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的神色略微迟疑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不知道，那只是个诱饵。”
    “你们真的研发出了疫苗？”
    “还没，这次真的比较麻烦。”
    “你告诉我，不怕我想起和他的前世纠葛吗？”
    “不怕，因为他用苟延残喘的白氏威胁过我，只是他没想到我根本不在乎白氏，不过我也没想到，他的方式竟然是牺牲自我的身体，真够决绝的。”
    白沐泽的声音透着嘲笑。
    姜央也冷笑不已。
    是啊，原来他们的感情在他心里竟然可以随时拿来利用的。
    “他……打捞过我吗？”
    “打捞过，但是很快停止了。可能是因为丧尸爆发了，没时间了。”白沐泽态度很诚恳地说。
    “哼，也说明他对我的感情不过如此。”
    她隐隐感觉有点失望，心也冷了不少。
    他可能真的喜欢她，却更喜欢替她做主，行事也从不和她商量，也不考虑她的感受，让她时常有种被他当宠物养的感觉，很别扭。
    她早就开始不满，却碍于他的事情太多一直没提出抗议，直到听白沐泽提起他们的上几世，才意识到，他们的感情或许从来都是一般般。
    就比如她刚才做的梦。
    看到她在走神，白沐泽问道：“在想什么？”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和他穿着古装，他把我按在床上，丝毫不介意我的抗议和挣扎，肆意地……”
    她说不下去了，他也听不下去了，面色陡然变得阴沉，又担心被她看出来，很快又恢复了陌上人如玉的样子。
    “可是那段记忆《乱煞》中根本没记载呀？”姜央的神情有点迷惑。
    “或许你和他相处久了，把感情带入梦境了吧？”
    “或许是吧。”
    或许是她对他依然没死心，所以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远处有佣人走来，对他们行礼后道：“白先生，姜小姐，晚饭准备好了，请您们去共用晚餐吧。”
    “好，马上去。”白沐泽说着站起来，姜央也跟着站起来。
    “去吃饭吧，这些天因为你怀孕了，没敢给你用药，只给你注射葡萄糖和盐水，让你自然醒来，饿坏了吧？”
    姜央犹如五雷轰动般站在那里，“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快二十天了，医生通过化验血发现的。”
    他回过头深情地看着她，“这个孩子是留着还是做掉，我尊重你的意见。”
    “这……”
    姜央的手抚上平坦的小腹，犹豫了。
    “等吃了饭再说吧，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啥事？”
    “吃了饭再说，走。”
    说完便上前去牵她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的眉峰有一瞬间的蹙起，又迅速恢复温润如玉的而样子，转身朝着姜央睡过的小楼走去。
    姜央却站在那里未动，盯着他的背影道：“据我所知，白氏和欧曼并没有合作关系，你是怎样搭上这条线的？”
    白沐泽停下来，回头看着她道：“十几年前她去过Z国，被一群人追杀，被我恰好碰上就顺手救了她，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卡洛琳，后来她要用公司股份答谢我，被我就拒绝了，于是她就欠了我一个人情。”
    “哦，但是她和顾氏很熟，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不用，顾御城知道我和欧曼没合作，也不知道我救过卡洛琳，更没想到你会改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做梦都不会想到我们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但愿如此。”白沐泽的理由很充分，但是姜央心里却隐隐不安。
    晚饭很丰盛，都是姜央爱吃的法国料理，桌子上还点了蜡烛，营造出一种浪漫的情调。
    但是姜央却觉得很别扭，就对白沐泽道：“还是打开灯吧，我不习惯烛光晚餐。”
    白沐泽神色微微一怔后朝佣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上前撤走了烛台，打开了水晶吊灯。
    姜央心里顿时亮堂了许多，吃饭的时候话也不多，却在不经意间避开了那些对胎儿不利的寒性食品，红酒更是一滴未喝。
    白沐泽看着她，顿时明白了她的选择，了然一笑也不多言，两个人很快吃饱了，然后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佣人端上了水果和饮料。
    “杨妈妈死了。”
    两个人刚坐下，白沐泽就给了姜央一份大礼。
    “什么？”姜央倏然站起，面色瞬间变得苍白，胸口闷闷的仿佛透不过气来一样。
    那是这世间对她最好的人，也是一直被她当作母亲来爱的人啊，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了？
    “我赶去孤儿院的时候，孩子们都不见了，只有奄奄一息的杨妈妈一人躺在床上无人照看，似乎在等死。”
    “杨妈妈……为什么？”
    她一屁股坐到地毯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白沐泽朝她挪近了一些，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声音更温柔了。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告诉我，顾御城不但不承认伤害了你，还和他发生了争吵，并且失手推倒了她，看到她病入膏肓的样子，为了不浪费资源，顾御城最终选择放弃了她，只带走了孩子。”
    姜央猛然抬头看着他，“杨妈妈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点点头，“是的，事后我查过她的病历，是胃癌晚期。”
    她泪眼朦胧，神色怔怔地看着白沐泽，脑海中却浮现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
    这才蓦然惊觉，那时的杨妈妈看上去很憔悴，而她却误以为是因为过度劳累导致的。
    原来，那日，杨妈妈不只是想让她带走李颖，更想见她一面。
    李颖！姜央的拳头骤然收紧，李颖肯定知道杨妈妈的病情，却不肯告诉她，或许她从心里从来不在乎杨妈妈的死活。
    当然，最终加速杨妈妈死亡的罪魁祸首还是顾御城！
    内心深处对他仅存的一丝幻想和情愫在刹那间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前所未有的恨意。
    “顾御城，我恨你！”
    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吼，抓起白沐泽的手机就要拨打电话，却被他止住了。
    “你想干什么？”
    “我要问问他，为什么见死不救？”她一边说着一把抢过手机。
    “你想让他知道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