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白了，我做的东西品质太高，反而跟普通的偶像有种割裂感，而我又对一般人一视同仁，忽略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现在我要么根据人的特性做，要么选能搭上我层次的人。我自己主动推出来的都是和自己层次相近的。”
    姜乙靠在沙发椅上，“这就对喽！你以前对人太真心了，但那些人明显理解不了你的内涵，时间久了就越来越割裂。不相融的群体别一厢情愿硬融。”
    现在看看闵稀带出来的艺人档次、气质、内涵、能力明显比她开始独立创作的水准高了很多。
    当初失败就失败在闵稀的一视同仁上了，为了别人付出也讨不了好，最后落得埋怨。
    姜乙那个时候就感觉出来闵稀所做的事别人对她的评价不相符，“你是个看似冷漠，实则很愿意为人付出的人。就是没去分辨这种付出是不是一厢情愿了。”
    “我还真的有过比较幼稚的理想主义时期，想要为了别人创造一个更好的创作环境。”闵稀嘴角苦笑，“哼！是我自大了，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世上的人都要靠自己活。能实现自己价值就很不错了，不值得为别人操心。多余。”
    “有些人可以付出，有些人不值得。”
    “所以我远离了那个行业一段时间，沉淀学习了新东西。都想转行了，你就出现了。没想到你这么大方。”
    “你最应该爱的只有你自己，闵稀。你是个稀有的人。”
    闵稀深深望进姜乙的眼睛，“好肉麻。”
    “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姜乙公司势力深厚，闵稀招惹的事一般人还真平不了。
    闵稀算是大公司出来，跟老板决裂，就算重新找工作也要找个能抗衡的。
    一个行业混久了，哪个公司有实力，闵稀还是清楚的。
    别人有自知之明的也不敢找她，怕被大公司记恨上。
    闵稀的前老板真的很小心眼！
    闵稀没瞒着姜乙，“我那个时候虽然落魄，但我想的很明白，只有能给我想要的条件的合作方，我才会考虑重新工作。你是唯一一个，还那么直接就做到了。”
    “我是你的贵人。”姜乙有点骄傲地微扬起头。
    “是，你是我的贵人，在我现有的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贵人。以前我以为的其实都是利用我，背地里打压我或者不屑我的付出。”
    “你受点挫折是好事，很多对人的期许都是不现实的。要不能遇到我吗？”
    “是是是，你说的对。”
    闵稀曾经的仁善体贴之心早变成了酷厉强势的心。对任何人都是要完全掌控。
    看表面看不出来，姜乙隐隐有种觉得闵稀安静的时候磁场寒凉了几分。
    旧日的时候，闵稀坠入谷底已经认识到人世险恶，只对姜乙稍微有些温润的心绪。
    之后她做事就非常现实了，权势和财富都没再让渡给别人，对敌人决不慈悲，有机会搞垮对手就会一击毙命，甚至冒着自己被人记恨的程度。
    那段时间，她看透了太多，知道人族没救了，不再把他人看作什么重要的存在。
    闵稀最后入魔了，就是这种狠厉的心识融入骨髓魂魄，太适合魔军气度。
    表面看上去闵稀还是对自己人很好，但心态变了，温度变了。
    只有早些认识她的人能感觉出些变化。
    后面认识闵稀的人尊敬她，带着些畏惧。
    可以说早些时候交好闵稀的人保留了她仅剩的一些温暖。
    只有这样，闵稀才更能在商业上取的那么多成绩。
    闵稀懂得了最浅显的道理，对付敌人不用讲道理，断了他们的物质，摧毁他们的心志就可以。
    道理只是装点自己门面的，说给那些还相信世界的没醒过来的人听的。
    “其实看这世界的作品乌烟瘴气，看世界战乱频仍就应该想到，这个世界从没安定过，一直晦暗如此。毁灭是应该的。”闵稀淡淡地说。
    “你想过这个？”
    “我连死都想过，只是遇到你。算是我还能苟且的支撑吧。”闵稀看了眼姜乙，眼里流露出感谢之意。
    “是啊，没有背景没有支持，什么理想都是空谈。”
    闵稀嘴角的弧度藏着苦涩和冰寒。
    闵稀已经能做到看透世界的虚伪还带着虚伪面具和人周旋，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活着到底所求为何。
    孩子需要别人的认可，大人就是做自己的事业。
    别说闵稀那股子理想主义没被打落低谷前，真就容易被误会成孩子。
    后来闵稀做到那么大的事业，依然记得曾经自己无数个日夜专注在创作的纯粹，不过没有后悔。旧日配不上她的纯粹。
    如果旧日的友人不选择闵稀了，闵稀也是将之抛诸脑后，不会再自作多情。
    “不过那段你天真的时间，做的东西的投入程度一点不比现在差，甚至有种缅怀遗憾之感。”姜乙拿着闵稀以前产出的作品Logo贴纸，眼眸里透着欣赏。
    “纯粹的最接近艺术。沾染了世俗的，虽然迷人，但是灵气会掩盖掉一部分。有得必有失。生命无常，我过去做到的已经是别人几辈子都做不到的了。”
    从姜乙手里拿过贴纸，闵稀看着看着就想起了往昔，“这是我的青春，和年龄时间无关，是我青涩赤诚的时光。”
    所谓无为只是更大维度的有为，覆盖面大到你感觉不到而已。
    本质上权势就是要掌握在具体的群体或个体手里，天真的为他人付出，有什么意义？有目的的付出才是实际。
    闵稀天真更加菁纯，看着更自我强势，拦不住她地位上升后，外界对她的趋势逢迎。
    上位者没有令人敬畏的能力就不配坐在上位。
    愿不愿意都要明白，越高待的人越少。
    更别说真爱什么了。
    “我早说过了，当我认清这个世界的时候，名誉在我看来就是笑话。”闵稀这话说的还有点愤愤不平。
    姜乙浅笑，“加入有钱人的行列吧。有钱才能做事。”
    “现在不就和你结盟了吗？”闵稀笑看着姜乙。
    “你可以做到比我更大的事业，我事业心没你强。”
    “我不算事业心，就是劳碌命，愿意创作。”
    “结果都差不多。”
    “是啊。坐上这个位置后才发现以前考虑的东西现在看来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