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
    “其实古玩这种东西，大多数人都没有百分之百的确定，尤其是在现下赝品横生的时代，很多人买它只是因为喜欢。真正懂得鉴赏之道的人反而买的不多，仅一两件珍藏就不会再买了。他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趁他这段还有好名声的时候，成立了一个专业的古玩鉴定团队。”
    沈临书从桌上倒了杯茶，浅喝一口继续道：“鉴赏团队确有本事，一时声名鹊起，仅用几月就在当地已经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甚至于某些特定的地方，未经过此团队判定的东西都不可流通。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人曾经卖出去的假货也是确实存在。还是有那么一天，他被人找了麻烦。”
    “他被人找了麻烦，然后呢？”白轻墨从桌上的点心盒子里翻出一些糕点，一边听一边吃，可谓是津津有味。
    沈临书看了她一眼，又轻轻笑了一下，说道：“有一位老收藏家，汇集了曾被此人骗过的诸位买主拿着当初买的赝品收据，一同去找这个人理论。本来这几位都做好这人会破罐破摔，或者进行无厘头的诡辩时。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承认了。”
    “不承认了？”白轻墨惊疑。
    沈临书道：“那人说，他有三点原因。第一，当初卖货时，他卖的是真品，收据上白纸黑字写的也是真品。第二，他们拿来的是赝品，我鉴定团队给出的结果也是赝品。第三，既然我当初卖的是真品，现在拿过来的是赝品。可是我和这些赝品又没有关系，你们又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这是……白马非马？”白轻墨眉头蹙起，不由得想起这个典故。
    “看来你最近历史学得不错，正是白马非马。”沈临书说。
    “战国时期，公孙龙提出这样一个逻辑问题骗过守城官得以带马进城。我当时还觉得挺荒唐的，没想到现代社会也有这种事。”
    “从此之后，这个人不仅拥有真正具有实力的鉴赏团队，还拥有了一定的名声威望，一时风头无两，财权兼得。成立了至今依旧十分具有权威性和学术性的藏公馆。”
    白轻墨一愣，她道：“难道这人是藏公馆的创始人？”
    “不错，他叫戴荃，是那个年代的风云人物。”沈临书说。
    “那戴伽是他的……？”白轻墨问。
    “藏公馆除普通员工外，核心人物及管理层全部姓戴。但他们未必生来就是戴家人，有不少人是加入藏公馆后改的姓氏。戴伽是藏公馆在岐梧市分区的负责人之一，不过他应该是加入藏公馆后再改的名字。”
    “藏公馆。”白轻墨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问：“他们和梦园有仇？”
    沈临书看着她，难得有些犹豫地说：“我不知道。”
    白轻墨露出一个不相信的表情。
    “我本人和藏公馆接触不多。但是我父辈以及再往上的长辈就不清楚了。你也知道十三年前梦园大火，很多信息在那个时间点是有断层的，梦园的很多往事我都不太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做梦园主人的资格，长辈们不会和我说太多的事。”
    “时眠是完康基金资助的学生，而完康基金又归属梦园。那他们，会不会对时眠动手？你知道时眠现在还好吗？”
    “她不会有问题的。”沈临书说：“我之前和你说过，通缉犯在岐梧犯下第一个案子的受害人是完康基金一位董事的私生女。从那之后，每一位与完康基金有关的人都在我的看护之下，不会再出事。”
    “那白天，时眠怎么不接我电话？”白轻墨撇了撇嘴。
    “这件事我问过。”沈临书说：“她那个时候手机被偷了，不过这也正好说明，他们拿时眠没办法，只能偷她手机，让她与你失联一段时间。”
    “沈临书，时眠身上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以现在的局势看，我觉得你应该重视她。”
    “什么事？”
    白轻墨在之后的时间里也同沈临书详细讲述同学时眠发生的事，但对方似乎并不意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白轻墨觉得不太对劲，问道：“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不对，你肯定知道这件事！沈临书，你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明天时眠应该会去上学，你不如直接问她？”
    “好。”白轻墨爽快地答应下，然后说：“如果我知道你在骗我，那我们俩之间的账可要重新算。”
    “轻墨。”沈临书忽然叫道：“眼下梦园危机四伏，你和我算账的时候可要光明正大一点，不然我会伤心的。”
    “怎么？你怕我出卖你？”白轻墨忽然凑近，仔仔细细地看着面前的人。
    “我和你爸妈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应该不会出卖我。但是如果真的气急了，借势捅我一刀还是有可能的吧？”
    “沈老师。”白轻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么快就认怂了？时眠的事你果然在骗我……”
    沈临书觉得自己的眉心狠狠地跳了一下，他掩饰性地推了推眼镜说：“不算骗。我怎么会骗我这位还没长大的未婚妻呢？”
    “谁是你未婚妻？”白轻墨直起腰，将毯子丢在椅子上。
    “好。”沈临书温柔地拿起毯子叠好，然后笑眯眯第对女孩道：“睡前故事听完了，该睡觉了吧。”
    “嗯，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