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地告诉他这不可能是程十鸢的诡计。
    哪怕他再不愿意去相信。
    但从程十鸢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她是真的不准备认他这个父亲了。
    “那就是说，这个留音大概率是真的？！”
    “毕竟程十鸢没有必要去搞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理由去污蔑程娅楠……”
    好歹是当了碧水宗代理十多年的人，苏扬此刻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他瞬间联想到在戒律堂的时候，程娅楠为什么会认罪。
    这是被威胁了？
    两害取其轻。
    程十鸢这是为了让他看清楚程娅楠的真面目？
    难道她想要让他们反目成仇？！
    离间计？
    苏扬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完完全全就是个傻子的既视感。
    虽然留音只有三言两语。
    但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自然是可以猜出程娅楠平时都是伪装，至于为什么要伪装的话……
    有些时候怀疑一旦产生，信任就变得异常脆弱。
    他看东西还是太表面。
    此刻。
    苏扬才算是恍然大悟。
    他大概能猜到，或者程十鸢这些年来确实是受到很多的“委屈”。
    “木已成舟，已经回不了头了。”
    “无论程娅楠是怎么样的，至少她明面上还是我的好女儿，那就够了……”
    即使知道自己是错的，可苏扬也打算装作不知道，一错再错下去。
    修仙界子嗣很稀缺，他苏扬有两个女儿。
    已经值得炫耀的资本了，可相继大女儿闹翻之后，小女儿又闹出这种糗事……
    说是满城风雨也不为过。
    更何况，程十鸢的命都是他给的，她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还如此叛逆！
    不就是受点委屈，被说两句吗？
    搞的那么要死要活满城风雨，也不嫌丢脸！
    在说了，要让他苏扬去向自己的女儿道歉绝对不可能！
    他的自尊不允许，面子也不允许。
    望着传讯玉简上的那个留音，苏扬没有任何犹豫，选择地删除私聊。
    此刻。
    程娅楠私底下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她表面上还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那么自己也就承认她是碧水宗唯一的继承人。
    当务之急。
    “哎…现在该怎么搞到这个五百万上品灵石呢？”
    事到如今。
    心中有愧的苏扬，也不好意思再用传讯符去骚扰程十鸢。
    主要是也没有程十鸢的传讯玉简地址。
    他现在也心知肚明，即便是打了大概率要被揶揄一顿。
    就在苏扬冥思苦想的时候。
    咚——
    房门突然被人匆匆地撞开。
    一个衣着素雅却散发贵气的女人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苏郎，听说楠楠被关到思过崖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来者正是程娇娇。
    对于她而言，程娅楠就是自己的希望。
    谁要是敢动她程娇娇的宝贝女儿，哪怕她拼了这条命也要对方付出代价。
    ……
    碧水宗。
    苏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并没有说出留音的事情，打算把这件事当做永远的秘密隐瞒下去。
    只要不摊牌，程娅楠依旧还是自己“乖巧懂事”的好女儿。
    而在得知自己女儿被抓的理由。
    程娇娇只觉得荒谬不可思议。
    她瞪大双眼，尖叫出声。
    “什么？楠楠她……意图伤害龙太子未遂？思过崖思过三天……”
    “不可能，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楠楠一定是被冤枉的，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正所谓侄子莫若母。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比起搞黄程十鸢的婚姻，程娅楠更看重的应该是财富，权利和好名声。
    现在还是关键的节骨眼上，做出这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所以只有一种一可能。
    她一定是程十鸢那个小贱蹄子陷害了。
    “苏郎，你快去把楠楠救出来啊，她在思过崖肯定很害怕。”
    快步上前抱住苏扬的胳膊，程娇娇泪眼婆娑。
    “苏郎，你是了解我们的女儿的，她那么单纯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毒的行为。”
    “肯定是被程十鸢那孩子陷害的，那孩子……”
    程娇娇的忍不住在哽咽。
    “我明明是把她当做亲生的一样宠爱，为什么她就不能对妹妹宽容一些呢……”
    程娇娇哭诉着，若有似无地指出程十鸢的卑鄙无耻。
    单纯？
    善良？？
    听着娇妻口中的词汇，苏扬只觉得十分刺耳。
    如果是以前他确实会无脑的相信，这会早就对程十鸢破口大骂了。
    但自从听完这段录音之后，苏扬的心中就堵得慌。
    为了程娇娇母女，最终赶走了程十鸢，是不是值得的行为？
    突然。
    苏扬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娇妻，细思极恐。
    程娅楠的真面目，娇娇是否知晓？
    又或者说……
    母女两个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有着自己有所不知的另一面……
    自始至终是不是只有自己被当做傻子玩弄？
    望着小娇妻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
    苏扬又短暂地打消这种荒唐的想法。
    他与程娇娇相知相识那么多年了，对方是如何贤惠持家，从小就是善良天真，怎么可能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女人呢？
    “苏郎，你怎么了？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这时。
    程娇娇也终于察觉到了男人异常，抬起头来茫然地询问。
    “没事！楠楠的事情不严重，她后天就能出来了。”
    苏扬连连摇头，示意程娇娇不要担心。
    “比起这个，现在最重要的是赶快凑够一千五百万上品灵石……”
    “什么？直接加了五百万上品灵石？”
    程娇娇再度惊呼出声。
    同时心中对程十鸢的恨意越发的沉重。
    这个小贱蹄子。
    不仅陷害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简直和程无霜那个婊子有什么区别，一样的下贱！
    “苏郎，现在怎么办了？难道我们真的要给吗？”
    “一下子加五百万上品灵石，就算是把宗门全卖了也凑不够啊！”
    知道女儿暂时没有危险，程娇娇悬着的心也放下了。
    只是这个碧水宗的掌门令牌，如果一直在程十鸢的手上他们就只能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上，想要掌握主动权……
    思及此处。
    程娇娇的眼眸微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事。
    抬头凑进苏扬的耳边低语了两句，眼中对程十鸢的恶意不加掩饰。
    只要令牌到手，她敢保证程十鸢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