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池，我醒了，要洗脸——”
宋淮青懒洋洋地掀开眼帘，刚起床的声音还有些低哑，他一只脚踢开锦被，晃悠悠地吊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很多时候，他觉得萧方池才更像是师尊，他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
师兄师姐，还有不老阁的长老们，都宠着他。
不论他做了什么，他们都会说好。
而萧方池就更加了，什么都紧着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得他四肢都快退化了。
不过也是他应得的。
狗崽子在某些方面上简直就不是人，在床笫之事上，就跟八辈子没开过荤似的，做起来没完没了，玩的也是越来越花。
花样多得甚至连他这个接受过现代洗礼的人都自愧不如。
他问萧方池在哪里学的，狗崽子竟然不告诉他，说是天赋。
去他妈的天赋……
宋淮青思维涣散地放空了一会，还是没等到某个狗崽子。
嘶，去哪里鬼混去了？
宋淮青撑起身子，正准备起身，忽然想到一件事。
萧方池走了……
被他亲手打进了轮回道。
此刻应该在某处挖泥巴玩呢……
不过是因为什么呢？
宋淮青这会反应还有些迟钝。
想了一会，他终于想起来了。
大概是十天前。
萧方池学了新东西回来。
说起来，俗世的话本真是害人，但他总不能一挥手给人家禁止了吧。
萧方池没事就偷摸到俗世去，美名曰学习。
那天。
萧方池红着眼眶说想要试一试，委屈极了，他不答应就掉小珍珠，无声地控诉他。
也不知道是谁给惯的。
他被美色迷了眼，竟然也就答应了。
结果就是红绸覆眼……
外加……
那会，他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只知道某个狗崽子不是人。
萧方池还骗他一次又一次。
他发脾气的话，萧方池就温柔至极地哄着他，但没消停片刻。
一气之下，他一挥袖袍，将人拍进了轮回道。
嗯……
他记得，他好像是把人打进了牲畜道的……
昨晚做梦梦到萧方池了，所以醒来才格外不清醒，竟然忘记了这回事。
宋淮青干脆又缩了回去，眯了许久才慢悠悠地穿衣起床。
他心情颇好地拿了条发带，准备给自己绑个头发。
明明看萧方池给他束发简单的很，可发丝在他手里一点都不听话。
挣扎了一会，宋淮青放弃了，直接披散着头发就出去了。
两指一掐，宋淮青就探到了萧方池如今在何处。
……
宋淮青寻到萧方池的时候，他正在一处泥坑里打滚。
对，就是打滚……
萧方池成了一只狗。
真就是狗崽了……
小狗崽打滚打得正欢，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看起来不亦乐乎。
这么高兴……？
看来萧方池癖好很特别。
宋淮青有些狐疑。
他走近了，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阿池？”
小狗崽不为所动，甚至差点溅了他一身泥。
宋淮青：“？？？”
难道是他下手太狠了，把人弄傻了？
他正在思索，小狗翻过身，哼哧哼哧地就要跑。
眼疾手快的，他揪住小狗崽的后颈，顺手给它使了个除尘术。
狗崽子瞬间白净了。
“萧方池？？”
小狗崽：“……汪汪汪。”
“……”宋淮青提溜着它打量了一番，正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狗了的时候，忽然想起入轮回道会被洗去记忆。
想到这里，宋淮青笑出声来，不顾小狗崽的挣扎，将狗按进自己怀里，旋即坏心思地拔了几根狗毛。
小狗崽顿时嗷嗷叫起来。
“噗嗤。”
宋淮青没忍住又笑出声。
他拍了拍狗脑袋，身影逐渐消散。
“走吧，狗崽子，回家。”
……
宋淮青故意没有唤起萧方池的记忆，只是稍微动了点手脚。
萧方池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过来，也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他用红绸给小狗崽做了个大大的蝴蝶结，还寻了只鎏金铃铛，一并挂在狗头上。
对，他就是报复。
但是狗崽子似乎很喜欢，顶着大红蝴蝶结和铃铛，在不老阁到处乱蹦乱跳。
宋淮青故意放狗崽子出去蹦跶的，他就是想看萧方池恢复记忆以后的精彩样子。
不消一天时间，几乎不老阁中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阁主带回来了一条狗。
一条别致的狗。
黝黑的皮肤，配着大红色的蝴蝶结，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美感。
“你说什么？！这是萧方池？！”宋筱叶眼睛都瞪圆了，旋即发出反派般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宋絮川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小祖宗，别激动。”
“你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哈……”
一句话没说完，宋筱叶又止不住地笑起来。
“好笑，太好笑了。”
虽然的确很好笑，但他更在意的是宋筱叶。
宋淮青在一旁调侃：“师姐你别太激动了，看把师兄急得。”
“我知道啦！”
宋筱叶拍开宋絮川的手，提着小狗崽的后颈：“哼哼，萧方池，你也有今天。”
许是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人是在笑它，小狗崽龇牙咧嘴地冲着宋筱叶叫了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哟，你还挺凶。”
宋筱叶去戳它的脑袋，小狗崽竟然张嘴就咬。
宋淮青眼疾手快地把狗抱回来，宋絮川则是把宋筱叶拉进怀里。
“阿叶，没咬着你吧？怎么样，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宋絮川满脸紧张，拉着宋筱叶的手左右翻看。
“没事没事。”宋筱叶连忙道。
自从她有了身孕，宋絮川简直就是一天到晚打起了万分精神，生怕她磕着碰着。
见着实把人吓着了，宋筱叶忙说：“我不逗他了，阿川你别紧张，我没事。”
宋淮青用了点力，拍了下狗头，斥道：“别凶师姐。”
小狗崽瞬间耷拉下去，委屈似的哼唧了一声。
宋淮青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不愧是萧方池，即使没了记忆，即使成了狗崽子，也知道动不动就委屈。
暗戳戳地揉了揉狗头，宋淮青道：“师兄师姐，我先带萧方池回去了。”
“好。”
宋淮青带着小狗崽回了山顶的沧浪阁。
他现在基本是两头住，有时候住在南域的沧浪阁，有时候则是会住在不老阁的沧浪阁。
……
“阿池，去，捡回来。”
一根小木棍从空中划过，落向远处，在即将落地时被小狗崽叼进嘴里。
小狗崽摇晃着尾巴跳进宋淮青怀里，伴随着清脆的铃铛响声。
尾巴摇得都快有残影了。
宋淮青揉了把狗头，夸奖道：“真乖。”
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快回来了，几乎他说什么都能听懂，也越来越黏他，睡觉也要钻进他怀里。
睡得香了，还会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不像狗，倒更像只小猪。
这样养着小狗崽，倒让他老是想起第一世捡到萧方池那段时光。
就连做梦也会经常梦到。
脸上湿漉漉的感觉传来，还痒痒的。
小狗崽又在舔他的脸。
实在是太痒了，他将狗头拍开。
小狗崽又凑了上来，委委屈屈地哼唧，黑漆漆的瞳孔里似乎有水汽，两只狗耳朵也耷拉了下来，仿佛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宋淮青：“……”
真是要命了。
他本身就很喜欢猫猫狗狗。
萧方池顶着这样一副样子对他撒娇，他更拒绝不了。
宋淮青忽然觉得，还是要让萧方池赶紧恢复记忆才行。
……
这天夜里。
宋淮青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脸颊湿乎乎的。
他哼哼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过了一会，好像其他地方也不太对劲。
他以为是小狗崽又在闹他，于是糊糊迷迷地随手拍了拍，嘟囔：“快，睡了，阿池，好，困……好困…”
“汪汪汪……”
宋淮青不甚清醒地又要睡过去，却忽的感觉好像……
他以为是错觉，直到又是一阵酥麻感传来。
！！
他半眯着掀开眼帘。
萧方池见他醒了，凑近来，舌尖舔了舔他的脸颊，“汪汪汪……”
身下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宋淮青瞌睡一下就醒了。
“你，，你恢复记忆了。”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只要恢复了记忆，就会恢复原样。
萧方池又叫了几声：“汪汪汪。”
“……”宋淮青拍他，“说人话。”
狗崽子这是当狗当上瘾了？
“师尊……”萧方池把头埋进他肩颈里，声线中透露着浓浓的控诉，“师尊怎么可以把弟子变成狗……”
虽然是在控诉，但手的动作却没停。
“嗯。”
宋淮青嗯哼一声，感觉身上泛起的细细密密的热感。
“你，你可不就是狗吗，发情的狗……”
“那怎么办呀，狗是师尊养的，师尊要负责。”萧方池说完，似乎要证明自己是狗，又叫了几声，“汪汪汪。”
宋淮青被气笑了，他反手勾住狗崽子的脖颈，轻吹了口气，眼波流转，乌黑浓密的发丝铺在被褥上，一点白皙圆润的肩膀随着他的动作露了出来。
“＊我。”
算起来，他们消停了一个多月了。
萧方池眸中闪过得逞的笑意：“汪汪汪，弟子最听话了。”
……
“阿池。”
“汪汪汪。”
宋淮青：“……”
“汪汪汪。”
妈的，这崽子打少了。
……
“师尊，弟子好喜欢你，弟子爱你。”
“我，也爱你……”
……
一夜无眠。
两人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