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话语落下，姬无恨低垂的睫毛轻轻颤动几下，缓缓抬起。
    “迎娶圣女是我教创建以来的传承，还请教主遵守。”面对姬无恨凝视的眼神，坐在末端的老者语气坚定。
    “古叔叔这么喜欢不若你娶如何？”薄唇微微弯起，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微笑，姬无恨的声音丝毫没有温度。
    桌上的清茶冒着白气，散发着淡淡幽香。
    姬无恨周身的气息却变得冷冽异常，裹上了寒霜。
    “若说正统……本座也不是，怎么……几位叔叔是要杀了我，取而代之？”
    修长白皙的指节拿起杯盖轻轻刮着杯身，发出刺耳的声音，姬无恨的目光巡视着众人。
    “林叔叔……？”
    察觉到头顶冰冷的视线，林戊寿面色一僵，知道姬无恨心中已经清楚，自己不能再装下去。
    “教主说的哪里话，属下们自然不敢，您是先教主嫡传弟子，自然名正言顺。”硬着头皮，林戊寿抬头看向上方，一字一句道。
    “且……先教主对前任圣女的情谊教主比我们更加明白。”
    望着姬无恨幽深如墨的眼，林戊寿咽了咽口水，将未说出的话说完。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姬无恨，便只有林戊寿清楚姬无恨的真实身份。
    一旦他们知道前任圣女爱上教外之人，剩下的孽种还成了现任教主，那么白音的魂魄还能安么？
    “教主与白音圣女情深意长，教主必然不会做出令教众失望的事情才对。”
    “如此说来……本座还要感谢林叔叔才是。”
    轻笑一声，姬无恨长腿一支站了起来，径直走到了林戊寿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属下不敢，属下一心为教主。”迎着姬无恨注视的目光，林戊寿挺了挺脊背，极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恐惧。
    此番前来，也是迫不得已。
    没有黑铁军的加持，他手中可用的牌太少。
    眼前的青年已经长大成人，再也不是记忆中青涩懵懂的样子。
    威逼利诱那一套用在姬无恨身上压根不管用。
    自己只能请教中长老出山。
    “林叔叔，你觉得……本座会在意么？”面对林戊寿暗戳戳的威胁，姬无恨毫不在意，眼底冷意加深。
    被姬无恨释放出的威压震慑，林戊寿后退一步，重新跌回椅子上。
    看了眼周围，林戊寿拳头紧握，“教主武功盖世，是教中百年不遇的良才，能有教主领导，我教必然会更上一层楼，为了我教日后，一切阻碍教主日后前程的人和事，我们都会极力除去。”
    话音刚落，便觉得喉间一凉。
    垂眸看去，薄如蝉翼的软剑抵上了他的喉管。
    “教主这是做什么？”
    “教主……不可！”
    “教主……”
    见状，在场众人纷纷出声阻止。
    “咳咳……教主在担心什么？”忍受着剑刃刺破皮肤的刺痛，林戊寿直直看向姬无恨。
    一旦教中人知道沈曦曦的存在，她死期也就到了。
    “教主与圣女自小一起长大，情投意合，为了教主圣女从南疆追到了这里，教主到底为何不肯？”
    对于姬无恨强硬的态度，古先丰眼中满是不解。
    原以为他们这次过来会很顺利。
    结果教主无视他们的信件，几次三番拒绝与他们见面。
    想到林戊寿曾经与自己说的“难道教主真的对教外的女子动了心？”
    “什么？”身后，听到消息，左护法直接扯断了手中念珠的红线，赤红色的珠子“哗啦啦”掉了满地。
    “教主……您真的？”顾不上满地的珠子，左护法快步走到姬无恨面前。
    作为执法堂护法，他决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呵……几位叔叔这么严肃干嘛，本座只是与林叔叔开个玩笑罢了。”瞥了眼神情严肃的众人，姬无恨缓缓收回软剑，脸上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慵懒散漫。
    “无妨，教主自小便与我关系要好。”摸了摸脖子，看着掌心殷红的鲜血，林戊寿浅笑道。
    “那你之前说的那个……叫什么沈曦曦的……与教主您？”见姬无恨收起武器，古先丰松了口气，随即想到林戊寿说的女子，再次看向了姬无恨。
    教主行踪神秘，为了完成先教主遗愿前往大禹。
    常年待在教外，万一对教外的女子动了心，那可如何是好？
    “呵~，本座不知，林叔叔对于本座的消息倒是了如指掌。”蔑视地看了眼低着头的林戊寿，姬无恨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属下，只是担心教主。”被戳穿的林戊寿将头压得更低，语气温吞。
    “教主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与已为人妇的女子纠缠不清。”
    “什么？那女子还嫁了人？如此便是不守妇道……”果然，一听嫁了人，几位长老脸上皆是反对，眼中满是愤怒。
    看向姬无恨的眼神带着质问，不赞赏。
    “林叔叔……还请慎言。”听到别人说姐姐，姬无恨的眼里露出不悦。
    明明……是他纠缠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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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主……您当真与那沈曦曦纠缠不清？”听到姬无恨话语中对那女子的维护之意，古先丰心中急了。
    抬眼看了眼一旁的左护法，两人默默点头。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真的，那女子是万万不能留了。
    “沈曦曦么？不熟，本座忙得很，逢场作戏罢了。”读懂了古先丰眼中的话，姬无恨薄唇勾起一抹笑意，吐出的话语毫无温度。
    “如此甚好，那您与圣女的婚事？”见姬无恨否认，古先丰的悬着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不急，师傅遗命未完，待一切尘埃落定不迟。”眉头微颦，姬无恨眼中露出几丝不耐。
    “好，此番前来还有几件事情要与教主商量，还请教主上座……”见此，众人不在多说，自怀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信件交于姬无恨。
    上座的姬无恨长指夹着厚厚的信件，耳边听着众人的汇报，纤长的眼睫慢慢垂下，掩下了眼里的情绪。
    木屋外窗子边上，沈曦曦握着身边女奴的手，只觉得浑身冷的发颤。
    “夫人，我们不进去么？”跺了跺脚，女奴望着身边沈曦曦越发苍白的脸，用蹩脚的大禹话问。
    作为胡人，她听不懂大禹的语言，只会一点简单的。
    夫人站在这听了很久，脸上的表情从担忧到安心，又到现在的悲伤，女奴一脸的问号。
    里面说了什么？为什么夫人会这样？
    “不必了……逢场作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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