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按自己擅长的魔法种类分工，战斗女巫们负责维护秩序，炼金女巫炼制的药水大家各取所需，绿女巫种菜，工匠女巫重建房屋，一起把之前毁坏的建筑修缮起来……你别说，这样的日子过得还挺惬意，我从前没想过这么多女巫聚在一起也能正常生活。”
    “那些空出来的建筑，它们的所有权是怎么处理的？”
    “啊？现在地广人稀，好像……谁先占了就是谁的吧？”
    “……有点心动了，怎么办…………”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所以为啥你们会有这么多魔药订单啊？”
    “就是战斗女巫集会的那些人订购的呀！卡尔前辈，你这么快就忘了？”
    伊里斯露出一副担心卡尔记忆力衰退的表情。
    卡尔努力回想了一下，终于恍然大悟：
    “……啊！是快结束的时候，你说要给她们发商品名录？我以为你们都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你还真发了啊？”
    “那当然，有生意为什么不做呢。”
    其实伊里斯也没想到那些战斗大佬不是随口客气一句，而是真的花了大价钱从伊里斯这里订购药水。她们青睐的大多是海蒂独创的那些效果稀奇古怪的新型魔药，不知道会拿去做什么。
    ——总之，谁会和金灿灿的金币过不去呢。哪怕一时贬值……
    “而且还能赚一波大佬们的人情。就比如上次预备格雷的逃跑方案的时候，赫斯主动上门说要提供帮助，问我需不需要人手。”
    “……赫斯？！那个赫斯？全身黑黢黢还有着奇怪嗓音的那个赫斯？”
    “…………不然还有哪个赫斯啊。”
    “她来主动找你……就为了帮你打架？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你不会是梦里看见的吧？”
    “一开始我也有点纳闷，后来发现她是注意到‘不死药水’的事情了，说是没想到我跟她是同道中人，她预料到接下来可能的发展，就主动提出要帮忙。”
    “啊，我知道了，赫斯是为了那个不死药水的配方吧？”
    “……她没提，就只说了一堆什么‘绝妙的主意’‘一定要成功’，还有什么‘死亡的阴影终将笼罩整片大地’‘生与死的界限如此模糊’……听着好中二啊。”
    “…………所以，这些订单是赫斯的？”
    “不止，她订购的药水炼制工序比较复杂，目前只做出来一箱。其它的大部分都是那个鸟头人……那个6号订购的实用性药水。”
    “你为什么要帮她？！她不光是阻止协会的重建，还会阻止所有试图对外开战的人啊，包括你！”
    “……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利益交换呀。关键是，在这么多把目光聚焦在学院和协会的女巫中，她是少数几个关注外部森林的女巫。”
    多数女巫都在自己的森林里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并不清楚外界的情况。对于这群人来说，从前的协会公告是她们主要的信息来源。
    “别忘了，收获节之后，被战火摧毁的不止学院，还有外面的那么多森林……别的不说，至少那些被人趁乱砍走当木材的树得想办法长回来吧？不然还叫什么森林？”
    “她向你订购的……是植物生长用的药水？”
    伊里斯点点头，望向窗外的菜地：
    “不止那个，还有很多种子和辅助性药水……6号找到那些流离失所的女巫，给她们指出未来的路，白手起家，自食其力。”
    卡尔不解道：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可能是单纯的乐于助人吧，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是让学院回归它教书育人的本职，不再担当女巫世界的权力机构吧。”
    和6号的几次交易中，伊里斯更加深入的了解了这个神奇的女巫。
    动物的头套下是一颗稚童般纯真的心，经历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仍然对未来抱有童话般的想象——
    希望所有人都能获得绝对的自由，随心所欲，无关善恶，完全遵循本心而行动。
    如果大家都戴上面具，抛弃掉原有的身份，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完全不一样吧？
    “……我不理解，完全不理解。”
    “其实……我也是。”
    6号经常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情来，隔着那层头套，更让人看不清她的真实内心。
    （……所谓的混沌中立？）
    “总之，她指导着那些女巫休养生息这件事总是好的。从前依赖于协会的委托制度全面崩塌，很多女巫的食物来源都成了问题，不是所有森林都像黑森林一样魔力充足的。肚子都填不饱，还有什么力气重振旗鼓呢。”
    “说的也是。今年本来就没几个新来的见习女巫，要是原本的女巫数量再经历一波锐减，这个空缺恐怕很难填起来啊。”
    “是啊，修女现在再弱，人数优势摆在那里。她们每年的死亡率有多少啊？好像特别特别少，几乎就没有吧？”
    “那肯定的，本来大多数修女就不需要出外勤，就算是外勤人员也很少受伤，更别说因公殉职的了。而且每年都有那么多人加入……”
    “最近几年修女的职位是不是越来越不值钱了啊？”
    “……所以前几年见习女巫的数量创了新高？因为大家都看明白了，当修女是没有前途的？”
    “噗…………”
    卡尔一头雾水地看着伊里斯发出爆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哈哈哈哈……咳咳，没事，只是觉得这话听起来好熟悉……”
    伊里斯抹掉眼角的泪水，笑道：
    “我最近也种了一大批经济作物……就是常用药水的那些原材料，希望能填补上之前那些森林被冒险者搜刮走的部分。”
    “我说怎么门外的地好像面积又扩大了……那都是我从前试刀的地方啊！你居然拿来种地！”
    “试刀才不需要那么优质的土壤和那么明亮的月光吧！明明是前辈你之前太浪费了，还在这么宝贵的土地上堆了一大堆杂物，害得我收拾了好几天……”
    “啊？有吗？可能就是当时随手一扔吧……”
    卡尔根本不记得自己把门口的土地当成垃圾场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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