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什么意思？赚了钱不给我们？”
    黄祖德和黄如玉站在安全出口的楼梯间，讨论着芳姨刚才的那番话。
    “我看她肯定有情况，别是被老男人给骗了？”
    “这二十万她不拿出来，那我们这几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由不得她！”
    黄祖德眼尾抽了抽，脸上浮现算计的神色。
    “你要怎么做？”黄如玉问。
    黄祖德冷笑道：“还用怎么做？直接开口要，老东西真是翅膀硬了。”
    有钱不给儿子，昏了头。
    “先说好了，五五分。”黄如玉不放心道，“你别自己独吞。”
    “四六。”
    “你……行了行了，我吃点亏，四六就四六。”
    黄家兄妹二人商量完回到病房，正好看见程叔坐在病床边。
    两人见状，立刻用眼神交流。
    他们怀疑程叔就是骗了芳姨二十万奖金的老男人。
    这些天他们就经常看见这个老男人出现，还以为是韩女士安排的，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
    那么老了，还要搞什么黄昏恋？
    安安生生赚钱给孩子不行？
    黄祖德走到程叔身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五指用力掐着，“这不是天天来看我妈的程叔吗？”
    程叔感觉肩膀传来痛感，皱眉看向对方，“小黄，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叔是觉得我妈长得漂亮吗？”黄祖德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程叔没有回答他。
    芳姨察觉到不对劲，不悦道：“祖德，你在胡说什么？松开老程。”
    “哟。”黄祖德哼笑一声，“我妈心疼了。”
    芳姨面色铁青，声音带着怒气，“黄祖德，我让你别胡说，你聋了？”
    “程叔，我跟你说啊，谈女朋友是得花钱的，你一把年纪了，好意思做软饭男吗？”黄祖德嘲讽地说，“我劝你识相一点，从我妈那里拿了多少都给我吐出来，要不然可别怪我棒打鸳鸯了！”
    程叔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微抽搐，觉得荒唐至极。
    他沉着脸解释：“小黄，这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讲，我跟阿芳清清白白，这些日子来看望她，一是因为我们是老工友，二是夫人嘱托。”
    “得了吧，都是男人，你什么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吗？”黄祖德嘿嘿一笑，“程叔，你跟我妈的事，我没意见。你要是懂得做人，我心情好了说不定还能喊你一声爸。但你要是不当人，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芳姨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愤道：“黄祖德，你真是着了魔！”
    她又看向程叔，语气充满歉意：“老程，对不住，我这儿子疯了，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程叔自然猜得出黄祖德为什么说这番话。
    他对芳姨点点头头，“理解，你休息，我先走了。”
    程叔说完，起身走向门口。
    黄祖德见他要走，当即追上，“你不能走，先把钱给我交出……”
    “钱不在他那里！”芳姨沉声道。
    黄祖德要追出病房的脚步猛地顿住，回头看向病床，“钱不在你老相好那里，那在哪里？”
    芳姨气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若不是这些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这会儿听到黄祖德这么说，可能会气到当场去世。
    “老程和我清清白白，他有家室的人，你不能坏他名声！”芳姨恼火道，“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那你说，你到底把钱放在哪里？”黄祖德露出了真实面目。
    黄如玉站在一旁，也开口道：“妈，你就实话实说吧，你那么大岁数了，拿着那么多钱也没用不是？”
    芳姨闭着眼，努力调整情绪。
    她不能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得，她还要陪夫人一起养老。
    芳姨缓过来，睁开双眼看着这双儿女丑陋的面孔，凄然一笑：“你们这几天来医院照顾我，是为了钱？”
    黄祖德和黄如玉相视一眼，没吭声，相当于默认。
    芳姨点点头，“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黄祖德问。
    芳姨有气无力道：“我会把钱打到你们卡里。”
    黄祖德心头一喜，连忙说：“我六成，黄如玉四成，记住别转错了。”
    “要不现在转？”黄如玉提议。
    “也对，现在转，我来帮你转。”话落，黄祖德走上前，伸手要拿芳姨的手机。
    下一秒，一只手抢先取走床头柜上的手机。
    芳姨冷声道：“等我出院了再转。”
    黄祖德欲言又止，最后点点头，“行，你现在还有脾气了。”
    “年纪大了，脾气也大了。”黄如玉嫌弃道。
    芳姨对两人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道：“既然都说开了，你们也不用再勉强自己留在这里照顾我，回吧。”
    她看着也觉得碍眼。
    黄祖德和黄如玉巴不得能快点走，这地方他们一刻也不想多呆。
    沈家。
    “荒谬！”韩女士面露怒色。
    “是啊，我听着真替阿芳不值。”程叔一回来，就将病房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韩女士。
    韩女士平复着情绪，过了一会儿拨通芳姨的手机号码。
    “阿芳。”她颤抖着声音说，“你别胡思乱想，看开点。”
    芳姨独自待在充斥着消毒水气息的病房里，她坐在床上，整个人一动不动，犹如一座石雕。
    直到接到韩女士的电话，她才活了过来，哽咽道：“夫人，我懂，还好有您。”
    “他们走了吗？”韩女士问。
    芳姨回答：“走了，让我给轰走了。”
    “好。”韩女士说，“我通知医院给你转到VIP病房，我现在过去看你。”
    芳姨连忙道：“不用麻烦了夫人，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你别管。”韩女士态度强势，“又不是没有这个条件，这几天你受苦了。”
    前几天她故意没有让人把芳姨转到VIP病房，就是不想让黄家兄妹俩太舒服。
    “阿芳……”
    “奶奶！”幼幼刚放学回家，她换完鞋，迈着小短腿跑到韩女士身边，奶声奶气问，“是在跟姨姨讲电话吗？”
    韩女士的神色柔和下来，“是啊，幼幼想跟姨姨说几句吗？”
    “要哦。”幼幼点了点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