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089:报仇

    *
    神奈川的某一间独栋屋内。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冒雨而来,很抱歉地对屋内的未婚夫说:“真不好意思,买东西耗费了一点时间,外面的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
    村中努站起来迎接自己的爱人,连忙安慰:“真是辛苦你了,这样的天气还要外出,东西就交给我吧。”
    “不用啦,你先去洗漱吧。我去处理一下鱼,这种海鲜肉类要趁着新鲜烹饪才好哦。”
    村中努连连点头,说着好啊,走进了洗漱间。
    他真是太幸福了。
    两个月多前在医院碰巧认识了克里斯蒂娜·丽莎尔,这位暂居日本的俄罗斯人。
    她愿意为了他留在日本,主动学习日语,融入日本这个国家。
    温柔、大方、健谈又开朗。
    完美契合他对恋人的一切美好幻想。
    能够和这样的女人生活,真是太幸福了。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村中努在洗漱完之后,完全不知道女朋友给自己递过来的牛奶里加了安眠药。
    “亲爱的,喝点热的休息一下吧。”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甜美的笑容就像是蜜糖一样,让他甘之如饴。
    村中努喝完不到半小时,药效上头,他还没来得及和克里斯蒂娜·丽莎尔做男女朋友该做的事情,就昏睡了过去。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温柔地抚摸着他,陪他一起躺在床上:“亲爱的,你太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没有关系的。”
    瞧啊。
    多么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村中努撑着困劲,睡倒在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怀里,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位完美太太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凶狠阴险表情。
    她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淋浴间内褪去身上的衣物。
    右腿根的位置有一大片弹丨簧刀捅伤的痕迹。
    那个该死的卷毛警察把她漂亮的大腿弄成了这个样子!
    就像是马蜂窝一样难看!
    可恶!可恶!可恶!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一定要杀了他!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的表情在镜子里逐渐狰狞。
    在扯开伪善和蔼的表情后,露出来的是犹如魔鬼一般阴险毒辣的灵魂。
    她啊,伟大的灾难制造者。
    让诸国情报员们觉得棘手的炸弾狂徒。
    被无数追崇者称之为“普拉米亚”(火焰)的使者。
    就在两个月前,被四个日本警察戏耍、狙击,甚至还在她右肩膀后面留下一枚无法拆除的子弾。
    如果拆除了这枚子弹,她有很大的可能无法再制造精密的炸弾设备。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绝对不可以。所以她只能选择让子弾留在她的身体里,但代价是永远无法抬起自己的右手。
    这样的奇耻大辱,她绝对要报复回来!
    为了实现报复计划,她接近村中努,成了村中努的女朋友。
    可是没想到在她查到了四名日本警察其一的松田阵平是搜查一课刑警后,村中努竟然要被调职到神奈川!
    而神奈川里,还有另一位叫伊达航的家伙。
    很好。
    两个报复对象就在视线范围内,她一定要尽快解决掉这两个人,否则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就要回到东京而她要跟着村中努留在神奈川了。
    这可不行。
    所以,她在晚上的时候制定了一场非常完美的引蛇出洞计划。
    U盘是勾出那个女律师的诱饵、女律师是勾出松田阵平的诱饵。
    果然如她所料,只要那个女律师跟过来,松田阵平就会跟着一起来呢。
    但在交手之后,她被松田阵平摁在地上。
    男人的脚踩在她的腰部位置,一只手扣着她的后颈、一只手握着弹丨簧刀疯狂地捅刺她的大腿,逼着她把U盘交出来。
    “别拿你不该拿的东西,别碰你不该碰的人。要报仇的话,就都冲着我来。”他的声音像是天边轰鸣的雷霆。
    她怒火中烧,在交出U盘的时候趁机按下炸弾的开启按钮。
    山呼海啸的爆丨炸,唤醒了臣服在地面里的魔鬼。
    这一场紫色火焰,你们好好享受吧。
    她扬长而去,回到了村中努的身边。本以为松田阵平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在电视上竟然又看到了梅泽一见二审的庭审现场。
    云居久理和松田阵平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克里斯蒂娜·丽莎尔捏碎了手里的遥控器。
    *
    云居久理对自己准备的东西非常自信。
    这种自信来源于她的那位搜查一课刑警男朋友。
    在延期二审的那一天里,云居久理做得最多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练习练习练习。
    练习正常的语速、练习正常的语气、练习正常的发音速度。
    即使在云居久理听不见的情况下,也要保证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的正常。
    “我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我的耳朵听不见,这样的话无疑就是把我的弱点交给别人。”云居久理说。“如果我想要赢这场官司,就要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正常的,我的状态非常好。这样他们才会惧怕我、对我有所警惕,而我也能利用对方的认真。”
    这是云居久理告诫给中条青方的话,让这个黑丨社会老大动用自己一切的能力,务必要封锁云居久理负伤的一切消息。
    中条青方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妥。如果敢多一句嘴,我们Poker组就把他们家搅得稀巴烂。”
    旁边的人民警察听到这句话黑了脸。
    中条青方赶紧又补了一句:“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
    再然后,云居久理把自己齐肩的头发放了下来。
    之前每次出庭的时候,她都会用皮筋挽成一个小
    丸子别在脑后,这样会显得她较为精炼又成熟。
    但这一次,云居久理把左耳的鬓发绑成麻花辫卡在了右侧的后脑勺位置,让右边的头发垂下遮住耳朵里面的防尘硅胶。
    “看起来还正常吗?”云居久理换了一套崭新的女士西装,脸上为了遮盖虚弱而扑了一点素妆。
    她站在镜子前,询问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站在旁边,低头亲了亲她的左边脸颊,大声说:“很正常,我的完美律师。”
    他伸出手臂从后抱住云居久理。
    云居久理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在紧绷到一定程度后,忽然松软下去,像是依附在枝干上的嫩芽,轻轻抚摸着滋养自己的来源。
    他苦笑道:“我们这个新年过得可真不一般。”
    云居久理也跟着苦笑:“谁说不是呢。”
    对于云居久理来说。
    这不仅仅是人生当中的第一场公诉案件。
    还是一场“无声”的庭审。
    只是在这场庭审当中,并不是只有云居久理一个人在战斗。
    ——梅泽一见被指控过失杀人一案,二审当日。
    还是有很多媒体记者围堵在裁判所门口。
    但这一次出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云居久理之前在新闻上见到过,是东京总厅设下区检察厅的首席检察官工暮检察官。
    虽然区检察厅的首席检察官在东京不算什么,但是来到神奈川这种地方就是了不得的人物了。
    他的出现,让所有的记者们全部都围了过去。
    作为东京检察厅派过来的“钦差大臣”,他的所有话语都在努力建设一个良好优秀的检察厅形象。
    “我知道前段时间的伤人误判案让很多国民对检察厅的督诉产生怀疑,但那场案子毕竟是十年前的陈年旧案,当时很多司法系统以及侦查手段都有待提高,再者被误判的对象自身也非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不然怎么可能会被当年的检察厅起诉呢?
    倘若他没有对受害者挥拳相向,想必也不会有十年的牢狱之灾了吧。
    当然了,我说这些话也并非为了检察厅的错误开脱。而是想要告诉大家,一定要遵纪守法哦,哈哈。
    另外,针对今天的前任刑警过失杀人案的诉讼。我们负责这场案子的检察官虽然是新人检察官,但是东大法学博士毕业的超级高材生。
    且爷爷在世的时候担任着东京高等检察厅检察长。那位老人家为了这个国家的公诉事件操劳了一生,从未有过任何错案、屈案。
    我们检察厅一直以来都贯彻着‘无罪不诉’原则,请大家敬请期待。”
    这个中年男人说话彬彬有礼,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无数次推敲的细致。
    不管是谁听到都要说上一句,嗯,真不愧是从东京过来的官老爷。
    云居久理没理他们。
    反倒是那位东京来的官老爷主动走过来,要和云居久理打招呼。
    “你好,你就是云居律
    师吧?久仰大名了。”他笑容和蔼,一副“我们检察官绝对不是冷冰冰的冰块脸”姿态和云居久理纡尊降贵的闲侃。“听说你在一审的时候驳回了‘故意杀人’的诉讼,真了不起。我想即使你现在输掉了这场诉讼,你也能够在律师界名声大噪了吧。”
    这句话他绝对没有说假。
    在日本的邢辩律师胜率一直都被检察厅压着打。
    从之前云居久理调查出来的公诉胜率表就能看得出来。
    能为罪犯减刑的都寥寥无几。
    公诉案件百分之九十九会败诉已经成了这个国家人民根深蒂固的思维了。
    一旦被检察厅起诉,直接擦干脖子等着判刑就得了。
    再加上很多邢辩律师和检察官们都有勾搭。
    有一些律师甚至连案子都不会详细查看,直接劝被告人认罪,打着“早点认罪还能早点出去”为由对被告进行各种pua洗脑。
    千田由梨的弟弟,就是曾经被洗脑的一个。
    虽然过失杀人也要被判刑,但要比“故意杀人”罪名轻多了。
    这也导致了但凡有一个刑事诉讼的律师能够为罪犯减刑,姓名也能够一炮打响,之后会有源源不断的案源找上门来。
    这位检察长的意思也很明确——【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能在检察官的手里拖到二审为罪犯减刑,已经差不多可以了吧?我们检察厅也早就注意你了喔。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但很可惜。
    他说的这番话,云居久理一个字都没听清,只是觉得他的笑容太假了。
    虽然嘴角在上扬,但是如果把下半张脸遮住的话,他的眼睛一点都看不出来笑意。
    所以云居久理就没理他,直接绕过几个堵在门口的记者,走入庭审现场内。
    “……”某位被落脸的检察长迅速脸黑。
    不仅是这位检察长跟云居久理打招呼没理,进去之后云居久理还恰巧碰到了一审裁判团的几个人,也友好地过来和云居久理说话。
    “云居律师,来得这么早啊?”
    昨天松田阵平给云居久理联系了一整天的口型。
    云居久理的学习能力很强,只能简单辨别出来一些常用的问候语,再加上左耳的一点点听力,不至于让她完全变成一个聋子。
    面对一些人的问候,说“是啊”“嗯嗯”“好的”总是没有错的。
    云居久理简单跟他们寒暄几句,虽然也没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好歹是糊弄过去了。
    “那么,一会儿见。”他们跟云居久理招手。
    云居久理简单说了一句“好”,然后长缓一口气。
    只是简单的沟通就这么艰难,真不知道一会儿上了庭审该怎么办。
    她听不见检察官在说什么、听不见证人在说什么,也听不见裁判长在说什么。
    云居久理坐在辩护席上,整理着手里的东西。
    正对面的大门拉开,一道光直直射在云居久理的眼睛上,让她有一瞬间的炫目。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逆光进入,额角贴着渗血的纱布、眼角处也有一些伤痕纵横。
    他在云居久理最近的位置入座,手指百般无赖地搭在前面,故作无聊地轻轻敲了敲面前的栏杆。
    咚、咚咚、咚咚、咚……
    手指灵活,声音小脆。
    【我来了】。
    这是情人间的密语,也是伙伴之间的灵魂沟通。
    云居久理看着他微微颔首,眼睛缓慢合上又睁开,以作回应。
    【那就拜托你了,我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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