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首？”薛东东开始怕了，她的脑子急转又好像无能为力。她涉世未深，稍微吓一吓便足以吐露出大部分内容，她道：“我不知道陈包包的下落，这件事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全都是听培姐的，你们不要抓我。”
    “刘馨培？”陆重山问。
    “对。”薛东东瞪大了眼睛点头。
    “上周五，她放学后没有回家，而是自己跑去了一个地方，你知道吗？”陆重山问。
    听到这个问题，薛东东的眼睛里竟涌出一些泪水，她轻轻地点着头说：“她说她要去找陈包包。”
    “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薛东东的声音开始抽泣：“她说……她说陈包包一直缠着她要报仇，她快疯了。”
    “你在陈包包失踪后，见过她吗？”
    “没有。”薛东东说：“我很久都没有见过陈包包了，那天我们把她关在了厕所的隔间里，然后她就消失了。”
    “你们为什么把她关在隔间里？”
    “她不听话。”薛东东的哭声越来越大，连身体都软了下去，在门口缩成一团。她说：“陈包包不想再去那个地方替丘学长赚钱了，还骂我们，培姐不高兴就让我们把她关起来。”
    “好。”陆重山适时地肯定薛东东的话，让情绪不稳定的女孩得到一丝安心，他继续问：“那在上周五之后，你见过刘馨培吗？”
    白轻墨的猜测一直被陆重山记在心里，他对梦园的所有人都不曾小觑，包括这里看起来最单纯的白同学。
    “见过。”薛东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她说：“培姐让我去找她。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偷偷陪她待了一晚上。”
    这句话，让陆重山和赵博又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刘馨培被救出后直接送往医院，为防止再出变故，刘馨培所在的房间外有警员24小时轮班值守，一个高中女生不仅见过里面的人，甚至还陪了她一晚上，这简直不可思议。
    “薛同学，你是怎么陪着刘同学待了一晚上的？”问这个问题的是赵博，他声音十分轻柔，生怕吓到女生。
    薛东东说：“我是在她住的那个房间对面楼里。好像是眼科还是口腔科的走廊，那的走廊窗户正对着培姐的房间，我就在那陪着她的。”
    “那她知道你在哪吗？”陆重山问。
    “她知道的。”薛东东说：“周五那天，放学前她递给了我一张纸条。她说她要去找陈包包决一死战，如果第二天她死了，她让我去她家里安抚她的父母，让我把她藏起来的零用钱都给她母亲。如果第二天她没死，就让我去医院看她。我在医院看到了她房间门口守着警察，不敢过去，于是就在对面的那栋楼去看她，她也在窗边看到了我，还对我笑。”
    “在两个相近的楼里看望对方，你们经常这样做吗？”陆重山问。
    “嗯。”薛东东点头，她道：“我家和培姐家就是这样的，我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不同楼栋里。”
    陆重山了然，就在他想结束这场问询的时候。几乎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临书又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完全不像两位警官的柔和，反而是带着一丝严厉地问：“女生宿舍闹鬼那天晚上，你和刘馨培做了什么？”
    突然不善的语气让薛东东急忙抬头，她又变得紧张害怕起来，她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天晚上你们去了四楼，发生了什么？”沈临书接着问。
    陆重山有些不悦，但并未制止。
    薛东东嘴唇紧咬，急速地喘息着没有开口。
    沈临书推了推眼镜，说：“这里是梦园，不是警局。小姑娘，连这两位警官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你最好不要放过任何细节地如实告诉我。”
    这句话有些太过违法乱纪了一点，但明显十分有效。薛东东很快地在陆重山警告之前开口：“那天晚上培姐说要去403宿舍找东西，让我陪她去。本来，那天本来403宿舍的女生都被丘学长带出学校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晚上又回来了。所以等我们去开门的时候，培姐被吓了一跳。然后她就跑了。”
    “学校的监控是怎么回事？”沈临书问。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闹鬼的说法。”薛东东说：“我们本来都做好第二天被老师叫去谈话的准备了，谁知道就说是闹鬼。”
    “那天刘馨培有什么异常，她要去找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她要去找什么，但是那天……”薛东东紧张之余大脑超负荷地回忆着，说：“那天我们开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有人，我俩都吓了一跳，黑暗里也不知道培姐怎么了，突然就大叫着跑出去，然后我也跑出去追她，最开始我找不到她，后来是在一楼门口找到的。”
    “一楼？”白轻墨的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小声地嘟囔一句。
    “还有别的吗？”沈临书问。
    “没了。”薛东东又哭了出来，她无助地看向会客室里的两个警察说：“我虽然跟培姐关系好，但是她很多事都不让我知道，我和丘学长更加不熟。我没有害过人，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陆队长。”沈临书说：“会客室可以留给你们继续询问细节，这里没有监控我也不会让人打扰。为保险起见，我建议薛同学暂时留在这里，此事涉及山海全宴，在不知道刘馨培怎么和山海全宴扯上关系之前，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山海全宴，连你都要这么慎重？”陆重山眯起眼睛问。
    沈临书说：“是个非常大的麻烦。”
    听到这样的形容，陆重山没有说话，关闭了桌上的录音笔。他说：“我需要让一位警员在这里，保护薛同学的安全。”
    “可以。”沈临书道：“那我们就先离开了，稍后会有人为你们安排房间。”
    说罢，他不等陆重山回答便拉着白轻墨走出会客室。
    德启中学的学生跑进山海全宴，即便在警方搜查时已经及时通知里面的人撤离，可在暴露山海全宴这一件事上，梦园似乎有些脱不了干系。
    丘堂这个人拖累的何止是他们鹊翎西区，沈临书难得有些有点头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