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职

    望着被宋长渡毫不留情关上的门,唐末愣了两秒,随即磨牙,把眼前的空气当成宋长渡,一阵拳打脚踢。
    门锁重新转动,对着空气无能狂怒的唐末立马扬起笑脸,站正一脸乖巧的望着宋长渡。
    唐末就差把‘反常’刻在脑门上的了,宋长渡路过他这只小鬼时,面无波澜目不斜视,想看他又有什么把戏。
    这人对着自己笑得如此本分乖巧,绝对是有事儿。
    被忽略的唐末也不恼,像个小尾巴一样亦步亦趋地跟在宋长渡身后,假装没有发生刚才的见鬼事件,探头探脑的没话找话:
    “宋长渡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你吃晚饭了吗?我请你吃饭?”
    宋长渡书桌前坐下,唐末凑过去,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盯着他:
    “你想吃什么?”
    左手撑在桌上,宋长渡侧身对唐末,眼尾压着向他看来一眼:“无事献殷勤。”
    “……”有求于人,非奸即盗的唐末忍了,歪着脑袋看他,脸上的笑意绵软又无辜:
    “我这是关心你。”
    宋长渡转身:“谢谢,不用。”
    唐末:“……”
    宋长渡不吃服软卖乖这一套。
    “那个……”唐末做了几个呼吸的心理建设,磨磨蹭蹭挪到宋长渡身边:
    “除了关心你之外,我的确还有一点点事想问你。”
    唐末举起胖乎乎的小手,给宋长渡比划了一下这点事有多小。
    瞧见他的指缝的距离,宋长渡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开口一贯简洁:“说。”
    唐末问:“你明天下午有时间吗?”
    他记得宋长渡明天下午是没课的。
    宋长渡:“这得取决于你什么事。”
    言下之意,没课,但唐末的事他不一定帮。
    宋长渡淡声:“有事说事。”
    宋长渡如此直接,唐末也不跟他绕弯子,把明天拍摄的事跟他说了。
    “棚内拍摄不出外景,两个小时……”唐末伸出两根手指,犹豫两秒,保险起见又多伸了一根:
    “最多占你三小时,很快的。”
    宋长渡听完眉梢微动,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兼职:
    “这个我帮不了你。”
    宋长渡的拒绝在唐末的意料之中,但一点犹豫没有直接拒绝,还是让人挫败:
    “为什么?”
    宋长渡:“不会。”
    他平时连拍照都很少,模特这样的专业工作,他无法胜任。
    唐末赶紧道:“新手也没有关系,到时候会有专业的摄影师指导你动作,这个不难的。”
    都不露脸,省去了表情管理这一难题。
    宋长渡还是不为所动,说自己无能为力。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接下来就自然顺畅多了,比如——
    向高昂的赔偿金低头。
    反正脸都已经丢了,若是宋长渡真的不去,他刚才一切努力不是白废了?
    秉持着绝对不能吃亏的心态,唐末心一横,双手合十放低了声音:
    “宋长渡,你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行吗?你人这么好,一定会同意的对吧?”
    “你肯定也不想看着这么弱小又无助的我面对巨额赔偿吧?”
    “只要你帮了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说你是冰块脸假正经了!”
    对上唐末可怜巴巴的眼神,宋长渡:“……”
    顶着幼崽外表的唐末:试图用道德狠狠绑架宋长渡!
    宋长渡意味不明的轻‘呵’一声:
    “原来你在背后都是这么说我的。”
    唐末有那么一瞬间忘记装可怜:“你不知道?”
    他之前吐槽宋长渡时从没避着人,他以为这事全校都知道,结果正主不知道?
    唐末暗恼自己说秃噜嘴把自己卖了,面上却一本正经的找补:
    “那都是以前的看法。”
    在自己心里跟良心说了声抱歉,唐末正色道:
    “那时候的我们互相不够了解,对彼此心怀偏见,这也是可以原谅的吧?”
    “也是这两天接触之后,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热情又开朗,十分尊老爱幼,关心同学,乐于助人。”
    唐末特意把尊老爱幼的‘幼’字咬重一些,提醒宋长渡自己现在是幼。
    热情开朗的宋长渡闻言盯着睁眼说瞎话唐末看,那眼神,看得人心虚不已。
    就在唐末遭不住要坦白自己刚才说谎了,他现在也觉得宋长渡是冰块脸待人冷淡时,宋长渡平静移开视线: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见宋长渡态度有松动迹象,唐末双眼一亮:
    “只要你去,我的报酬给你!”
    他现在只能争取不赔偿。
    虽然合同上写明了因为不可抗力造成的违约,不需要支付违约金,但唐末这里的不可抗力显然没有办法跟甲方爸爸摊明。
    这个好处显然不足以让宋长渡动心,他没答应,但也没一口回绝。
    宋长渡可有可无的态度,让唐末决定把后果夸大:
    “我没那么多钱来陪,你我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饿死吧?”
    宋长渡神色微动,唐末一看知道有戏,趁热打铁开始恐吓:
    “我在你这里出了什么意外,你跟外界也不好交代。”
    上午那个半吊子老人说了,在他们福牌互换那一刻开始,因果就已经形成,不是把福牌换回来就能简单解决的事。
    福牌对宋长渡的影响还没出现,就像一颗埋在他们身边的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总而言之,唐末和宋长渡现在,被两块一时兴起买的木牌子绑定在一起了。
    唐末知道,按宋长渡这个冷冷淡淡的脾性,没有接触过这一行,让他帮自己这个忙是有些为难他。
    但凡他能找到比宋长渡条件更好的,他也不会来缠他。
    品牌方那边退了一步,前提是新的人选他们要满意。
    唐末是和宋长渡不对付,但他意思不否认,宋长渡的外形条件优越,个高腿长身姿挺拔,身材比例好,怎么看都是当模特的好苗子。
    放眼整个u大,他也找不到第二个。
    要是宋长渡过去,甲方绝对不会多说半句。
    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唐末是绝对说不出口的。
    他怕宋长渡听了膨胀。
    听了唐末的话,宋长渡问:
    “你是在拜托我帮忙,还是威胁我?”
    唐末认真脸:“我是在求你。”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唐末垫脚把右手放在桌上,比了个倒立的‘耶’,把食指和中指立在桌面,然后指节一弯——
    当场给宋长渡表演了个手指小人下跪。
    就是他手指短,小人的腿不够修长,这跪得不明显。
    “……”若不是亲眼看着唐末这一系列动作,宋长渡还以为他对自己捏了个小拳头。
    ‘跪’都‘跪’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唐末就一直缠着宋长渡,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好了,你口不干吗?”宋长渡伸手捏住唐末接二连三凑过来的脸,像是被他念烦了,抬手捏了捏眉心,终于松了口。
    顾不上自己被捏得挤在一起的脸,唐末眉眼一弯,露了个开心的笑:
    “尊滴吗?”
    真的吗?!
    被宋长渡捏得嘴唇向外撅起,唐末说话都口齿不清。
    功夫不负有心人,沉浸在开心中的唐末都没计较宋长渡又捏了他脸一下。
    “你人生地不熟,我明天和你一起去?”唐末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殷勤地给宋长渡接了一杯水。
    事情没办成之前,他都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让宋长渡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
    抿了一口他接的水,宋长渡没意见:“下不为例。”
    唐末点头啊点头:“放心,不会有下次。”
    他后面的日程表里,没有会让他产生经济危机的兼职。
    看了一眼笑得傻乎乎的人,宋长渡提醒他:“新生典礼。”
    唐末脸上的笑意一僵,他还忘了这回事。
    新生典礼在这个月底,国庆小长假之前,算下来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
    唐末转头,目光幽幽地看向宋长渡:
    “这本来是你的事。”
    宋长渡并不认同他这种说法,但也没继续和唐末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洗漱完换了睡衣,唐末先踩着凳子把自己换下的衣服简单搓洗了,这种事他总不好一直麻烦宋长渡。
    好在他穿了一天的衣服不脏,洗起来也不费力。
    宋长渡推门出来时,穿着小熊睡衣的唐末正撅着屁股站在凳子上,双手努力举着晾衣杆,试图把衣服挂上去。
    唐末力气小,衣服拧不干还一直往下滴水,他仰着头挂衣服,被头顶衣服上的水砸得睁不开眼。
    晾衣杆加上湿衣服有些重,唐末抬起的胳膊摇摇晃晃,根本挂不上去。
    举得胳膊酸的唐末手一晃,晾衣杆往下砸,宋长渡适时伸手接住。
    下一秒,唐末被宋长渡单手从凳子上拎了下来。
    宋长渡连晾衣杆都没用,抬手把唐末的衣服挂上去,末了不冷不热对唐末说了一句‘洗得挺干净’。
    宋长渡关门洗澡,十指在水里泡得发皱发白的唐末看着头顶洗好的衣服,还挺有成就感。
    睡觉之前,唐末看了一眼睡衣穿得严严实实的宋长渡,迟疑两秒开口:
    “要不,我自己睡?”
    唐末话落后,一大一小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显然都想起了唐末的睡姿问题。
    唐末想到的是他早上趴在宋长渡身上醒来,宋长渡想到的是唐末千奇百怪、非要贴着自己的睡姿。
    对视两秒,两人不约而同扭头看向空出床位。
    就……有些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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