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043:烟草

    小坂小阳在演艺社练习。
    她在“迷途之鹿Bar”的工作只不过是休息日的时候才会去,平日里自然还是要在自己的学校里刷学分。
    这一路上,那位随手被云居久理抓过来的男学生也跟他们讲了很多的事情。
    其中,基本上都围绕着小坂小阳。
    “啊,小坂啊,我知道她。”男生和云居久理并肩走着,说话也很随和。“虽然这么背后议论不太好,但我觉得她也挺可惜的。”
    “唔?为什么这样说啊?”云居久理声音放低,她的声线本来就很细,分贝一低就有一种异常甜美的感觉。
    “小坂她啊,是我们学校声乐系的系花呢。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但可惜妈妈一直生病,本身考艺术就是一件需要很多经费支撑的事情,去做陪酒女也是意料之中吧。毕竟这可是一份很‘高薪’的职业……”
    松田阵平跟在后面听着的时候,没有说话。
    怎么小坂小阳去做陪酒女这件事情,被这么多人知道了?
    之前小坂小阳对于自己是陪酒女,这件事情可是一直避而不谈的。
    没道理会渲染告知给自己同学校的同学们吧。
    云居久理也问了这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知道她在周末的时候去做陪酒女啊?”
    “嗨~她告人忄生侵犯这件事,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男生大咧咧道。“就是三天前,那位要被她起诉的男方父母好像认识我们学校的某个领导人吧。然后这件事……大家就都知道咯,所以说啊,去找什么样的兼职不好,为什么非要……”
    “……”云居久理。
    什么?
    难道是因为,野口父母向学校施压,才导致小坂小阳打算撤诉和解吗?
    但是推算了一下时间好像也不太对。
    这位男同学说,野口父母是在三天前的时候来找的学校领导。
    但是前天的时候,小坂小阳还来咨询律师打算起诉啊。
    莫非是学校这边又施加了什么压力吗?
    云居久理默不作声,跟在男同学的后面,走到演艺社的社团楼下面的时候,她微微向男同学鞠躬。
    鼻梁上的镜片闪烁着一尘不染的薄光。
    在那一瞬间,松田阵平觉得她和自己的老师还真有一点相似之处。
    她收起了方才甜美的笑容和细弱的声线,语气平淡:“人们不会嘲笑丢了钱的失主、也不会讥讽被车撞了的受害者,所以我们也不应该调侃被忄生侵犯的对象,你说是吧?”
    男孩被她一噎,脸臊得通红:“对、对不起……”
    “谢谢你的带路。”云居久理转身,朝着楼内走。
    松田阵平在后面憋着笑,发出促促的笑音。
    云居久理回头问他:“你笑什么?”
    “你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松田阵平笑出声来,“上一秒不是还学长、学长的吗?结果用完人家,就开始
    说教,真的是……”
    “……”云居久理。
    “我都要思考一下当初你跟在我的屁股后面转,也甜甜地喊我前辈~前辈,是不是也想要利用我做什么事情了。”
    他本来是开玩笑,云居久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点头:“说不准哦。”
    “……”松田阵平。
    “说不准我压根就没喜欢过你,只是因为你的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才会黏着你。”云居久理认真地分析着。
    “喂,不要开这种玩笑。”松田阵平收起了笑容,停在云居久理的面前。
    长而宽广的楼梯上面,分布着斑驳的光影。
    淡薄的阳光勾勒着他修长纤瘦的身型。
    云居久理有些局促。
    哎?
    生气了吗?
    难道是因为她刚才说自己有可能利用他,所以不高兴了?
    他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时候,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现在立刻把没喜欢过我这句话收回去,不然我会较真很久很久。”
    “……”云居久理。
    在这一瞬间。
    云居久理好像被他眼睛里某种实质化的物质穿透。
    她第一次发现,刑警先生的眼睛那么尖锐,就像是古代神祇的长矛,可以轻而易举地揭开她的皮囊。
    或许……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吧。
    只是云居久理没有恢复记忆,他就一直当做这件事是一个未解之谜。
    他一定想过。
    之前的云居久理到底有没有喜欢过。
    所以在云居久理说出这个可能的时候,会有一种被撕开了面纱的不安。
    云居久理差点忘记了。
    她的刑警先生可一点都不笨。
    “以前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所以我也没有办法跟你保证什么。”云居久理看着他,隆冬的暖阳就像是冰川里的火种,围绕着他们,让四周都变得暖烘烘。“但是我能跟你说的是,现在的你对于我来说是不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这不是假话。
    虽然云居久理知道自己现在从他的家里搬走也不会如何,但她已经不想离开了。
    阿仁的家。
    是她失忆之后的第一个栖身之所。
    云居久理歪歪头,让阳光完全落入她的笑容里。
    这个笑容真诚、干净又富有生机。
    松田阵平眼尾微微上扬,阳光都跌跌撞撞落入他的眼中,他朝着云居久理伸手:“这还差不多,过来。”
    云居久理把手递过去,和他十指相扣。
    *
    小坂小阳在演艺社里排练最新的话剧。
    刚才云居久理在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门口张贴的宣传海报,所以才推算出来小坂小阳这个时间点应该在排练。
    只不过他们两个人来的时间好像不是特别合适。
    排练室里聚集着很多人。
    但是那些人里面并没有小坂小阳。
    反倒是旁边的教职工办公室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很熟悉,是小坂小阳。
    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悄悄走过去,站在没有关闭的门前,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嗯。
    没错。
    屋内就是小坂小阳在和另一个人对话。
    从他们对话的内容可以判断出来,对方是演艺社的指导老师。
    “老师,为什么把我的女一号换掉?是因为那件事吗?我们排练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可以……”
    “小坂,我也不想瞒着你。这是我们一致讨论的结果,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件事,而是你最近的状态。这次话剧演出,是我们那么多人努力了那么长时间的结果。现在只是暂时把你的角色改掉,没有说要把你踢出去的意思。”
    “可是现在大家都……不就是要打算把我踢掉吗?”
    小坂小阳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却还在倔强地和老师据理力争。
    云居久理在外面听了一分钟,最后学生和老师的辩论,以小坂小阳哭着跑出来结束。
    小坂小阳没有看到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而是一路跑回了自己的更衣室,然后在里面小声啜泣。
    旁边有几个路过的演艺社社员,听到更衣室里面的哭声,往走廊另一侧歪了歪,好像听到这种声音都会觉得很晦气。
    “真是的,现在怎么想起来哭了啊?”
    “谁知道呢,同意和解八成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吧。”
    “就是就是,不然的话她和解什么呀?”……
    讨论的声音渐行渐远。
    但声音很清晰。
    在更衣室里面哭泣的小坂小阳大概率是听到了。
    她是把眼泪擦干净了之后才走出来的。
    似乎是不想要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怯懦的样子,但瞧见了站在门口的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之后,她的眼泪又开始往外面滚落。
    “对、对不起……我……”她一边说着“失礼了”一边擦拭眼泪。
    云居久理给她递过去一张纸,然后看着她先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之后,才带着她朝着外面走。
    小坂小阳也没有问她是怎么进来的,但看到了旁边的警察先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找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小花坛,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
    明明再过一条街就是人流密集的上课之路。
    好像有谁看到了这里,故意和这里的某个人拉开距离。
    自从小坂小阳坦白了自己遭遇了忄生侵犯之后,她的情形就从受害者变成了这样的情况。
    原本似乎还没有那么恶劣。
    大家本来还抱以同情的态度。
    但她选择和解之后……
    “……就变成了这样。”小坂小阳捂面。“我没有办法,我不想的……”
    “不想什么?”云居久理坐在她旁边。
    松田阵平站在一个很远的位置,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她们两人。
    在这个时候,刑警先生还是体现出了一点自己的高情商。
    他毕竟是警察,如果自己在场的话,小坂小阳肯定不会什么都说。
    小坂小阳虽然不说。
    云居久理大概率也能猜到。
    “你同意和解要五百万是为了给你母亲筹集药费对吗?”云居久理没有用疑问句,而是用肯定句。
    小坂小阳垂首,默认了云居久理的猜测。
    “在你来找完我之后,医院就给你打了一通电话告知你、你母亲的情况以及后续的治疗金额。我可以理解你为了给你母亲筹集药费选择和解,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持刀去攻击野口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就算他的手里有你们发生关系的视频,这反而对我们有好处,能证明是他强迫你的……”
    云居久理得语气平淡,没有什么特别的同情怜悯、也没有任何责问。
    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用什么样的语气和小坂小阳说话,都没用。
    小坂小阳的手抓着自己裤腿上的裙摆,把齐膝的百褶裙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她也像是被这样的力道遏制住了喉咙,连说话都带有干涩的哑音:“他说,他要把我在‘迷途之鹿Bar’的事情告诉我妈妈。他说他要把我在‘迷途之鹿Bar’跳钢管舞、和客人调情的视频都发给我妈妈……我……”
    云居久理:“……”
    小坂小阳的爸爸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妈妈就是她最后的亲人。
    在小坂小阳提到自己妈妈的时候,云居久理忽然心脏微微抽痛,有一种附之骨髓的疼痛让她的呼吸微微停滞。
    那种骨骼里面好像被什么抽离的孤独感像是被唤醒了一样,让云居久理无所适从的神经微痛。
    “我以为只要和解就能拿到钱……”小坂小阳捂着脸。
    她完全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同意和解,就变相地承认自己确实是为了钱。
    现在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包括曾经那些同情她的人,也都认为确实如此。
    她,一个陪酒女。
    巴结富二代不成,于是决定勒索起诉对方忄生侵犯。
    “云居律师,你相信我吗?”她泪眼婆娑地看着云居久理,好像把云居久理当成了唯一的希望。
    云居久理也没想到她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老实说,云居久理也没有想过。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很重要吗?
    她不想要输而已。
    她也没有想过如果野口治真的被冤枉了,该怎么办。
    小坂小阳长得很漂亮。
    并不是浓艳型的美女,而像是一条丝绒般温柔而又细水长流的菟丝花。
    她本不应该盛开在迷途绚烂的夜晚。
    而应该是骄阳灿烂的日下。
    但此时此刻
    ,这团花簇已经被揉成一团。()
    ldquo;咚。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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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块小石头落在了她们面前的河面上。
    泛起点点涟漪。
    云居久理顺着投掷石头的位置看过去。
    他的脸被薄薄的光辉包裹,眼角眉梢微微扬起,手里把玩着一块小石头扔至水里。
    “咚。”
    第二颗小石头落在水面上,明镜的湖面又一次被击碎,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云居久理看着他。
    松田阵平也在看着她。
    他的眼眸在轻薄的墨镜里微微扬起,只有笔挺的鼻梁折射出棱角分明的光影。
    “嘛,再大的石头砸在水里,也不会影响这潺潺流水啊,不是吗?”他说转过视线,看着小坂小阳、也在看着云居久理。
    流水终究会驶向远方。
    云居久理轻声问:“对了,我去接你的时候,在你的背包里看到了一瓶药盒。但是在药单里面却没有见到那瓶药的购买记录,所以应该不是你买的吧?”
    小坂小阳点点头:“是我妈妈给我的,她说那是维生素,让我早晚吃一颗。”
    “我能看看吗?”云居久理朝她伸手。
    小坂小阳点点头,从自己包里拿出那瓶药递给了云居久理。
    云居久理拆开药盒倒出来一粒之后,放在鼻尖闻了闻。
    松田阵平走过来,也捏着那枚药仔细端详了片刻:“这不是维生素啊。”
    小坂小阳抬起头:“不是维生素吗?”
    云居久理点头:“这是解酒片。”
    “……”小坂小阳。
    松田阵平抿抿唇:“你每次带着一身酒气去照顾你妈妈,我想不傻的人都应该知道你去干什么了吧?”
    “……”小坂小阳。
    *
    云居久理站在门外,看着小坂小阳和自己妈妈在说着自己要起诉的这件事。
    小坂小阳把自己在周末的时候去做了什么兼职工作、遇到了什么事情,未来有什么打算全部都告诉了自己的妈妈。
    妈妈躺在病床上,对小坂小阳所说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一切就像云居久理猜的那样。
    小坂小阳的妈妈可能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忄生侵犯。
    因为在小坂小阳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妈妈才有了一些反应。
    只是这些反应,全部都变成了安慰。
    “没关系的,不要哭……”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有气无力。
    坐在病床前的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妈妈没关系的,就按照你的想法,像流水那样不要畏惧顽石的阻挠,勇敢地朝着大海奔流吧。”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背,努力笑着,说道。“我们就一起,努力吧。妈妈会努力,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
    小坂小阳泣不成声:“是……”
    云居久理站在门外,浑然不知自己什么
    () 时候流了眼泪。
    她是不爱哭的。
    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松田阵平的面前流眼泪。
    她为什么哭,连自己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珠。
    他的手指温度掠过的时候,云居久理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一片烧红。
    松田阵平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哭,而是伸出手臂从背后环住她。
    三角领口别着的纽扣贴在她的脖颈后方,有点冰。
    这应该是失忆之后,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流眼泪吧。
    就算没有了记忆、就算八岁之后她一直都生活在寺庙里。
    但她应该也是有亲人的吧。
    她的亲人在哪里呢?
    云居久理之前一直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如果说她是孤儿的话,那么应该都去世了吧。
    云居久理这个名字是云居莲花寺的住持给她起的,那么在八岁之前她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在摩天轮上,救了他们两个人的那把羊角弯刀上所写的英文“H”,和云居久理这个名字好像没有什么关系。
    那么代表的又是谁呢?
    她八岁之前的记忆被清空。
    唯一能够找到一点线索的云居莲花寺也在四年前被炸毁。
    云居久理叹了口气,合上了病房的门。
    那滴眼泪被抹掉之后她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他们两个人把闲聊的时间留给了这两个母女。
    云居久理看了一眼这家医院的大门口,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好像有一点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虽然说医院的构造大致都差不多。
    但是这家医院的门口院子里有一座小天使雕塑的喷泉。
    那些涓涓细流在流动的时候,清脆的水流声也一并传递过来。
    松田阵平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给她,调侃道:“来一根吗?”
    云居久理摇摇头。
    松田阵平的烟瘾其实也不大。
    只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会来一根调剂。
    云居久理自从认识松田阵平开始,那盒烟到现在好像就没有抽完。
    他站在抽烟区,指尖拨开烟盒,牙尖咬着烟,然后另一只手点燃。
    红光燃起之后,一团薄雾从他的唇角弥漫。
    他看起来并不像一些烟鬼那样露出享受的表情,而是眉心微蹙,被烟草的苦涩浸透肺部。
    云居久理笑笑:“你刚才那一套还挺像样的。”
    “跟那家伙学的。”松田阵平扁扁嘴。“他平时就很喜欢用这一套来哄女生。”
    他们两个人的默契现在已经到了,云居久理自动把“那家伙”和萩原研二画上等号。
    云居久理适时地夸奖:“小坂小阳确实挺受用的。”
    “谁哄她了,我是哄你呢。看你被她抓着问你信不信任她的时候,你那副犯难的样
    子……”松田阵平抿了一口烟。
    云居久理心情变好,歪头问:“警视厅应该不让抽烟吧?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忘了。”松田阵平捏着烟,手臂架在走廊尽头的窗边,让烟草在外面随风飘扬。“好像是那家伙死掉之后吧,是他先开始抽的。那个时候他跟我说,抽烟会让男人变得更man。我觉得他在扯淡,他去世之后,有的时候特别烦我也会来一根。”
    唔。
    所以刚才他是看出来云居久理心情不佳,所以才问她要不要也抽一根吗?
    云居久理朝他伸手:“我想试一下。”
    松田阵平饶有兴致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递给她。
    云居久理学着他的样子,咬住烟草的吮吸位置。
    “火点燃的时候,吸一口,它就会被点燃。”松田阵平说。
    云居久理“嗯”了一声,按照他说的方式抿了一口。
    他的烟草是薄荷味的,含住那口烟雾的时候感觉口腔都被烧灼的薄荷叶气味填满,又凉又苦。
    “咳咳咳……”她呛得喉咙发痒,摇着头,打算把烟撵掉。“太苦了,不好抽。”
    松田阵平笑了:“你以为是吃糖果吗?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云居久理也不知道抽烟需要什么技术,她在找垃圾桶的时候,指尖捏着的烟被他夹走。
    他咬在了云居久理刚才抿着的位置。
    牙尖抵着她牙尖留下来的痕迹,俯身看着云居久理笑:“我这款,已经很甜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眼底薄光微动,烟雾纵横缭绕。
    云居久理抿了抿唇。
    齿间苦涩散去,薄荷的清凉甘甜浮现。
    嗯。
    确实有点甜了。
    云居久理目光放空,不看旁边这位让她心跳加速的对象。
    在她看向那座雕塑喷泉的时候,云居久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雕塑喷泉很眼熟。
    看着看着,她忽然脑袋灵光一闪,下意识地兴奋抓住松田阵平:“我想起来了!野口治前女友的博客里,拍到过这个喷泉!”
    “……”松田阵平。
    她到底为什么……每次都在气氛很不错的时候聊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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