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筱婉右手提着一个外卖袋趾高气扬的甩在她脚边。
    “竹梨，不是要证据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她双手环抱，嘴角微翘胸有成竹道。
    竹梨和许芯闻言一起把目光移到地上。
    竹梨刚想弯腰去捡却被一双涂满指甲油的手抢了先。
    许芯只盯了几秒钟，眼神便如寒针刺向她。
    脸色一变，她斜眼打量着竹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竹梨咬着腮帮子，欲言又止。
    外卖袋上赫然写着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还有点的食物竟是花甲粉丝。
    段念念海鲜过敏这点她是知道的，所以为什么会出现这个。
    她胸口仿佛被勒住，手心微微发抖。
    竹梨横了江筱婉一眼，她知道是她搞的鬼。
    要不然她一个总裁秘书怎么会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那么巧手里刚好握有证据。
    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提前安排好的，可是段念念见到海鲜应该也会察觉到的啊，怎么会还傻到会食用。
    除非她不知情。
    再说这么晚了也不能叫外卖小哥过来对峙。
    “喂，没话说了？”许芯盯着她神色几番变化却一言不发忍不住开口训斥。
    许久，许芯神情略有缓和。
    一想到和竹梨还要合作后便也不打算再同她多说什么了。
    “许小姐。”江筱婉视线锁定在许芯身上，继续挽着她的胳膊。
    讨好卖乖的装腔作势道：“我可以帮你。”
    此话一出口，竹梨垂着的头忽然抬起：江秘书这么做难道不怕损害自己的形象。
    许芯眉心一动眼底有光，转了转眼珠。
    总裁秘书和一个小职员明眼人都知道该跟谁合作。
    “江秘书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她看了她一眼，眼睛奇异地亮了起来。
    没想到江筱婉居然摇了摇头，了然轻笑：“只想跟许小姐做朋友。”
    许芯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算作同意。
    之后伸出食指戳着竹梨的肩膀：“如果念念有什么事，你也别、想、好、过！”
    她一字一句道。
    话音未落间，走廊传来随意般的问候：“许小姐是让谁不好过？”
    看似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暗含冰到骨子里的质问。
    待到他走到跟前，站定在竹梨身边，许芯才敢开口。
    “景总，您，您也知道我们念念住院了......”
    她身体一僵，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
    景淮之没把她的话放在眼里，转而扭头去看身边的人。
    瞧着一旁的女人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他忍不住双眉紧锁。
    不带任何犹豫地脱下大衣，许芯还以为他知道自己冷，要把衣服披到她身上。
    都已经准备好了，闭上眼睛耐心等待。
    “为什么不多穿点？”他眉梢轻挑，拉长语调。
    大衣盖在竹梨肩头，冻得发抖的身躯得到了一丝缓解。
    她没答，垂下眼睑悄悄拉紧衣服。
    许芯等了好久也没感觉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再次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景总，你，你们......”她食指指着竹梨，欲言又止。
    景淮之眸光微冷，声音又硬又冷：“我们。”
    他刚说出这两个字后，从大衣里伸出的细指带着点情绪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江筱婉和许芯自然也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江秘书。”景淮之抬眼，盯着她。
    被景淮之这么一喊，江筱婉受宠如惊松开挽着许芯的手，不拖泥带水地小跑到他跟前。
    “景总。”弯腰垂头的姿势别提有多忠心了。
    “跟着我也有几个月了吧。”他语调闲散又意有所指。
    江筱婉疑惑不解却也只能应下：“是的，景总。”
    没想到景淮之的下一句话直接令在场的人都不敢说话。
    “我的规矩你向来是知道的。”
    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辞退江秘书？
    竹梨眼神处于游离状态：江秘书除了看她不顺眼应该没做什么有损集团的事情吧？
    “景总，属下知错了。”
    “景总，别开除我。”江筱婉抓着景淮之的手臂，几乎是跪下求他。
    她只不过给景淮之发了个竹梨被许芯训斥的视频，怎么就要开除她呢？
    就算那个贱人再有本事也不能抹掉她对集团所做的贡献！
    “景总，我来奇司很多年了，我需要集团，集团也需要我......”
    她眼圈泛红，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
    这模样任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
    景淮之甩开被她拽着的手，揽着竹梨离开。
    “许小姐，等段小姐醒过来一切就将真相大白。”
    他神色波澜不惊，丢下一句话。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竹梨搓着手静静地等在原地，不远处黑色宾利车灯闪了几下。
    她小跑着过去，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老板，您相信我吗？”
    系好安全带，竹梨歪头，鼻尖被冻得通红。
    景淮之抬手把车内空调开到最大，等她稍微缓了会儿，他才开口。
    “相信你什么？”他手指轻敲在方向盘上，看着她的目光寸步不离。
    竹梨略显尴尬地咬了咬嘴唇。
    “您觉得我会故意伤害段老师吗？”
    她心中有些不安，万一他不相信呢。
    主驾驶传来一声嗤笑，紧接着大手掐住她的脸蛋。
    调戏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你还不至于这么蠢。”
    竹梨欲哭无泪，这是夸她还是贬她。
    “你鬼点子那么多会让自己露馅吗？”
    “况且，段念念和你没什么深仇大恨你没必要伤害她。”
    清洌的声音带着几分戏弄穿进她的耳蜗里。
    竹梨扬起眉梢，笑得非常甜美。
    “谢谢老板您的信任！”
    她居然还朝他敬了个礼。
    景淮之哭笑不得该说不说，这姑娘是真傻。
    “能别说您了吗，搞得我多老似的。”他忍不住发笑，微微侧过脑袋。
    竹梨呲牙咧嘴，这难道不是一种尊称吗？
    这么称呼完全是出于我对老板您的尊敬啊！
    不对，我好像又说了您。
    她眼睛溢满了笑，一个人在心里自言自语。
    大手又揉了把她的发顶：“别傻笑了，送你回家。”
    竹梨回到家天都快亮了，此刻的她也不是很困。
    坐在床边想着景淮之的那番话，他真的要开除江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