远的过去。
“以前的人类似乎称呼我为,遗忘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