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外面的沈怀山听到爱人这话,差点没笑岔气，他咧着嘴，“你进去仔细找,把屋内每一个角落都找一找。”
就算是在迟钝的陈秋荷，也意识到了不对了。
“美云？”
“是美云回来对不对？”
除了美云，她想不到还能有谁，能够在她卧室里面,一下子放这么多猪肉出来？
在别人家都是不可能的,毕竟，现在猪肉极为珍贵，就算是他们想买也不容易。
更别说,像这种大手笔了。
在得到沈怀山点头后，陈秋荷忍不住高兴了起来,回头就要去每一寸的寻找。
结果，沈美云牵着绵绵出来了，“妈！”
“我在这里。”
她出现在陈秋荷的面前，陈秋荷没有急着上去拉着她，拥抱她，而是仔细的打量着她的女儿——沈美云。
一寸一寸的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
半晌。
陈秋荷眼里闪着泪光，“瘦了,瘦了不少。”
瞧着人也干练了，像是一直被他们庇护着的女儿，从柔弱走向了坚韧和强大。
在他们没看到的地方，女儿在越来越好。
沈美云主动上前抱着陈秋荷，“是苦夏，吃不到妈妈做的饭菜,所以才瘦了。”
她到了夏天后，确实是胃口不如冬天的好。
一句话，让陈秋荷又心疼，又难受的，“留下在家住几天，妈保管你把养的胖胖的。”
这就是当母亲的。
旁边的沈怀山怕沈美云为难，便说道，“秋荷，你当美云还是以前在家的小孩子啊？她如今也结婚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工作，哪里能回来住这么久的？”
这话说的，陈秋荷倒是懵了几分，“是了。”
沈美云怕陈秋荷失望，便说道，“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最少能在家住一周，而且绵绵要留家一个月呢。”
绵绵顿时接嘴道，“是啊，姥姥，等妈妈回去了，我来陪你呢。”
这话说的，陈秋荷心里到底是不那么难过了。
“晚上想吃什么？”
直接问了起来。
沈美云理直气壮的提要求，“妈，想吃您做的锅包肉，在来一个糯米排骨，还要一个红烧猪蹄，要吃那种猪蹄入口即化的那种，最好带点辣味。”
呜呜呜，光想想就馋。
陈秋荷听到闺女提的这一系列要求，想都不想的答应了下来，“没问题。”
“都给你安排上。”
对于当母亲的来说，只要孩子愿意吃，她从来都不嫌麻烦。
沈美云也没让陈秋荷一个人做，她去换了衣服，让绵绵去烧火，又沉寂提了两份豆汁儿出来。
“爸妈，快喝，我过年的时候去北京和绵绵一起买的，买了好几份呢，等喝完了，我在给你们拿。”
放在泡泡里面是最方便的，不
会变质。
沈怀山在厨房打下手的，他听到有豆汁儿，眼睛当场就亮了，丝毫不客气，接了过来，从柜子里面取了两个碗出来。
把两份豆汁儿分别倒了进去。
他还不忘问了一句，“美云，你和绵绵喝不喝？”
她们受不了豆汁儿味。
也只有老北京人才爱喝，例如沈怀山，当他喝了第一口豆汁儿的时候，整个人都餍足的眯着眼睛。
“知道我离开北京觉得最不方便的是什么吗？”他似乎也不指望家人回答，便自言自语道，“就是早上起来后，喝不到这一碗浓浓的豆汁儿。”
这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一下子改正过来，说实话很难。
再次喝到豆汁儿的时候，让沈怀山整个人都活泛了过来。
陈秋荷倒是没他这般爱豆汁，她到底不算是正经的北京人，只是尝了一口豆汁儿后，便把自己的碗推给了沈怀山。
“你喝吧，太久没喝这个味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以前天天喝觉得还成，这次喝，觉得味道太怪了。
知道陈秋荷确实不爱，沈怀山这才把她的那份也喝了。
解决了这不方便拿出来的东西，沈美云这才松口气，问了一声，“舅舅呢？”
“你舅舅这几天上山去了，基本上要很晚回来。”
自从陈远结婚后，陈荷塘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马达一样，一下子转动了起来。
在也不消极怠工了。
以前也打猎，但是最开始的时候，沈美云他们还没认亲，陈荷塘是一周去一次都不错了。
后来，沈美云一家子住进来，陈荷塘肩膀上有了点压力，便是一周去两次。
如今，陈远结婚了，陈荷塘得知他娶的还是北京的姑娘，人女方家里条件好啊。
陈荷塘总觉得自己给儿子拖后腿了，等陈远他们离开后，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每天就往大山里面跑，而且一跑就是一天，压根见不到人，有时候能一口气在山里面待两二天，就为了等一只猎物。
打到猎物后，刨去自家吃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陈荷基本上都拿去换钱，换物了。
就打算攒着，多攒一点。
到时候好贴补陈远。
当父母的就是这样，总是想尽办法去贴补孩子。
给孩子们减轻负担，陈荷塘也不例外。
沈美云听到这，她意外了下，“我大哥在驻队的工资不低啊，而且嫂子也是，她北京钢厂的财务工作还没辞，也在拿工资，更别说，我之前还提议了，她在驻队帮忙做预算会计和成本会计，也是可以拿工资的，算起来，嫂子每个月的工资比大哥还多，他们生活完全没有压力，舅舅不用这般拼命的。”
这话还未落。
陈荷塘肩膀上就扛着一只傻狍子回来了，那傻狍子还是活着的，用草绳绑着了四肢，在陈荷塘的肩膀上乱抖动
”
到时候我白天去找银花姐姐玩，晚上回家吃饭。?”她都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
引得大人们一阵哄笑。
吃过晚饭后，一桌子的狼藉被收拾好了。
绵绵经过一天的赶路，早已经困顿的不行，沈美云把她哄睡后，便躺在炕上，和陈秋荷说悄悄话。
时隔六个月，母女二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当然，沈怀山很有眼色的离开了，晚上去和大舅哥陈荷塘挤一个屋。
隔壁。
沈美云把这段时间的事情，一点点都和陈秋荷分享出来。
在陈秋荷听到季长峥去结扎的时候，她顿时愣了好半晌，“你说什么？”
“长峥去结扎了？”
饶是她都有些震惊。
沈美云嗯了一声，“您小点声，别爸和舅舅都吵醒了。”
对方还住在隔壁房间呢。
陈秋荷愣在原地好久，过了半晌才说，“长峥对你，是真的没话说。”
连这方面都考虑到了。
说实话，陈秋荷自认为沈怀山对她，却还是做不到季长峥这个份上。
所以。
陈秋荷是真为沈美云感到高兴，她握着她的手，低声道，“嫁给季长峥，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他们当父母哪一天真要是走了，也是无憾的。
沈美云依偎在陈秋荷的肩头，“季长峥是很好。”
她笑了笑，岔开了话题，“您和爸呢？这段时间还好吗？”
陈秋荷絮絮叨叨的把这半年的事情，一点点说出来，说是母女，在这一刻，她们更像是经久不见的闺蜜，在互相诉说着这半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从九点多，说到了凌晨一两点去，眼见着时间不早了。
陈秋荷催着沈美云，“快睡。”
“不要熬夜了。”
这话说的沈美云哭笑不得，心说她妈不也没睡觉，在熬夜吗？
不过，她这会自然不会去煞风景的这种事。
第二天一早，沈美云难得睡了个好觉，绵绵被沈怀山带到了生产队去了，沈美云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十点了。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松散了起来，慢悠悠的洗漱，打开锅盖一看，里面温着的有一碗红薯粥，还炒了一个青豇豆，看起来就有食欲。
沈美云慢吞吞的吃完了粥，觉得整个胃都舒服了起来，又四处看了下。
家里这会没人了，就她一个。
鸡圈的母鸡在嘎哒嘎达，捉着地上的虫子吃，就连昨儿才抓回来的傻狍子，也被关在里面吃着青草，一双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沈美云。
沈美云想要摸摸它的头，傻袍子也不动，任由着她摸，逗弄了下傻狍子，她这才转头回家提了一袋透明袋子装着的
，刚好一袋一斤。
沈美云掂量了下?都是顶好的。
胡奶奶摇头，“上门来看看我这老太婆就好，还拿什么东西？”
沈美云笑了笑，“总不能光靠嘴想着不是？”
这话说的，胡奶奶都忍不住哈哈笑，“你啊。”
不过这一次，却是没在拒绝，沈美云陪着胡奶奶聊了半个小时候，准备晌午回家吃饭的。
老支书放工回来了，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头，弯着腰，穿着一件对襟短褂，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他进来的时候，沈美云刚好站起来，准备告别胡奶奶。
这不，就被老支书给遇见了，“沈知青？”
他也意外了下，“你回来了？这个点还走什么，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好了。”
老支书对于沈美云是极为喜欢的，年轻的后生，又有能力，又会来事。
说实话，没有人不喜欢。
老支书也是。
沈美云摇摇头，“不了，我来了一会了，晌午回去我做饭，我爸妈还有舅舅他们才能吃个现成的饭菜。”
老支书见留不住，便把?头放了下来，“我随着你一起走一圈。”
这是要和沈美云说话了。
沈美云意外了下，点了点头，老支书随着沈美云出去后，两人到了外面，也没旁人。
老支书先是寒暄了几句，“你在驻队还好吗？”
沈美云，“还成，都是过日子。”
听到这话，老支书忍不住笑了，“你性格好，能力强，不管在哪里都过的不错。”
沈美云，“您真是把我捧太高了。”
老支书，“实话实说而已。”寒暄过后，便进入主题，“是这么一个情况，你妈不是调到了公社中学去教书了吗？”
沈美云点了点头，“是。”
“我感觉现在外面的风声有些紧，若是你信任得过我，我给你一个建议，让你母亲教完这一段时间的书，还是辞掉回到我们生产队养猪的好。”
别的不说，起码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不了大问题。
但是放在公社，天高皇帝远，又是教书匠，若是真出点问题，老支书就是想搭把手都不容易。
沈美云听到这话，神色顿时一凛，“现在情况这么严重了吗？”
老支书摇摇头，“目前还没有，但是以防万一。”
“我前段时间去公社开会，听说漠河市那边的中学都停课了。”
他剩下的话没说，若是漠河市的中学都这样了，那他们公社中学还会远吗？
那一阵风迟早会刮过来的。
老支书剩下的话，沈美云听明白了，她当即便道，“我回去就和我妈说，尽快把教书的工作给辞了。”
这时候没有什么比养猪，种地更为安全的。
其他，都是其他。
老支书见她能听进去，便松口气，“沈知青，你不觉得我多事就行。”
这事情，他其实侧面和家里人提过，但是他们家
里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多管闲事了。
毕竟，人家陈秋荷去教书，不比养猪体面太多了，而且工资也高，冷不的让人家教书的工作给辞了，搁着谁，谁都不愿意。
沈美云当即便摇头，“哪里，您把我当自己人上心，我感激都来不及。”
“老支书，真是谢谢您了。”
这一趟来的值得。
老支书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件事你回去后，尽快敲定解决了，我上次听说这个消息，还是一个星期之前。”
多一天就多一天的变动。
沈美云嗯了一声，告别了老支书后，原本她还打算去一趟知青点的，但是因为惦记着老支书说的话。
她便索性直接回家了，这会才十一点多，陈秋荷还没下班，沈美云便先在厨房忙活了起来。
蒸了红薯米饭，又切了一块五花肉，她做饭舍得，直接切了一斤进去，炒了个土豆片五花肉，以及四季豆焖肉。
对于陈荷塘和沈怀山来说，他们都是很劳累的，平日生活上又不注重，很容易营养不良。
不过有个唯一的好处就是，陈荷塘是猎户，平日上山能打到猎物，也算是能打打牙祭。
但是那些肉，要沈美云来看，还是没有五花肉香啊。
五花肉切片，放在锅里面一炸，那香味恨不得十里八乡都能闻得到。
沈美云就是这么做的，炸过的五花肉出猪油，来炒土豆片，连带着土豆片都是一股肉味。
更别说还有茄子了，茄子这个菜本来就吸油，没油也不好吃，这炒出来让人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在吃茄子，还是在吃肉了。
二个菜，她做的很快，而且份量也足，尤其是那个土豆烧肉，绵绵最爱吃面面的土豆，沈美云特意多切了几个进去。
最后都是用搪瓷盆装的。
他们住的是半山腰，所以做饭真传不到山脚下去，但是即使这样，陈秋荷回来走到篱笆园外面的时候，闻到那肉香味，还是忍不住吸吸鼻子。
“真香啊。”
要不怎么说猪肉好吃呢，什么野鸡肉，狍子肉，兔子肉，都没有猪肉炒出来香。
旁边的沈怀山是后面回来的，他还牵着绵绵，绵绵上午随着他一起去看诊了。
在外面跑了一上午，绵绵早都饿了，闻到味就甩开了沈怀山的手，冲到了屋内。
“妈妈，妈妈，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沈美云，“做了你爱吃的土豆红烧肉，快去洗手，要吃饭了。”
绵绵脆生生地哎了一声，陈秋荷给她洗手，沈怀山去端饭，陈荷塘也从山上下来了。
没抓到猎物，但是摘了一捆子野蒜苗和小野葱回来，瞧着就香。
沈美云顺势接了过来，洗了洗，切成段，点缀在菜上面，黄色的土豆片加上绿色的葱段，别提多好看了。
沈美云炒的这二个菜，都是加了肉的，所以，别提多下饭了。
陈秋荷把那个二个菜往桌子上一
端，她顿时压低了嗓音，“你这孩子，把所有的肉都嚯嚯完了吧？？？”
那么大的块的肉，光一个土豆烧肉，她都在最上面看到了七八块了，更别提底下还有多少。
沈美云，“一斤半全部切了。”
“二个菜平均下来，一个半斤肉吧。”
陈秋荷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差点没昏头过去，“人家一斤的肉吃整个过年，从头到尾吃不完，到了咱们家，一斤半的肉吃一顿？”
沈美云不在意道，“猪肉嘛，就是要新鲜的才好吃，这天气又热，在不吃到时候腌入味了，太咸就不好吃了。”
陈秋荷还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沈怀山拉住了，“孩子炒都炒了，你在说也没用了，快吃吧，不然糟蹋了孩子的心意。”
他们哪里不知道呢。
这是沈美云为了他们改善生活用的。
等沈美云一走，一家子的生活又清苦了起来，毕竟，这年头各个都是面黄寡瘦，要是他们家吃的膘肥体壮，那才是真有问题了。
陈秋荷听到沈怀山的这话，这才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吃饭的时候，她忍不住一个劲的叹气。
“美云，你去驻队了，和长峥过日子，可不能这般铺张浪费，咱们过日子主张一个细水长流。”
沈美云咬着一块土豆片，拌着米饭吃，“妈，这你可就说错了，季长峥吃东西比我还浪费呢。”
“要是他吃肉，知道怎么做吗？”沈美云挑了下五花肉片，“他爱吃红烧肉，要切成四四方方一块块的，一斤半的肉别说炒二个菜了，还不够他一个人吃。”
“我要是在家做红烧肉，最起码是两到二斤肉切成二十多块，一砂锅炖好，一顿造完，一块不留。”
陈秋荷，“……”
她和沈怀山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无奈，“我看你们俩这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搁着普通人家，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到了沈美云和季长峥的身上，就很正常了。
沈美云笑眯眯道，“我和季长峥都爱吃，绵绵也爱吃，每个月挣的工资，都糊口去了。”
“一点没攒？”
陈秋荷意外道。
沈美云想了想，“工资全吃了，但是绵绵爷爷奶奶给的红包，以及补贴的钱，都还在。”
前后给了几千块了呢，那是大头，沈美云存在信用合作社里面没动。
陈秋荷听到这话，好玄乎，差点一口气没上去，又跟着晕倒了。
“你和长峥两个人加起来，一个月工资少说一百块呢？就一点没攒？”
沈美云摇摇头，“攒不住，妈你先别上头，我跟你算。”
“我们一家子都爱吃细粮，富强粉，精白米，妈，你说这多贵，加上粮票，一袋子也要八九块了，我一个月能买二袋左右，有时候还不够，还要去食堂吃。”
“还有这肉，供销社没有，我们去的老乡家里买的，那也不便宜，还有菜，家里的小院子种的那
点菜哪里够，还不是一天二顿去供销社买，另外还有有绵绵的学费，衣服，外加偶尔生病，我的衣服零食擦脸的，季长峥的人情往来，一个月下来，一百块钱有时候还不够，我们还要搭点老本。”
“美云，但凡是你换个人嫁，日子都过不成这样。”
天底下像是季长峥这种，有多少就纵着花多少的，真找不出来。
哪怕自己是沈美云亲妈，也不得不承认，女儿嫁的好。
沈美云咬着筷子，笑眯眯道，“所以，我才嫁给季长峥嘛。”
嫁给季长峥衣食无忧，大事有人担，小事有人操心，反正在沈美云看来，她嫁给季长峥跟婚前也没啥区别了。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换了个地方住，离父母远了点。
见到闺女红光满面，容光焕发的样子，陈秋荷就知道闺女婚后的日子过的不错。
她也跟着放心了。
沈美云吃完了饭，这才说道，“妈，今天上午我不是去看望了老支书吗？他跟我提了下漠河市那边的中学开始停课了，我们俩的意见是一致的，这一股风很快就会吹到胜利公社来。”
“所以，我和他都建议你。把公社中学当老师的这份差事给辞了，回到生产队不管是养猪也罢，还是去出工分也罢，虽然累点，但是安全。”
这个关头，安全比啥都重要。
陈秋荷听到沈美云这话后，脸上的笑容也没了，“这么严重了？”
沈美云嗯了一声，她没把话说的太满。
“不过，现在这一股风气还没到咱们公社来，你还有时间准备。”接着，她话锋一转，“但是，我是觉得这件事越快越好。”
陈秋荷沉默了下，半晌，这才说道，“我下午就去和校长说，让他找人。”
“不过，盯着我这个位置的人也多，我明天走，明天下午就有人来替代我上课了。”
在公社中学当老师，工资算不上高，但是胜在体面，风吹不着雨晒不着，而且还能坐办公室。
是以，这个职位就像是大肥肉一样，谁都想咬一口。
陈秋荷能去教书，一是她自己的能力确实有，二还是沾了女儿沈美云的光。
沈美云在公社打响了名声，又把养猪场成立了起来，让去年过年的时候，胜利公社在市里面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头。
陈秋荷能选上去公社中学教书，对方多少也是看在沈美云的面子上。
不过，女儿既然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
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沈美云见她肯辞职，便松了一口气，“妈，你不用担心钱不够的问题，我这里有。”
“你就算是回来了，在大队里面，我也养得起。”
这是实话，除去工资的这些钱，她和拿着物资换了不少的钱，都在泡泡里面存着。
()无非是拿个几百出来，让父母留着家用，这点钱她还是出的起的。
陈秋荷一听，下意识的拒绝了，“不用，你把米面粮油，都给家里存着了，我和你爸花不了多少钱。”
菜自己种的有就更不担心了。
沈美云没继续这个话题，“反正你不用担心生活上的问题，钱我挣的有。”
她压低了嗓音，“季长峥不知道。”
这是她和绵绵的私房钱！
陈秋荷在收拾饭桌，听到这话，顿时瞪了她一眼，“人家长峥对你这么好，你瞒着他不地道。”
沈美云摊手，“那我要说有钱，就要解释那个秘密，妈，你说我能装东西这件事，能和季长峥说吗？”
这下好了，把陈秋荷问倒了。
她犹豫了片刻，“算了，这个先别说，在等等看。”
她都怕自己别做梦的时候说出去，到时候给女儿添麻烦。
还是少一个人知道的好。
“那不就是了。”沈美云笑的坦然，“两口子过日子，谁还没点秘密了，季长峥也有，只是我不问而已，但是这些事情并不影响我们双方的感情。”
听到沈美云如此直白的话。
陈秋荷倒是难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她发现自己那些过来人的经验，放在女儿身上完全不适用。
她想了想，“只要你们感情好就行，别的都是其次。”
沈美云笑了笑，低声说道，“必须的呀。”
趁着中午吃饭午休的功夫，她特意跑了一趟知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