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049:朋友

    这个案子非常圆满地结束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那一天被黑暗笼罩的夜晚,终于等待到了属于它的曙光。
    这场反诉案。
    以云居久理和小坂小阳的大获全胜画上了句号。
    在审判长驳回了野口治那边的诉求之后,酒店经理人木铎和野口治被庭警扣留,准备交给检察厅审理。
    之后就是检察厅的工作了,要去调查这两个人对于这场轮丨奸案的详细证物。
    其中就有搜查一课强行犯三系松田警官调查出来的,一部分遗留在酒店储物间里的药物和工具。
    量刑和赔偿金,都按照迷丨奸的罪行定义。
    庭审现场里面的人也都依次走了出来。
    小坂小阳是被栗山绿扶出来的,后者的脸上也跟着抹泪。
    小坂小阳看到云居久理,扑上来抱住云居久理。
    云居久理看着她颤抖的背脊,耳边是哽咽地致谢,眼角余光瞧见了缓缓从庭审大门里走出来的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左右两侧依次有人流走出,而他驻足在人群之间。
    他不是什么风.流倜傥的外貌、偶尔还会有点让人难以靠近的冷硬。
    但在整个时候,云居久理被他那眼角微扬的笑意撩动心火。
    刚才在庭审现场的时候。
    他全程都在。
    云居久理也不知道自己这第三次庭审表现如何,但结果还是很尽如人意的。
    栗山绿一边安抚小坂小阳,一边开心地询问云居久理:“迷丨奸的话至少要十年起步吧?那两个家伙就在里面把牢底坐穿吧!哼!他们居然还敢反诉,恐怕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认为不管是法庭还是媒体都会觉得自己和小坂小姐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云居久理点头:“现在证据确凿,搜查一课那边也在进行人证搜证。那两个家伙在庭审的时候那副样子基本上已经相当于承认了,所以就之后就看检察厅调查完之后送检的量刑怎么说了。”
    “谢谢……”小坂小阳泣不成声。
    这个时候的放肆哭泣,不是因为委屈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程度上来说,胜利后情绪的发泄。
    松田阵平走过来的时候,听到云居久理用平淡的声音,安抚着一颗颤栗的灵魂。
    “你不应该对我说谢谢,你要说谢谢的,是面对这种事情还能勇敢起来的自己。”
    她的声音轻柔。
    就像是数年前同样用这样语气安抚着一位握拳小男孩的另一位律师。
    那位老先生也是这样,轻笑着抚摸着松田阵平的小脑袋,然后笑着说:“成为警察只是司法之路的第一步,维持本心才是最难的一件事噢。”
    松田阵平微微吸了一口气,看着外面已经转晴的天色。
    总觉得迷雾散去之后的天空,更加美丽。
    这只是小坂小阳和野口治的
    案子。
    之后检察厅起诉野口治和木铎多让的时候,小坂小阳还要以证人的身份出庭,到时候恐怕整件事情又要从头梳理一遍。
    不过,让云居久理比较放心的是,小坂小阳的情绪看起来还挺坚强的。
    估计是因为小坂小阳和自己的母亲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开,也有了这方面的底气吧。
    回字形的裁判所大厅来往反复的人群很多,在这些嘈杂的脚步声中,依稀还能听到野口治和野口父母的拉扯声。
    野口父母在裁判长宣判的时候,情绪激动。
    而野口治甚至已经忘记了该如何为自己申辩,只能看着云居久理一字一句地将自己之前做过的事情讲述出来,然后犹如一条冻死的鱼,不停地颤抖。
    栗山绿把小坂小阳带去了旁边的休息室,松田阵平站在云居久理面前打了个哈欠:“我这个月的总结报告,一定会特别好看。”
    云居久理笑道:“这都是托了我的福。”
    他也跟着笑:“谁说不是呢?”
    两个人打趣儿到了门口,今天又刚好是松田阵平休假的日子,云居久理又赢了案子,松田阵平在问到她下午准备去做什么的时候,云居久理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说:“嗯……先回律所,把手里的资料整理一下,过两天交给检察厅。”
    “……”松田阵平。
    “你能不能说一下跟你工作无关的事情?”松田阵平。
    云居久理笑道:“北村先生的餐厅出了新品,他上次给我打了通电话喊我去试吃,那么……下午一起吧?”
    “这还差不多,那走吧。”松田阵平站直了,迈开长腿朝着外面走。
    云居久理觉得刑警先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还是挺好哄的。
    嗯,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拿捏好了。
    两个人刚走到裁判所大门口。
    忽然从外面涌过来一大波人。
    云居久理一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群围住了。
    “你、你们……”云居久理被陌生的人群包围住。
    那些人的面孔很陌生,没有见过,也有男有女。
    但是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某种好奇的探索、以及兴奋的求知。
    “您就是妃英理律师的首位学生吗?对于这次反诉的诉讼,你赢得如此轻松是自己的努力还是妃律师在背后协助呢?”
    “……”云居久理。
    “云居律师,这是你第三场庭审,三场胜利是否意味着你也会贯彻妃律师的职业准则,成为第二任‘律政界的不败神话’呢?”
    “……”云居久理。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不会胜利的强丨奸诉讼,你却没有犹豫地接了下来,是因为你早就发现案件的玄机?还是想要挑战一下自己呢?”
    “……”云居久理。
    “云居律师,即上一次你为被告辩护把原告送进去这件事,这一次在反诉的情况下又把对方所定的量刑加重。是否意
    味着,你之后将会提前结束修习呢?未来会有自己开律所的打算吗?”
    “……”云居久理。
    “你们……是谁啊?”云居久理。
    这、这到底是在干嘛?
    这些人纷纷开口,告知云居久理自己是在哪家报社,举起来的录音器和摄影机,让云居久理有些错愕。
    镜片对准云居久理的时候,她的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
    那种黑黢黢的镜片折射着光芒,里面像是有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甬道,有一种吸引她坠入迷失的奇怪质感。
    云居久理在被诸多摄影机镜头对准的时候,思路像忽然停止一样。
    他们叽叽喳喳着,说自己是野口治爸爸新来的媒体人,并声称自己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庭审辩论,还对云居久理进行了后期采访专栏的邀请。
    云居久理全部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有些木讷的发出类似于呜啊一般暗哑的声色:“采、采访么……”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嘈杂,就像是淅淅沥沥落下的雨幕。
    不久之前还乌云密布的天色虽然迎来了曙光,但空气中还有着没有散去的潮湿感。
    所有人围过来的时候,云居久理有一种尴尬的不适。
    “采访,就不用了吧,我……”
    “抱歉,我们还有事情,现在不方便。”松田阵平拨开人群,站在云居久理的面前,伸手挡住那些人递过来的话筒。
    在潮湿的人群里面。
    他握住云居久理的手,然后带着她朝开阔的地方走。
    “云居小姐……”人流跟了过来。
    在这一瞬间。
    云居久理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什么公众人物。
    原本是野口爸爸准备请过来为自己儿子平反的媒体人,在见证了这场评审之后,好像把自己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转移到了云居久理的身上。
    松田阵平跑得很快。
    云居久理也跟在他的十年后,绕了一圈之后把那些人甩掉,坐上了车。
    松田阵平好笑的伸手扯了一下安全带,回头看了一眼在外面徘徊的那些记者们,扣在自己的身上回首冲着云居久理笑:“你要出名了。”
    “……”云居久理。
    日本的司法考试堪称地狱模式。
    每一年的录取人数是按百分比的个位数优淘劣汰,从第一名往下不会录取超过太多人。
    能够通过司法考试。
    就意味着这个人从社会的中下流阶段,已经步入到了更高阶的位置。
    这是除了给国家打工考公务员之外,最快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途径。
    一个律师在脱离修习阶段之后,不管去哪个律所,最起码第一年的年薪就有八百万往上。
    就为了这个薪资待遇,还是会有很多人挤破脑袋想要考律师的。
    所以日本的律师也不是特别稀缺。
    云居久理也没见过有哪个律师庭审完之后,会这样被
    关注的。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平时感觉你还挺能说的,但是刚才好像就……”松田阵平说得比较婉转。
    云居久理点点头,她看了一眼车外的人,说道:“这本身不过只是我的工作而已,没有必要赋予什么太高尚的评价,压力怪大的。”
    松田阵平笑笑:“这倒是,你的老师虽然被誉为0败绩的律政女王,但维持这样的名声,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松田阵平说的这算是一点。
    最重要的是……
    云居久理总觉得暗处好像有谁一直在盯着她……这种感觉,怪让人不舒服的。
    她想起来上次,在“迷途之鹿Bar”的时候,中条青方和那个粉头发男人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们也可以帮助你,给你找案源,让你成为比你的老师妃英理——哦不,是全世界都家喻户晓的律、师!”
    家喻……户晓吗?
    云居久理深吸一口气,胸口有一股热浪袭来。
    在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这是某种对胜利渴望的冲动。
    人会折服于金钱、权利、拥簇。
    云居久理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可能抵挡不住那么强力的诱丨惑。
    *
    检察厅。
    大理石构造的冰冷区域内,每一个人都犹如规章般死板沉默,行走在庄重的回廊之中。
    身着正装的司法官拿着“野口轮丨奸案”的报告走进来的时候,看到了里面的品茶的某位大人物。
    “这些都是搜查一课那边递交过来的案子,我已经安排给下面的人审理了。”
    对方支了支鼻梁上的镜片,遮住眉眼里的掂量,“嗯”了一声之后随意翻阅了一下年轻检察官递交过来的案子。
    “有什么有趣的案子吗?”他问。
    年轻的检察官笑笑:“无非就还是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只有一个刚刚处理完,原本一审诉讼的时候是强丨奸案,但是一审结束后变成了轮丨奸,听说是一个刚接了三起庭审的新人律师,当庭的裁判长对她的印象很好,还说了很多褒奖之言呢。喔,对了,就是千田三郎复审案的那位女律师。”
    这句话让这位领导人物眉眼微抬,瞳孔带刃,却又很快散去变成和蔼的笑容:“是吗?那位据说接手的人生第一场案子就把我们检察厅十年前一个卷宗推翻了的律政新星?让我们检察厅在国议会上颜面扫地的修习律师?”
    年轻检察官听出了领导语气里的不对劲,他并没有被对方的笑容瞒住,而是赶紧低下了头:“好、好像是她。”
    “把她的案子找出来。”
    年轻检察官手忙脚乱:“是、是……啊!是这个!”
    中年男人目光横扫在翻开第一页的人物资料上。
    满是磨损老茧的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的照片,掠过背景资料停留在姓名栏。
    “云居久理?”他声音沙哑,饶有兴致。“真是让人怀念的姓氏啊,我有一个老朋友,也姓云居。”
    年轻的检察官笔直地站在桌后,笑问道:“长官您的老朋友吗?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他现在如何了?”
    “了不起?当年确实挺了不起的,只不过他现在已经……”中年检察官齿间挤出哼笑,轻蔑冷漠地合上资料,声音黏连而又阴森。
    “死了。”
    随后。
    云居久理的资料,被他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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