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从早晨开始竹梨和贺乡便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心里焦急不安。
    然而一天下来销量并不如他们所愿，每个门店加起来的销售额甚至连百分之五都没有。
    竹梨眼神一下子变得黯淡无光双肩也耷拉了下来。
    还是失败了吗？
    贺乡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这才第一天，先别着急。”
    话音刚落间乔觉提着盒饭来到他们跟前，先是把贺乡打发走了然后坐到竹梨身边。
    “我们都尽力了。”
    他替她拆开盒饭又将筷子上的塑料袋拨开递到她手中。
    “再说了就算景总怪罪下来不还有我吗？”
    他声音低柔像裹了层棉花糖入口即化。
    想伸手去摸摸她的脑袋，最后还是放弃了。
    竹梨鼻腔发酸，垂着头不停扣着指甲。
    一想到昨天在景淮之面前吹的牛逼她就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我没事。”她忍住哽咽，筷子在饭菜里拨弄了几下没胃口。
    “竹梨在哪？我要见她！”
    阴郁又森然的男音从运营部走廊里传来。
    竹梨微愣刚想站起来就被乔觉压着肩膀按了回去。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
    乔觉说完再次抬头，来人已经站在他们面前。
    运营部其他员工也都惴惴不安，这个时候来运营部的除了兴师问罪还会有其他事么？
    可是为什么他会点名找竹梨。
    “宋总，我们去会议室聊吧。”
    乔觉对贺乡使了个眼色，贺乡点头匆匆打开会议室的门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宋朗握着拐杖的手像是要将它捏碎，满是寒意的眸子看了眼乔觉没说话也没行动。
    竹梨见状虽不清楚宋朗此刻来的目的，但她知道自那晚之后他对她只有厌恶。
    “宋总，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
    她先一步踏进会议室拉开座椅，满脸堆笑。
    来者是客这个道理谁都懂，即使宋朗是长辈但晚辈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给面子反而有损自己形象。
    索性在司机的搀扶下进去坐下。
    乔觉紧随其后，进门后顺手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啪！
    合同书被摔在桌子上：“解约还是赔偿？”
    宋朗咬着烟蒂接过司机递来的火，徐徐吐了一口。
    竹梨愣怔，眼神慌乱无措紧紧盯着他不放。
    为什么宋朗会这样说。
    贺乡在退出去时刚好听到了这句话，焦急之下打算去总裁办公室找景淮之。
    宋朗凌厉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捕捉到她的神情后森然一笑。
    “合同上写得不是很清楚么？”
    竹梨惶恐，哆嗦着去看被翻开的那一页。
    若乙方此次没有达到甲方规定的最低销售标准，则甲方有权对其采取强制措施。
    这......
    竹梨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只好挪开目光去寻找乔觉的反应，因为这个合同是他拿给她的。
    乔觉低着头神色黯然，她没说话。
    这条是他怕拉拢不下宋朗才自作主张加上的，本以为万无一失谁想竟出这档子事。
    自打和宋朗吃了第一顿饭他就看出来，景淮之是在试探他。
    竹梨和这次合作谁更重要。
    显然他选择了前者，原以为会彻底失败却不成想阴差阳错还是竹梨帮了他。
    “宋总，请再给我们点时间。”
    竹梨祈求般的眼神望向他，希望能争取一丝机会。
    宋朗很享受这样的眼神，因为他渴望冷之柔能这么看着她。
    然而那个女人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叫他愈发心痒难耐对她的兴趣却只增不减。
    “哼，竹梨机会我给过你了，是你自己没把握好。”
    他带有调戏意味的语气刺痛了乔觉。
    他就知道想要跟宋朗合作没那么简单。
    “宋总......”
    乔觉欲开口却被一阵慵懒的嗓音打断了。
    “宋伯伯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景淮之松开门把手，长腿迈了进来。
    会议室的门由于惯性被带上了。
    宋朗在看到景淮之地那刻起，太阳穴就凸凸跳个不停。
    握着拳头的手捂在嘴巴上闷声咳了几下。
    “淮之啊，不是宋伯伯不想帮你实在是最近手头有点紧。”
    “这亏本买卖，宋伯伯有心无力啊！”
    他接过司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
    景淮之站到竹梨身边拉开坐椅随意坐了下来。
    “宋伯伯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他瘦削的长指点了点合同。
    宋朗的眼神跟了过来，在第二十条条约的下方印了一串小字。
    产品一经上市甲方必须遵循乙方的一切安排（这条优先于其他）。
    在看清楚后他气的鼻孔张开，止不住又咳了起来。
    “还是让宋姨给您配副老花镜吧。”
    景淮之语调闲散打趣的意味十足。
    好端端地提宋姨干什么，不就是想借机警告他不要再耍花样。
    伸手一把揽过竹梨的腰肢，顺带抛下了句：“我老婆辛苦跟您签的合同，宋伯伯怎么着也要给个面子吧。”
    仰头又用略带戏谑的语气看向竹梨：“还不快谢谢宋伯伯。”
    竹梨没加任何犹豫对着他鞠了个躬：“那就多谢宋伯伯了。”
    宋朗哑口无言，眼看自己被这对夫妻戏弄得有苦说不出，却只得打掉牙往肚里咽。
    同样被气得不轻的还有乔觉，虽然景淮之这么做是为了帮竹梨帮运营部，可她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反而有种被胁迫的感觉。
    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竹梨庆幸会议室里除了乔觉没有其他人再加上他也知道他们的关系，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背在身后的手掐了下搂在她腰间的手。
    景淮之像是没什么反应，谁知下一秒他的话让竹梨更加无地自容。
    “别闹，这是在公司。”
    竹梨：？？？
    这句话应该我说吧。
    她转动着眼珠，无处安放的手指在身侧抓来抓去。
    果然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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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脸病态的女人半坐在病床上对着跪在地上的女人轻蔑地笑了笑。
    “知道错了么？”
    “对不起艾如姐，是我太过冲动了。”
    她垂下头没了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和骄傲，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倦感。
    突然，病床上的女人一脸怒容随手抄起水杯砸了过去。
    “我费劲心思把你送他身边，你却连个实习生都搞不定！”
    “还叫他们有了纠缠！你！你！”
    慕艾如大口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