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064:徽章

    背奈律师出了车祸之后,就关掉了自己的律所。
    然后半路出家,成为了一家寺庙的和尚,收养了一些没有监护人的孩子。
    死于六年前的京都爆丨炸事件。
    整件事情更有意思的是。
    云居莲花寺的事件是被检察厅列入了“传真炸彈犯”的连环作案里面。
    “久理?久理?”松田阵平伸手摇晃云居久理,看着她眼神没有聚焦地看着远处、瞳孔聚焦的样子跟着心乱。
    “没有着火。”云居久理喃喃自语道。
    松田阵平问:“什么?”
    “没有着火。”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看到的发生了爆丨炸的云居莲花寺并没有着火。”
    一定……一定是有人蓄意纵火。
    是谁……
    为什么要放火?
    烧掉云居莲花寺的一切,对ta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
    让一座已经被炸毁的地方,彻底变成焦炭和废墟。
    就像是被抽干了的记忆的她。
    只剩下一具躯壳。
    他的手臂伸过来,轻轻将她搂进怀中。
    她好像在刻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频率,但是在靠近他的时候才彻底把自己的情绪释放出来,抑制不住地发抖。
    “他好像知道是谁制造的这场车祸,可是却失去了和对方较高低的意念。”云居久理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资料上面的照片。
    她知道。
    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养父。
    在她被爸爸丢掉的那十年里,教养她的那个人。
    背奈。
    背奈……
    这个姓氏对云居久理来说太熟悉了。
    就像是一直跟在她身体里一样牢固。
    只是看到这个名字,就像是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灵魂。
    背奈,Haina。
    所以当时在摩天轮上她拿出来的那一把羊角弯刀上的“H”,说的就是这个名字的首字母吗?
    事情好像变得没有那么难理解了。
    一个被云居莲花寺收养的女孩。
    在目睹了自己所居住的地方被炸彈炸毁之后,成为了和养父一样的律师,行走在司法界。
    那被折旧痕迹浓郁的天平葵花章,就变成了云居住持留给她的唯一一个东西。
    所有的事情好像在这个时候,都指向了检察厅。
    检察厅啊。
    她的心里燃一团火。
    好像在想到那座高贵殿堂的时候,被淋上了一团油,让火焰燃烧地更旺,好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烤干了似的浓烈。
    时间过去了很久。
    云居久理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放松了下来,她听到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在说——
    “梅泽一见的那个案子,已经被检察厅控制住了,我们现在连现场都进不去。”
    这种明显的打算盘姿态,就很容易
    让人多想一点。
    在他们两个人讨论的时候,中间突然插进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要去见梅泽一见。”
    松田阵平和伊达航看过去。
    云居久理面色苍白,呼吸微喘,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然后,用非常肯定的语气又说了一遍。
    “就现在。”
    *
    梅泽一见已经被检察厅的人扣住了。
    不在神奈川县警的管辖范围内。
    地方检察厅的进入,需要出示相关的身份证件。
    而且这个案子还对神奈川县警进行了限制,身为警察都没有过问这个案子的权利,可想而知背后是什么样的人在操控这一切。
    不过刑警现在虽然受限制了。
    但是律师可以。
    在云居久理去见梅泽一见之前,她询问过伊达航:“这个案子当时发生的时候,梅泽一见是什么态度?”
    伊达航说:“梅泽拒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杀人,根据我们调查,二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接触。在动机这一方面,确实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只是我们还没有着手调查,梅泽一见就被检察厅的人带走了。”
    当然了,杀人犯也不会说自己是杀人犯,这一点也没有办法证明梅泽一见说的一定就是真话。
    伊达航补充了一句:“不过当天晚上的视频,我们手里还有一个备份,可以给你们看看。”
    云居久理起身:“好。”
    旁边的松田阵平还想要看看她的身体状态,再给小山医生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来着,没想到她还真是说走就走。
    云居久理坐在马自达上,松田阵平一边给自己套安全带一边侧目看着云居久理:“你真的没事吗?”
    云居久理摇摇头。
    这段时间也先后想起了一点事情,只是这些事情没有办法很好地连成一条线。
    但唯一知道的是,当年云居莲花寺在爆丨炸之后,是被检察厅的人定义为“传真炸彈犯”事件之一、也是唯一的一个。
    而且松田阵平一直在追查“传真炸彈犯”的事情。
    云居莲花寺也是唯一一个在爆丨炸之后起火的地点。
    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毁在那场大火里。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一下,为什么要在京都再建立一个云居莲花寺。”云居久理的声音不冷不热,听起来毫无温度,有点像她在法庭上做总结时的腔调。“是不是想要让当初在云居莲花寺生活的孩子,再重新找回去?”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
    云居久理在说的这件事,他也在思考。
    什么所谓的云居莲花寺爆丨炸事件,有没有可能是一些人故意强塞到“传真炸彈犯”事件里的呢?
    原本“传真炸彈犯”的目标里并没有云居莲花寺,但有的人见风使舵,把云居莲花寺的爆丨炸一并算在“传真炸彈犯”的头上也说不定。
    松田阵平的脚踩满油门,眼里蓄满怒火。
    他绝对不会放过——害死那位先生的人。
    *
    神奈川县警区有点远。
    云居久理在车上坐了很久。
    她的视线放空,看着远处变幻的景色一言不发。
    刚才的回忆好像要比之前都清晰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的照片,所以让她想起了一些真实发生的事情。
    她看到了自己的那位养父。
    嗯……准确来说应该也不能称之为养父。
    因为他们没有注册在一个户籍证上。
    云居久理只是被那个寺庙收养的孩子之一,而背奈云墟也只是那个寺庙里的管事人而已。
    她的手里捧着那枚已经被碾压得看不出原本形状的银色徽章。
    同样放在盒子里的纸,上面写着的数字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也被云居久理存放在了自己的钱包里。
    她知道。
    这是自己的东西。
    能够帮助她寻找记忆的东西。
    “谢谢。”旁边的男人突然开口。
    云居久理的思绪被拉回来,看着他:“什么?”
    “这句话很早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更没有找到想要感谢的那个人。”松田阵平看着云居久理笑了笑,然后目光下移,看向了云居久理手里捧着的那枚徽章。“谢谢啦,我真的成为了警察。”
    他语气微微放缓,像是在祷告一样通过这枚银色徽章,传达给另一个人。
    云居久理的手掌里捧着很沉重的东西。
    就像是某种传承,让她能够感知到有一个人为了这个徽章里承载的东西,正在转交给她的手里。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云居久理问。
    “不爱说话、不苟言笑、做事很认真、有的时候又很温暖……”松田阵平分析了一圈,然后看着云居久理。“就和你一样。”
    他说得很认真。
    这是某种来自现役刑警的安慰吧。
    这枚徽章握在手里的时候。
    感官太过清晰。
    尤其是那种,火焰充斥着她所有感官里的躁动。
    耳边好像有一个声音,就像是有一排牙齿,在摩挲着她的耳膜。
    丝丝缕缕,好像贴着她的头皮在呢喃。
    那是什么样的声音?
    云居久理没有办法形容。
    即使是魔鬼,也不过如此。
    这个声音很少出现过,在枫叶山上一次、在“迷途之鹿Bar”的时候出现过一次。
    第一次的时候,她差点用绳子勒断了一个绑匪的脖子。
    第二次的时候,她的枪口对准了红谷升的头颅。
    就好像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在操控着她心里名为“杀意”的念力。
    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在很早之前就做过这样的事。
    所以才会那么信手拈来。
    她这次的“杀意”在看到背奈云墟的资料后,直指一个地方,那个叫检察厅的地方。
    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然后微微用力的时候,将她的手攥成了一个小拳头。
    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他都在尽力帮她寻找答案。
    阿仁。
    你一定,一定,不要让我变成魔鬼。
    拜托了。
    就这样握着我的手吧。
    略凉的金属徽章刻在她的掌心里。
    她好像握住了一把剑,拥有无穷的力量和面对一切的勇气。
    她伸出左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背。
    他看了过来,云居久理轻轻地用指尖一点点描绘着他手背隆起的青色血管位置。从手腕到指骨、然后手指张开,反扣在他每一根手指之间。
    他笑出声来,像是拧开汽水瓶盖翻涌出来的声音。
    “抓紧我。”他说。
    云居久理点头:“嗯。”
    前半车厢氛围轻快、明媚。
    后面的伊达航借着车航行的时间,浅浅睡了一觉,冒了一颗鼻涕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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