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梦中面对面地和周公坐在棋盘面前。
    “嘿嘿，今天晚上谁都阻止不了……”
    手已经落在周公的衣襟上，眼瞅着就要扑倒周公，谁能想到眼前的周公就在一瞬间变成了黑袍修士的脸。
    黑袍修士一脸嫌弃，有些疑惑，“你今天成婚，你还独守空房？”
    一瞬间手中的衣襟都变得烫手，程十鸢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跳开了。
    还没来得及骂爹。
    就听到……
    她就被吓醒，望着漆黑的床顶。
    程十鸢，“？？？”
    她好像被嘲讽了？
    就在这个时候程十鸢的门外传来了王彪的声音。
    “太子妃，您睡了嘛？”
    就是这么一瞬间，程十鸢想起了一个梗“怀民亦未寝”。
    “那个……太子妃，太子好像……”
    王彪感觉接下来说的话十分的烫嘴。
    也感觉十分的丢脸，但为了自己太子拼了。
    “太子好像哭了……”
    程十鸢原本已经准备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
    哭了？
    去看看。
    哗——
    王彪面前的房门猛地被拉开。
    “我现在就去看看。”
    男人的眼泪，女人的兴奋剂。
    看看什么不言而喻。
    她活了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哭……
    揽月阁，独栋。
    黑暗的意识牢笼中。
    沈明非迷茫了。
    当王彪明确告知他，他独守空房过后，沈明非期待一夜的心刹那死的不能再死了。
    怎么办？
    怎么办？
    难道是被嫌弃了？
    难道她真的去和沈千策私奔了？
    本来她嫁给一个瘫子就已经备受争议，受尽委屈了。
    沈千策又是她喜欢的数十年的人，选他好像也是无可厚非……
    在程十鸢沉默后，积压了一整天的不安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无尽的恨，恨自己为什么是个瘫子，连挽留她的话都说出来，连挽留她的事情都做不到。
    猛地，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
    把沈千策抓回来凌迟，在把程十鸢关起来，对她好，好到她不会再离开自己……
    就在这时候，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他滋生的恶念。
    沈明非一切胡思乱想霎时全部停止，只听到那脚步缓缓地靠近。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她没有去私奔吗？
    “真的哭了耶。”
    程十鸢指腹轻轻地擦拭掉那眼尾的泪，眼中有些好奇。
    听到少女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沈明非下意识地睁开了双眼望向少女的方向。
    一双如宝石般剔透的眸子此刻水汪汪的，眼尾像是被欺负得狠了泛着微微的红，而在那之中只有程十鸢一人。
    看了一会，程十鸢就索然无味了。
    好看是好看，但……就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就是感觉很空洞。
    要是人不是瘫的或者眼睛能够表达情绪的话，应该会很漂亮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往后这双眸子中也只装得下她一个人。
    “对不起，我太累了给忘记了。”
    程十鸢的一句话让沈明非一颗高悬着的心缓缓地落下了。
    她好像真的没有想要私奔的意思。
    下一秒。
    少女身上温柔的栀子花香将他彻底包裹，她现在似乎是在他正上方！！
    在动作的途中肢体少不了的接触，沈明非只觉得被少女碰过的地方都烧了起来，耳根止不住的发烫。
    一颗心都快要跳出胸腔。
    难道！
    难道要发生点什么了吗？
    沈明非现在的脑袋一团浆糊，已经不能独立思考了。
    他好想看看程十鸢，今天她一定是为他穿上嫁衣，红色张扬美丽穿上她身上一定很美，很美。
    他想要看看，哪怕就一眼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执念太重，他的眼前似乎真的出现了一丝光亮。
    眼前短暂的朦胧过后，真的可以看到眼前的程十鸢了。
    预想中的嫁衣早早地就被换下。
    可此时程十鸢简单素雅白衣，点尘不染，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如玉，月华如水，映在她的白皙精致的脸上，那双美眸中似有宝光流转，含着愉悦的笑意，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她似乎很高兴？
    是因为嫁给他而高兴吗？
    程十鸢的确是被沈明非纯情的身体反应所取悦，但这和嫁给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男人落泪已经看过了，其实也没有……
    下一刻。
    只见男人那双木讷的眸子染上一丝惊艳、激动最终化作亮晶晶的泪珠滚动，然后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眼尾，耳尖，脖颈乃至于指尖都染上了一丝薄红似是羞赧又好似感动。
    见此情景，程十鸢微微歪头打量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现在的沈明非居然意外的好看。
    既像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又好像是被救赎，摇摇欲坠的破碎感扑面而来。
    “你……为什么要哭？”
    几乎是本能，程十鸢问出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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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刚刚可以理解为他不想独守空房，可现在她人都来了，为什么还要哭？
    ……
    此刻。
    毫不知情的程十鸢还在想弄懂沈明非为什么要哭。
    完全忘了还有人约她私奔这件事。
    月明星稀，城郊。
    沈千策神色焦急不住地往城门张望，明知道程十鸢不能来，但心中隐隐约约又有些期待。
    万一呢？
    万一程十鸢还是来了呢？
    “少主，我们真的该走了，封罪的人马上就要找过来了。”
    一名侍卫打扮的人上前劝阻，“她不可能来了，少主你不能让金嬷嬷的努力和牺牲变成笑话啊！”
    闻言。
    沈千策心中叹息，但还是狠心转身。
    “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身边的人大叫一声。
    “少主，来人了！”
    沈千策猛地转身，就见一个人行色匆匆地朝着他们而来……
    他下沉的嘴角终于是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看吧，他就知道程十鸢不可能放弃他的。
    “可是，少主……你觉不觉得这个人很像男人啊，一点都不像程十鸢……”
    程十鸢他见过，那身材没话说，绝不可能是眼前这人的模样。
    “不可能……”
    此刻沈千策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程十鸢绝对放不下自己。
    只是下一秒，周围火光大亮，似乎是要将整个老林子都照亮。
    “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本事，让那个女人和你私奔……”
    “沈千策，你才是废物吧。”
    就算是没有见到人，沈千策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在他身侧的十几个侍卫都将沈千策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兄弟们！今天就算是拼了这条命都要将少主送出去！”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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