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栾妃娘娘的气色看起来特别的好，眉眼间的得意和胜利者的姿态，让她看起来贵气逼人。
    “免礼，都起来吧。”
    栾妃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性子活泼的，现在年纪大了，在人前倒是性子稳重，其实没有外人的时候，她也免不了有任性妄为的一面。不过，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的儿子即将成为新帝，她则是要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虽然天启帝活着的时候，她不能成为皇后，可是她的儿子，能封她为太后。
    栾妃越想越得意，眼里也有了笑意。
    从今天开始，她要习惯君临天下的感觉。
    “多谢娘娘。”
    “谢娘娘。”
    “大家都坐吧，不要拘谨。”
    有位年轻的夫人率先恭维道：“娘娘，方才我等一路走来，可谓是大开眼界。这园子里的菊花，没有百种，也有几十种了，当真是超凡脱俗，美不盛收。”
    “是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方中’正是这种意境，实在是妙不可言。”
    “周夫人说得极是。”
    “还是娘娘准备的赏花宴周全，我等才有这等眼福。”
    众人不遗余力地拍着栾妃的马屁，只有嘉敏郡主和陆知许，全程沉默，并没有说什么话。
    栾妃的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嘉敏郡主身上，“嘉敏感觉如何？”
    这是强行让她吹捧这个什么劳子的赏菊宴吗？
    嘉敏冷冷一笑，“天气太冷了，我着急进来喝口热茶，没怎么细看。”
    栾妃脸色不变，心里却把嘉敏郡主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也难怪曲家如今落魄成那个样子，光看嘉敏这副不知事的样子，就能想到她在外的名声如何。
    一个只会呛声，又无实宠的郡主，谁会把她放在心上呢。
    “罗夫人，你感觉如何？”
    陆知许笑着道：“娘娘，您这可是难为我了，我是粗人一个，既不会赏花，也不会吟诗。您要是非让我说，那我只能说，好看。而且有些品种的菊花能入药，有清肝明目的功效。”
    多么简单粗暴啊！回得漂亮。
    嘉敏郡主暗暗给陆知许点了个赞，她也不傻，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来，总归不过是来看热闹的。
    栾妃笑了笑，“罗夫人怎么会是俗人呢！我们不过是些看客，夫人能想到以花入药，才是大善。”
    谁都看得出来，栾妃对陆知许是有几分不同的。
    想到罗炽手里的麒麟军，又想到先前济王的事，大家也就释然了。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他日济王登基，还要仰仗罗炽手里的兵。
    麒麟军和别的军卫不一样，即便是帝王，也没有资格指挥这支军队。
    更何况，陆知许还是一位厉害的大夫，谁不希望有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呢！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呢？
    拥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更怕死。
    能来参加赏菊宴的女眷，都不是傻子，固然有像魏家大姑娘那样来见世面的，但更多的人，对眼前的局势都能做到心中有数。
    众人捧着栾妃说，也对陆知许释放了不少善意。
    “好了，戏班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一起去听戏吧。”
    “是。”
    众人跟着栾妃来到园子里，戏台已经搭好了，正对着戏台的位置，是一座听戏楼。
    楼里已经布置妥当，因为要看戏，前面的窗门都已经被卸掉，为了保暖，栾妃让人备了炭盆，手炉，毯子等物。
    当然，屋里也少不了菊花，摆了许多名贵的品种，平时都难得一见，可是在这里却盆盆都是精品。
    看得出来，栾妃娘娘下了大的本钱。
    戏班的人捧着本子到听戏楼，让主家点戏。
    栾妃点了一出《鏖战天门》又让其他人点戏。
    这种场合，最讲究论资排辈，本子就被递到了嘉敏郡主的面前。
    “我就不点了，大好的日子，万一点错了就不好了。”她的目光在《孝子奔丧》上面转了一圈，然后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魏嬷嬷心惊胆颤地给班主使了一个眼色，班主连忙将本子捧到别处去了。
    这本子转了一圈，又点了一出《嫦娥》一出《麻姑拜寿》。
    最后，竟然又捧到了陆知许面前。
    “我就算了，平时也不听这个。”陆知许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点了。
    班主看了看魏嬷嬷的脸色，见她微微颔首，这才收起本子退了出去。
    开锣~
    演员登场，戏台之上很快响起了咿咿呀呀的唱腔。
    《鏖战天门》打戏桥段非常多，看起来眼花缭乱的，很是过瘾。
    陆知许坐着有些无聊，她实在是听不懂那些人唱的什么，打戏倒是还挺好看的，也就瞧个新鲜。
    反观其他夫人，小姐，都听得十分投入，还有人跟着打拍子，看起来非常懂行。
    栾妃虽然在看戏，但时不时还要分心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特别是那些被母亲带过来的女孩们。
    如花似玉的年纪，气质长相各不相同，她们的娘家，也代表了她们的实力，同时也代表着她儿子未来的助力。
    听戏的人，心思也不全是在戏台之上，私底下的一些小动作也多。
    一台戏唱完，女眷们有片刻休息时间，有去更衣的，也有趁着这个机会到外面透透气的。
    更多的人则是借着这个机会，带着女儿，家里的小辈，到栾妃面前露个脸，搏一个关注。
    陆知许也觉得难挨，趁着这个机会想去外面走一走。
    正好嘉敏郡主来找她，二人就结伴而行。
    嘉敏郡主闷闷不乐，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知许也当她是朋友。
    虽然嘉敏郡主给人的感觉总是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模样，但是她也是不得已。
    曲家没有儿子，她姐姐又生死不知，她若不强势一些，曲家只怕很快就会被人吞噬掉。
    “还不是我爹。”
    “曲大人？”曲贡是书画大家，在翰林院做编修。
    “是啊。”嘉敏郡主有气无力地道：“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在给我挑男人。”
    陆知许低声笑，“你小点声。”催婚就催婚嘛，说什么挑男人，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嘉敏郡主是没有胡子，她要是有胡子，此时非得翘起来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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