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9 章 149:想起

    事情发生非常突然。
    在云居久理他们所在的这个领域里,只不过是短短三秒钟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连续性的爆丨炸。
    第一个爆丨炸是普拉米亚按动的引爆器,但是在公安派来的警车上绝对不是普拉米亚动的手脚,
    看样子是有的人坐不住了,哪怕是要杀掉无辜的警察也要去除掉这个知道自己很多事情的家伙。
    而云居久理身后的楼宇也早早被安置了杀伤力极强的炸彈,再准确一点来说虽然公安提前预判了普拉米亚的动向,但是检察厅那边可能也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那栋楼宇在云居久理的身后从地基的位置被炸得支离破碎,顷刻间犹如崩倒的大山,朝着云居久理的位置倾斜而来。
    飞沙走石,尘土弥漫。
    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行驶而来的一辆黑色马自达风驰电掣般朝着云居久理的位置而来。
    车门大敞,从车厢内伸出一只手几乎是在塌房的楼房湮没云居久理之前,抓住了云居久理的肩膀然后用力一带将她朝着前往一拉。
    云居久理被这股车身带动的惯力带到,整个人因为失去重心而向前倾斜,膝盖跪地的时候整个骨骼仿佛都在和大地进行摩擦,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天旋地转的摔倒再加上身后尘土压倒之后,大地的颤意和晃动,让云居久理连睁开眼睛的时间都没有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陷。
    “快抓住!”
    那个熟悉的声音,在犹如混沌地狱般的爆丨炸声中,将云居久理的灵魂拉扯。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瞧见自己身下的大地出现了一道裂纹。
    这里是高速弯桥。
    桥断了。
    四面八方的声音嘈杂。
    一时之间所有人好像都在冲她说话。
    云居久理一句都听不到。
    她只知道在那辆黑车里面的人,正
    松田阵平的嘴唇张合着,却被那震耳欲聋的爆丨炸声掩盖,云居久理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他绝望地看着身体逐渐下陷的自己。
    脚底踩着的石块开始变成粉块下落。
    云居久理甚至连站起来的平衡都找不到,跟着那些碎裂的石砖一起跌落。
    但是在彻底跌落之前,那辆黑车猛踩油门朝着裂纹横生的地方横冲直撞而来。
    松田阵平不在车上。
    车上的人是谁?
    在车身距离云居久理越来越近之后,云居久理透过车玻璃,看到了梅泽一见逐渐清晰的五官和双目炯炯视死如归的激进。
    他踩满油门,用车身抵住了断裂的钢筋,以一种九十度的垂直角让摇摇欲坠的桥梁得以暂时缓解。
    云居久理在逐渐下跌的身位得到了暂时性的缓冲。
    但是脚底踩着的这座桥裂开的缝隙实在是太大了,那些碎石块噗噗往下掉的时候,让云居久理根本没有办法站起来,因为
    只要她稍稍移动这座犹如蜘蛛网般裂开的桥面就会彻底崩塌。
    横着的裂纹将这座桥切割成了两份,松田阵平和景光他们在另一侧,而云居久理和梅泽一见在最摇摇欲坠的地方。
    梅泽一见用车卡在了断裂处,但是前车盖的缝隙里面挤出来的浓烟滚滚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车内的温度迅速上升,梅泽一见只能从车里走出来然后冲着云居久理喊了一声。
    具体喊的是什么云居久理完全听不见。
    因为在他和松田阵平来的时候,被检察厅的那位速水检察官拦住,并得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请尽快把事发现场的所有警员都驱散,哪怕是不得已放走普拉米亚,也不要在那个地方逗留太久。”
    在来的时候,梅泽一见并不太理解速水悠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到听见了第一声爆丨炸,他才明白。
    有可能是速水悠実在检察厅里得到了什么内部的消息,提醒松田阵平在检察厅抓捕普拉米亚的过程中有可能会做点什么极端的事情。
    不管是公安还是警视厅的人,全部都和普拉米亚一起死亡。
    所以松田阵平才会给公安通电话,让公安提前在这附近部署。
    公安们原本就蓄势待发,得到消息之后动作也非常快,一切原本都按照计划进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被截和了的检察厅真的敢同时点燃这里的所有炸弾。
    谁都知道普拉米亚是置放炸弾的罪犯,就算真的害死了几位警察或者是这件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检察厅的人也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普拉米亚的身上。
    普拉米亚自己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愿意在向云居久理低头、愿意跟公安走。
    可她也没有想到检察厅做事情居然会做得这么决绝。
    接连不断地轰炸简直就是死亡的割魂曲。
    烟雾已经完全遮盖了所有的氧气,而给予这座高架桥最后一击的是来自于黑色马自达的爆丨炸。
    浓烟带着气流扑面而来,将云居久理整个儿卷入一种被挤压和烧灼的空气之中,她的眼睛睁不开了,混乱之中的梅泽一见好像帮她挡了一下最近的爆丨炸余波。
    但世态根本没有给予云居久理缓冲的时间,就让她和石块一起七零八落地往深渊的位置跌落、跌落、跌落……
    耳边的声音太乱了。
    人的声音、急救车的声音、还有桥梁崩塌之后碎石掉落的声音……
    云居久理浑身上下除了疼痛之外没有任何的感觉,伴随着的还有一种无意识的昏厥,将她拉入永无天日的黑暗之中。
    “久理……”
    有人好像在叫她。
    是谁?
    这个声音……是背奈叔叔?
    她想睁开眼睛,但是浑身骨头像是被碾压了的剧烈疼痛让云居久理实在没有办法睁开眼睛,只能听着那个一直在呼唤着自己的声音渐行渐远。
    “这个……是给你的成
    人礼物……”
    云居久理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的问道:“这是什么?”
    背奈叔叔笑了笑:“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给你买过什么礼物呢,不过高中毕业的时候也是你的成人日。这个礼物我是精心准备过的,你现在不能拆喔,一定要等到你十八岁成人的当天才开始拆掉。”
    “好吧。”云居久理的声音没有什么波动,非常无奈地回了一句。“谢谢。”
    “你一点都不好奇里面是什么吗?真的一点都不好奇吗?”
    云居久理淡淡道:“有什么可值得好奇的吗?这么小的木盒,里面装的大概是香水?钢笔?还是什么有收藏价值的邮票?总不能是张巨额银行卡吧。”
    背奈叔叔哈哈大笑,然后神秘兮兮道:“你怎么知道就不会是张银行卡呢?”
    背奈叔叔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年后的云居久理在意识昏沉的时候聆听着四年前自己和背奈云墟最后一段对话。
    说完之后。
    云居久理就去东京参加高考前夕维持一个月的突击训练营了。
    她从小到大就是一个说到做到的性格。
    答应了背奈云墟不会提前拆开。
    所以云居久理一直放在自己的身边,在十八岁生日的当天她结束了自己的高考,乘坐着新干线回到了那座已经变成了废墟的云居莲花寺旧址处。
    搭在肩膀上的帆布包滑落到脚边,没有什么花纹看起来很普通的木盒从背包的口袋里掉出来,木盒的盖子从纽扣的位置脱离,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
    云居久理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看到里面东西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了,她只知道里面放着一枚银色的天平葵花章,还有一张……银行卡以及写着银行卡密码的纸条。
    被纸条包裹着的,是一盒火柴。
    背奈云墟不抽烟,云居久理也不抽烟。
    他给云居久理留下了一盒火柴,目的只有一个。
    ——让云居久理烧掉云居莲花寺。
    “云居律师、云居律师……”
    云居久理被叫醒的时候,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喉咙发干又苦,连呼吸道肺腔里的空气都是灰尘。
    她站不起来,因为一抬头就碰到了压着她的石块。
    梅泽一见的声音在耳边传来,一直在不停拍打着云居久理的也是梅泽一见的手,他像是一只搜救犬,用一支根本没有办法提供多少亮度的手电筒扫着云居久理所在的位置。
    “你先不要动,我们被碎裂的建筑物压在地下了,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有那辆车给我们做搭桥才没有被石头压死。现在只能祈祷爆丨炸物处理班的警察们尽快解决掉附近的炸弾,否则再有一颗炸弾爆丨炸的话,我们就会被压得更沉,到时候就算他们找到了我们而我们也会因为没有氧气被活埋死亡。”
    “我……你……咳咳……”云居久理一张开口,被满是粉尘的空气呛到说不出话来。
    “你先不要说话,所有的氧
    气都非常珍贵,在我们掉落的时候我把你拽进了车厢内,我们现在是靠着松田警官的车才勉强支起一个‘桥洞’等待救援。”
    云居久理在他手电筒的灯光中,才看到这个车厢好像被简单地用几根棍子支撑了一下内部,利用了垂直支柱或由悬索连接的塔架支撑让车厢能够保持承载人在里面的构造。
    她因为横躺在后车厢内,双腿被已经压扁了后车顶挤压而有些酸麻,暂时性地失去了知觉。
    梅泽一见让她休息一下,不要立刻站起来防止血压失衡。
    云居久理看着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被梅泽一见简单清理掉了碎石的四周,长舒一口气,让大脑恢复思考。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跟着他一起来……是因为上次我在神奈川……咳咳。”
    梅泽一见拿着手电筒,扫视着四面八方被碎石挤压成犹如山洞般密不可分的底部,没有回头。
    “是也不是。”他说。
    云居久理不明白:“什么叫是也不是?”
    “有那方面的原因,但如果只是因为在神奈川你帮我打赢了那个案子,我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云居久理早就明白他说话得直白,然后又问道:“所以还有别的原因吗?”
    梅泽一见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在四面八方都被封死了的环境下找到几块松动的石块。
    但是在确保足够安全之前,他也不能随便拆除,因为有的石块是起到了不让上面的碎石倒塌的作用,如果为了活命就漫无目的的伸手扒拉上面的石块,很有可能会导致原本不会倒塌的石块跌落然后把他们两个人彻底活埋。
    云居久理缓得差不多了,从狭窄的车厢里面爬了出去,然后发现梅泽一见已经找出来一个类似于挖矿工人行走的小道可以往上爬。
    “这里能出去吗?”云居久理问。
    梅泽一见摇摇头:“对我们现在来说,最重要的是氧气补给。”
    不知道为什么,云居久理觉得梅泽一见现在的这个状态和松田阵平还挺像的,可能骨子里还留有着自己之前身为刑警的某种警惕性吧。
    梅泽一见在透过手电的光线寻找有可能输送氧气的位置,因为过道过于狭窄所以他们两个人只能蹲着匍匐前行。
    松田阵平的车看情况大概率是报废了。
    云居久理几度欲言又止,倒是梅泽一见很有眼力见地看出来云居久理想要问什么:“你的男朋友骨头挺硬的,那么重的伤都活蹦乱跳的,现在你还是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对了……你刚才昏迷的时候,好像说了一个人……”
    云居久理微微屏住呼吸:“什么?”
    梅泽一见的语气逐渐放缓,听不出来有什么个人情绪波动:“背奈云墟这个名字,真的是让我很怀念了。”
    云居久理的心脏猛然一跳,记得四年前梅泽一见还是刑警的时候主动找上了背奈云墟,她急急道:“那个时候,你找到我是想要说关于检察厅的事情吗?你现在已经
    不是刑警了,之前的事情可以……告诉我一些吗?因为我……”()
    梅泽一见停下扒开石砖的手,侧目透着黑暗看着她:ldquo;因为什么?因为你也想要知道当年为什么背奈云墟要自丨杀?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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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居久理僵住了:“自丨杀?!”
    梅泽一见紧紧盯着她:“怎么?你不知道?那个火不是你放的吗?”
    “……”
    死寂一般的安静,让云居久理的身体逐渐发抖。
    是的。
    那个火是她放的。
    梅泽一见作为当年调查这件事的刑警,掌握的信息跟定要比别人多很多,所以他能推理出来当时到底是谁置放了炸彈、又是谁补上了那把火。
    可是背奈云墟自丨杀这件事……云居久理很惶恐却不诧异。
    或许她潜意识里曾经想过这个念头,所以在听到梅泽一见说起的时候并没有特别惊诧。
    如果不是背奈云墟自丨杀,他为什么要在送给云居久理的成人岁礼物中放一盒火柴呢?
    这一定是因为背奈云墟早就想过了自己的结局,也早就替云居久理想好了要做的第一步。
    虽然云居久理和梅泽一见所在的环境光线非常暗淡,但他感觉自己好像能够依稀看到这一位年轻女孩的脸上呈现出怎样一种让人心碎的表情。
    “根据我当时的调查可以判断爆丨炸点就在背奈云墟的卧室,根据当时云居莲花寺的平面图可以看到卧室和游客区是有一定距离的,而炸彈在爆丨炸的时候恰恰受伤区最轻的就是游客区。如果真的是‘传真炸彈犯’所为按照他的习惯一定会把炸彈放在人流量最密集的地方。
    再换句话来说,一个人的私人寝室主人是最熟悉不过的。多一个东西少一个东西什么的,也很容易会被发现。作为一个罪犯,私人寝室是最不会被选择的地点。而且卧室是什么样的地方?当时的背奈云墟可是在跟检察厅的几位检察官会面,会随随便便邀请别人到自己的卧室里面谈事情吗?
    所以很有可能是背奈云墟自己在自己的卧室里面安装了炸彈,然后以某个不寻常的理由把那几位检察官骗到了自己的卧室,随后引爆炸彈。这个操作,和十年前的你的父亲非常相似,不也是如此吗?”
    他说:“很多人都觉得,那场火销毁了云居莲花寺留存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一点痕迹。有可能是罪犯想要销毁自己犯罪的过程。但是那些人的猜测只对了一半,确实是有人想要销毁那一切,但不是为了销毁犯罪的经过而是销毁自己存在的痕迹……”
    存在的……痕迹?
    云居久理听着他的分析,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画上等号。
    “……只有销毁了自己存在的痕迹,让别人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儿,才有可能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发展自己的势力。因为敌人的耳目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手眼通天、无所不能。掌握着所有媒体的话语权、又能控制人民的信赖。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一个不愿意把自己的发明用于引发战争的科学家说成背叛日本的卖国贼,也能把一位看透了黑暗想要为弱者发声的律师扭转成为了钱而选择为罪犯脱罪的‘黑心商人’。”
    直到此时,云居久理忽然意识到梅泽一见所说的“是也不是”代表着什么。
    他虽然是为了救她,却也是为了制造这样独处的机会,然后来问她这一句——
    “你还没有记起来吗?
    背奈久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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