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强拆

    白昭裴离开三中之后,还是去见了冯珏。毕竟得知徒弟修为被外人所废,他这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
    当他出现在冯珏面前时,冯珏以及霾天教的众人都是对其行了跪拜大礼。要说冯珏行此大礼无可厚非,而那霾天教众,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几名霾天教众,均是绣着出身,一见到白昭裴便感觉到整个周围全都是包裹着白昭裴身前的浓郁真气。
    那于堂主修为比其他人强些,竟能辨出这是紫色阴属的真气。
    而那白昭裴看到自己这不争气的徒弟,就是气不打一处来,心中怒气无从宣泄,索性便多释放一些真气在这些小辈面前,也算是立了个威。
    而那几名霾天教众,更是被这强横的极阴真气压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跪伏在地上,听着那白昭裴向徒弟训话。
    “如此轻易就被人废去了金丹,毁掉了毕生修为,你怎么不去死啊?还好意思到处和人说你是我徒弟?”
    “师父,徒儿知错了!”冯珏闻言连忙磕头认错,叩首如捣蒜一般,不一会儿额头上、地面上已是鲜红一片。
    “你将那日之事详细向我讲来。”
    “是,师父!那日之前他们霾天教找上我,许诺我帮我寻制人傀,您知道的,徒儿现在这副皮囊,怕是没有几年蹦头了……”
    “捡要紧的说!”
    冯珏闻言,连忙又磕上几个响头,这一次他不敢再废话连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那夜之事向白昭裴全盘告知。当然,为了不让白昭裴觉得自己无能,他愣是将孟子义的势力往高了虚拔了几分高度。
    白昭裴冷哼一声,说道:“那吴晏子门下所传功法本就奇特,你心机又远不及那个孟子义,虽然明知不敌,但是你既然已经有了自毁金丹拼死一搏的觉悟,也算不辱师门了,好在他那血吮术吸了你的真气,这才让你苟且偷生……罢了,自回洞府重头来过吧!”
    白昭裴说完,屈指一弹,一粒黑色的丹丸射进了冯珏的口中。冯珏反应的机会都没有,那丹丸便已进入了肚中。
    “师父,您给我吃的是……”
    “混元凝气丹。”
    冯珏闻言大喜,连忙叩头谢恩。
    白昭裴并未理会,而是向前一步面向了跪在地上的霾天教众。
    “我徒冯珏,也算是帮过你们了,你们可否帮我一忙?”
    那霾天教众人连忙齐呼:“前辈尽管吩咐!我等万死不辞。”
    白昭裴不屑的一瞟,问道:“你们当今教主,可还是那翟家的后人啊?”
    “正是!”众人齐声答道。
    “那他应该识得老夫,老夫叫你们举全教之力帮我寻一人可否?”
    “前辈威名远扬,我教能为前辈做事,此乃全教之荣幸!”尹志群竟然抢在于堂主之前,率先开口将此事应了下来。
    于堂主对其此举颇为不满,但是仍在其后问道:“前辈所寻之人可是那师泰安?”
    “正是。”
    “我等必将全力搜寻,万死不辞!”于堂主抢着拍完了马屁后,其他人也纷纷齐声附和。
    众人突感身上的压力顿减,悄悄的抬眼望去,却哪还能见到那白昭裴的身影,只有那满脸是血,一脸小人得志之态的冯珏,大大咧咧的坐在自己的面前。
    ……
    师泰安离开远山墓地信步而行,在三中上了几天理论知识课,他已经知道三界同盟会竟然权利巨大,不仅各地的天眼摄像头、各职能部门、甚至是警察、军队,都可以被其随意调遣。所以他此行,特意走一些没有摄像头的偏远小路。
    这一路上,他一边分出神识在识海内修炼金丹自转之法,本体则是慢慢悠悠的溜达着,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路上偶遇几个“好心的司机”,想要载他一程,可是吃过亏的师泰安深知自己身无分文,全都断然拒绝。
    傍晚时分,周围的景色已是一片金灿灿的麦田,顺着小路在走下去,竟发现一辆挖掘机和一辆推土机不知为何开进了一片麦田之中。周围还围了不少人,场面甚是混乱。
    师泰安也悄声的凑了过去,在外围看起了热闹。
    人群之中有一名黑脸的肥胖大汉,赤膊的上身纹龙画虎的,看起来如同一个煞星一般,凶神恶煞的正和人理论着什么。
    而他对面之人,是一个矮瘦的中年男人。这男人披麻戴孝,被晒得黑红的庄稼脸写满了苦楚。
    而男人身旁还放着一口棺材,棺材看起来不是什么上好木料制成,上面漆着红漆,想必是新制不久,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油漆的味道。
    中年男人一副的神情说道:“曹老板,俺跟俺爹不一样,俺是个实在人,你若是给俺实惠,俺这片地,这座宅,你们随便拆。可是凡事得讲理通人情吧?俺爹这刚刚咽气,而这又赶上秋收,你这时候来拆,让俺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少特么废话,协议你也签了,补偿款你也拿了,按说一周前这块地就该平了,可是你和你那个爹偏偏赖着不走,还要收了这茬庄稼?我们给你们的补偿款不少,尤其是你这西村刘家,可你们是如何以怨报德的?要不要我给村民们报个数,让村民们心里平衡平衡?”
    那黑胖子虽然语气又凶又冲,但是所言仿佛更为在理一些。
    村民们在下面也纷纷议论了起来。
    “俺听二嫂说,这西村老刘头,他家补偿款拿了九百!”
    “啥?他家才几晌地?俺家比他家大一倍,凭啥才拿三百?”
    “哎,谁叫他家地段儿好,临西哩。九百都拿了,还舍不得这一茬庄稼,他们家可抠死得了!”
    “估计不是庄稼的事儿,可能觉得拿的少,还想讹上一口哩!”
    那中年男人见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脸上一红,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撒起泼来。
    “哎呀俺地爹呀!你死的好惨啊!你这一走,全都来欺负俺家啦!今天俺是不管啦!你们要是推了俺家地,那就从俺和俺爹的身上推过去吧!你们这些资本家,嫋么悄的害死俺爹,有能耐你连俺一起弄死啊!”
    黑暗胖子满头是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也是头一次碰着这么个滚刀肉的主。按说只要是拿了钱,签了协议,那他就想怎么拆就怎么拆。以前遇到的钉子户,都是死活不签协议的那种。头一次遇到这种已经得了便宜还不让拆的主。
    离得近的村民有看的真切的,和周围人嘀咕道:“看没看见,干打雷不下雨,没准儿一会儿老刘头还得从棺材里蹦出来呢。”
    黑胖子也是急的没招了,向前走了两步。还没等靠近那庄稼汉,那中年男子就倒了下去,口中嚎道:“哎哟!开发商打人啦!要出人命啦!”
    黑胖子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说吧,还想要多少?”
    那中年人闻言也不哭了也不闹了,而是盘着腿儿坐了起来,就像坐在自家炕头儿一样。然后他眼珠滴溜溜一转,朝黑胖子做了个手势。
    “八十?你疯了?”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八十,是八百!八百万!”
    “哼!不可能!你若是今天不让拆,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那中年男人闻言反而嘿嘿一笑,低声说道:“俺儿子给俺在网上找了政府文书啦,你这项目少说也得几百亿,而且工期还在那呢,打官司也行啊,你告俺去啊,一场官司下来少说也得仨月,看这仨月耗下去到底谁吃亏!八百俺都嫌要少了哩!”
    黑胖子仿佛一下子被人戳到了软肋,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恨得牙根都痒,气得直喘,却又不知为何不愿发作。
    “你们村长呢?我要找你们村长说理去!”
    “俺们村长在家中邪哩,来不了啦,就算能来,他们老刘家的事儿谁都管不了!”人群中一个妇人高声喊道。
    这时一名壮汉来到黑胖子跟前,叫道:“曹哥,咱不能让这刁民给吃了啊,咱上手段啊!”
    黑胖子瞪了一眼支招的壮汉,冷声说道:“咱这回接的是通源集团的买卖,你以为还像当初给杨家干的时候呢?”
    “他奶奶的,穷山恶水出刁民!”那壮汉骂骂咧咧的退回了人群。
    黑胖子也低声叹道:“刁民不可怕,就怕有文化啊……”
    说完他抬头一看,发现已是日落西山。这时不知哪个手下将工地用的照明灯给打了开来,同时又有人将挖掘机、推土机上的大灯也同时打开,几缕强光竟将这暮色下的田野照的如同白昼。而那光、那影、那射灯投来的灼热,仿佛都在催促着他——工期将至。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仿佛就要上前去和那中年男人妥协。
    那中年男人见状大喜,心中暗道:“嘿嘿,这八百万又到手了!”
    突然,他身后的棺材发出一声巨响,只见已经被钉死的棺盖随着这声巨响一下子飞了出去。
    这一幕可将所有围观之人全都吓了一跳,然而更吓人的,竟是里面躺着的瘦小老头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妈呀!咂丝(诈尸)啦!”不知是谁一声尖叫,村民们全都一拥而散,然而这一散也不算是全都退去,而是跑到更远的地方,看看这老刘头诈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老刘头一下子从棺材里蹦到了地上,不仅是落地有声,而且还是落地有坑。他那两条小短腿竟然一蹦之下,便扎进地里一小半。
    黑胖子见状也是吓得腿肚子直哆嗦,本以为对面是父子二人演的一出苦情戏,哪想到这老刘头上来这么露上一手,完全是要上演武打戏的架势。
    而那老刘头的儿子,也被这诈尸的老刘头吓了一跳,别人可能不知道,他可是千真万确的知道自己父亲已经死了两天了。
    “哎呀!俺爹啊!您泉下有灵啊!他们要夺了咱家地呀!”那“孝子”一边哭喊着,一边向远处爬去。
    而那老刘头却看都没看那黑胖子一眼,伸出干枯如同鹰爪的大手径直向他儿子抓去。
    “逆子!”
    这一声来自魂体的叫声别人听不到,可是师泰安却是听得真切。师泰安并未有出手阻止的意思,反倒是心中起疑:“这已死亡魂又是怎么回到自己身体里的呢?”
    那中年男人见那尸体向自己袭来,一边躲闪逃窜,一边叫骂道:“唉你个老瘪犊子,咋胳膊肘往外拐哩!”
    老刘头仿佛盛怒一般,一把向儿子抓了下去,却没抓着,但是连着孝服和内衫也扯下了儿子背上的一块皮肉下来。
    而他那儿子更是狼狈不堪的摔倒在地。老刘头又要朝其抓去,千钧一发之际,却感觉身形一滞,仿佛是被人从背后抱住。
    “咦?”师泰安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来还和那中年男人站在对立面的黑胖子,此时正用他那肥壮的身躯抱住了老刘头瘦弱的尸体。
    “刘家小子!我救下你你肯让我拆不?”那黑胖子满头大汗的向那“孝子”问道。
    那“孝子”此时早已借机跑出了数米远,回头喊道:“拆?拆你娘了腿儿?俺乐意俺爹也不乐意!啊呸!”
    黑胖子心里这个气啊,此时虽然抱住了老刘头,可是老刘头的手臂也夹住了他的脖子,他现在可谓是骑虎难下。
    老刘头另一手抬掌,眼看就要朝黑胖子那憋得发红的脑袋上拍下。这一掌若是下去,恐怕就跟大力士徒手拍西瓜是一样的结果。
    师泰安见状心念一动,想要去控制老刘头的尸体,可是老刘头的尸体此时已被他的本魂占据,根本不受师泰安的控制。
    师泰安不敢在众人前冒然展现修为身法,三步并做两步朝那老刘头冲去,即便未动真气,他这体魄跑起来的速度也够破个什么纪录了。
    就在老刘头的手掌离黑胖子的脑袋仅有一拳距离之时,硬生生的被师泰安给截了下来,停在半空中抽也抽不出,落也落不下……
    那已经闭目等死的黑胖子睁眼一看,一个俊朗少年出现在自己面前,凭单手就抓住了那老刘头势如千钧的干枯手腕……
    那少年抬起另一手在老刘头的肩头一点,夹着黑胖子的那条手臂便软了下来。
    黑胖子连忙松开抱着老刘头的双臂,一屁股坐在地上,快速的向后方蹭去,一边蹭还一边叫:“哎呀我靠,哎呀、哎呀我靠……”
    他这手、脚、臀并用,可谓是别样的“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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