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表田里道和面前穿着米黄色西装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相顾无言。
    几秒钟后，两人很是默契，一个移开了眼, 一个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墨镜。
    “随意打电话把我叫过来却不说什么, 为你这样的人做事简直就是胡闹！”男人留着一头金色的头发，应该是带着些欧洲人的基因, 声音愤愤，“倒不如说咒术师都是狗屎！”
    表田里道闻言又认真地看向面前的人, 心里涌现出难以明说的赞同。
    实在是不能再赞同了！
    五条悟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对方在听到七海那句话时全身上下都高兴起来了，“里道老师，我感觉到你笑了哦。”
    表田里道勾起嘴角，很是诚恳的耸了耸肩，“成年人遇到真理的时候，还是要勇于表达态度的。”
    七海建人默默在心中点了一个赞，只觉得终于有人和自己处于同一个磁场之中。
    听到刚刚五条悟叫对方“里道”, 想到最近的传闻，他这次仔细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嘛，先停一停。”看着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对方就差忘记自己在一旁了, 五条悟大步一迈站在两人中间, 不满道：“看起来你们很是相见恨晚，那那还需要我介绍吗。”
    “表田里道。”表田里道往一旁撤了一步，正好能看到对面的七海建人。
    对面的男人见表田里道的动作，似有启示一般也往一旁撤了一步，“七海建人。”
    五条悟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计较什么，毕竟他自觉气量大, 直接一手搂住了七海建人的肩膀，“七海建人，一个不再去当社畜的一级咒术师，也是我很是信任的学弟哦！”
    “被你这么说还是丝毫没有开心的情绪啊。”七海建人挣脱出五条悟虚拢着自己的肩膀，往另一旁靠了靠，淡定道。
    “诶？里道老师难道不好奇为什么七海去工作以后又回来了吗？”见表田里道认真地听着，五条悟有些好奇。
    “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上司，没有人会喜欢工作吧。”表田里道一针见血道，咒术师起码还有休息的日子。
    但是工作，每天都可以是工作日。
    “劳动就是狗屎！”七海建人不能再赞同表田里道的话了，难得语气扬起来。
    “嘛，你们两个还真是有共同语言呢。”看着两人仿佛孪生兄弟一般默契的样子，感觉二人甚至会凑在一起疯狂吐槽工作的事，五条悟难得感慨道，“那这次就好好合作吧。”
    虽然看起来很有共同话题，但是七海建人在咒术师上面的事很是认真，并没有丝毫让步。
    “听五条前辈说你之前曾经祓除过特级咒灵，但是在我看来你仍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这是我首先要说的。”
    “嗯。”表田里道点了点头。
    他当时本来也是紧急情况，在001的帮助下开了buff才祓除的特级咒灵，当然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咒术师了。
    五条悟在一旁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的互动。
    在他看来，如果说有他说话的时候像是活水一般起码还有些动静，现在完全是如同一滩死水一般平静得毫无波澜。
    也怪有趣的。
    两位成年人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和思考方式，不适合说服对方也不适合激励对方说出“我一定会让你看看我会多厉害”这种十几岁少年才会说出来的话。
    七海建人甚至觉得对方的态度很好，他又扶了扶自己的墨镜，“你现在因为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所以是有用的人，希望你能在之后的行动中让我看到。”
    “我争取。”表田里道回道，像是模棱两可。
    让里道说出“我一定可以的”“请相信我吧”这种话绝对是在为难他的。
    七海建人闻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显然双方都很满意对方的态度，只不过在外人面前就像两块木头一般。
    在两人谈话间往口中丢进一块糖的五条悟感觉到两人挪到自己身上的视线，挑了挑眉，“你们这就讲完了？”
    怎么在他听来，感觉什么都没有讲。
    “说完了。”表田里道微微颔首，总结道，“你去出差，我在这段时间和七海一起出任务，对吧？”
    虽然确实是对的，但是看着面前两人一个比一个淡定的样子，五条悟心里竟然觉得莫名的不爽
    两个成熟靠谱的人凑在一起的人竟然显得他十分的不成熟！
    五条悟哼了一声，却又挑不出任何毛病。 不过有些话，他还是要和表田里道单独说一下。
    这么想着，他直接长手一伸，将对面的男人拉了过来，“这次没受什么伤吧？”
    被五条悟的动作搞得一愣，表田里道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倒是还得感谢两面宿傩一次，把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晕了。
    两面宿傩：呵。
    “七海是我很信赖的后辈哦，我相信他能教给你一些东西。”五条悟想到最近咒术高层越来越不善的口风，嘴角微抿。
    “等我回来了可是要验收成果的。”
    想到五条悟自从回了东京后便不断开始出差的日程，表田里道心里也升起了几丝同情，“这次要去哪里？”
    “京都。”五条悟走近了几步，微微弯腰靠在男人的耳边，声音轻快，“帮你报仇去。”
    感觉到耳边炽热的呼吸声，表田里道下意识地侧了侧脸，远离那方热源，“那我谢谢你？”
    低眸看到男人微红的耳垂，五条悟愣了愣，又站直了身体，勾起嘴角，“等到回来了，里道老师请我去仙台好了。”
    至少在五条悟口中听到了五六次仙台和毛豆生奶油大福，表田里道心里也忍不住对这份甜点产生了好奇。
    真就那么好吃吗。
    “好。”表田里道这次很是爽快地答应了。
    五条悟闻言眉眼瞬间灿烂了起来，走路带风一般——
    五条悟这次也没有待多长时间就离开了，这位之前工作十分轻松的人也步上了表田里道和七海建人的路。
    七海建人这次来是带着任务来的。
    有家电影院出了问题，看了电影的几个高中生全都以非正常的方式死亡了。
    鉴于死状惨烈根本不是人类所为，警视厅便直接交给了咒术界的有关部门来处理，顺延下来便交给了刚接手的七海建人和表田里道。
    看着墙上播放的涉事当天的录像带，七海建人按了暂停键。
    镜头里面出现了一个男高中生，他留着一头齐肩的长发，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了半张脸。 但是仅从他出镜的半张脸中能看出来，他是即为惊慌失措的。
    “虽然说他看起来并不像咒术师，但是他肯定是线索之一。”七海建人总结道。
    “那诅咒呢？”听着七海建人的话，表田里道看向照片中的尸体，或者说已经不像人的形状，“你去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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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海建人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做出直接回答，反而嗅了嗅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如果对方想让你知道它的存在，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
    “也是特级咒灵吗，001。”表田里道在心里问道。
    “是的，宿主。”001回道。
    靠在桌子旁的表田里道站起来身来，向七海建人说起了自己之前和五条悟曾经在盘山公路上遇到的特级咒灵，对方显然是有智慧而且懂人类的语言。
    这次的咒灵看起来和上次的倒是有可能是一伙的，表田里道提醒七海建人，示意对方多加小心。
    “谢谢，这个建议对我很重要。”七海建人点了点头，“你也多加小心。”
    对方什么性格以及背后存在什么都不清楚。
    表田里道也没小看镜头里的这个高中生，说了声知道了，和伊地知向外走去。
    事实证明，当一个车上剩下两个都对工作蛮有怨言的人时，他们会格外的有共同语言。 许久没有和表田里道两个人坐在车里，伊地知颇为放松地开着车，“里道老师之前有带过高中生吗？”
    “悠仁就是。”表田里道嘴角弯了弯，“不过他是我带的第一届高中生。”
    毕竟他之前在电视台带的全都是小朋友，可爱却累。
    伊地知透过后视镜看向表田里道，对方的眉眼间满是怀念。
    他这才想到，表田里道之前正是才带了虎杖同学甚至才两三个月便出了事，吞下了两面宿傩的手指，一步步不由己地走到了现在。
    想到这里，伊地知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哪里想到他们的想法完全没有处在一个次元。
    之后他便没说什么，直到他们视线里出现了吉野顺平，那个案发现场的高中男生。
    “伊地知，不用准备这些了。”看着伊地知想要掏出诅咒来辨别吉野顺平身上是否有诅咒的味道，表田里道攥住了他的手腕，看着对面的少年和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强调道，“他是一个普通人。”
    伊地知还没有说什么，便看着表田里道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
    “里道先生——”伊地知手一抖看着手中的诅咒跑了出去，实在无奈只能悄悄地站在一旁看着。
    “001，能把他们说话的内容传给我吗的？”表田里道下车后，一步步走过去道。
    “好的。”001回——
    吉野顺平看着面前的男人，又仿佛将视线凝视于其他的地方。
    这是他的班主任，知道他被校园霸凌的人。
    可是现在却站在对面，擦着脸上的汗，一脸“毫不知情”地为霸凌他的人开脱，让他回到满是霸凌他的地方。
    “你是个学生，上学是你的本职工作，你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做不好，以后还能做什么？”那位班主任继而道，“之前那件事我已经问了，他们不是故意的。学生之间没有隔夜仇，你不应该放在心上。”
    又是这种和稀泥的态度。
    吉野顺平恍惚地看着面前男人一张一合的嘴，下意识地握紧拳头，直到自己的肩膀上传来了温热的重量。
    第32章
    除了妈妈, 吉野顺平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肢体接触甚至说是更亲密的接触。
    在那一刻，他甚至想到了是班主任派来抓他回学校的人。
    他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握紧的拳头也不自觉地松开, 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悲观和绝望。
    班主任没有看出吉野顺平的异样, 反而看向站在他身后脸色沉沉的男人，颤声道：“先生,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诶，这也是我想问你的问题。”表田里道故作惊讶道, “你是他的班主任吗？”
    “顺平, 你和这位先生认识？”没想到里道语气咄咄，再加上那张脸色并不好的脸，班主任将目光转移到吉野顺平身上，希望他能说几句赶快把这个人打发走。
    奈何吉野顺平听到表田里道的声音，正在脑里搜索是否真的认识身后的人，也没有认真听他在说些什么。
    这位班主任自然是极为气愤，又看向表田里道, 深吸了口气，撑起勇气，“是, 我是他的班主任, 有什么事吗？”
    “来家访的话可以直接找家长沟通，为什么要单独找他一个人谈话呢？”听了001传达的消息，表田里道看向面前不停擦着头上汗水的男人，“还是说有些事不想让家长知道，只好来找一个还未成年的学生说话？”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 但是因为多年待在电视台里反而掷地有声，眼睛看起来没有生气反而显得更为可怖, 气场危险。
    本来心里就藏着事，吉野顺平的班主任听到男人这话说下来，心里也慌了起来，只是看向一直低着头的吉野顺平，“吉野同学，你好好想想吧。”
    想什么？
    想自己被霸凌只能无能为力地接受，最后还要乖乖去上学吗？
    吉野顺平看着班主任离开的背影，脸色越发的阴沉。
    “他是你的班主任？”见那人走远了，表田里道看向一直背对着自己的青年。
    对方显然是极为紧张的，像是很少和人相处。
    他注意到，自己发出声音的那刻，少年的整个腰板都挺直了，格外的僵硬。
    想到001刚刚说的话，表田里道的眉头微拧。
    对方还没走，而且他刚刚帮自己解的围。
    吉野顺平心里想着，慢慢地转过了身，声音很小，“刚刚谢谢您。”
    少年很习惯低着头，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也垂了下来，但是从仅露出的那半张脸可以看出少年的长相是很清秀的。
    “如果说感谢的话，抬起头来会不会让对方更好地感觉到自己的谢意呢？”和刚刚掷地有声的质问不同，这次的声音温温和和，带着些许笑意。
    里面只有善意，没有其他。
    少年听到话，睫毛颤抖着，慢慢地抬起头来，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青年。
    帅气，而且是很直观的帅气。
    眼底下有一圈黑眼圈，像是睡眠不好。
    那双眼睛微弯看着自己，静静地，像是只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是表田里道，是一名高中体育老师。”用回以前的身份，表田里道介绍自己，“你呢”
    是高中老师吗？
    想到刚刚男人对班主任说的话，吉野顺平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以为再也不会有的艳羡，成为对方的学生一定会很幸福吧。
    “吉野顺平，还是高中生。”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瞥了眼吉野顺平班主任离开的方向，故作惊讶，“那个人是你的班主任？”
    刚刚男人帮助了自己，吉野顺平心里并没有升起多少的排斥，点了点头。
    “是有什么问题了吗？”表田里道继而道，看向少年不自觉低垂的眼眸，“我看你并不是很开心。”
    “没有，老师只是劝我回去。”吉野顺平低声道，只是劝他回去继续接受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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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人的校园霸凌。
    “如果暂时不想回去就不要回去了，但是考虑到以后总要选择一个解决方法，对吧？”
    男人像是看得出他的窘境，并没有展开，只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河岸，“要去哪里聊一聊吗，我觉得我们很会有共同语言。”
    一个高中体育老师，一个高中生。
    这两者之间的共同点也只有高中这两个字了吧。
    只是吉野顺平并没有说出那一声拒绝，或许他本来就不擅长拒绝别人，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的他太过孤独，想找一个人在一旁讲话。
    他默默地跟着表田里道向河岸走了过去。
    “那我就先说吧，了解一下？”表田里道看向坐在一旁的少年，心里只觉得书到用时方觉少，“我的爱好，或是生活里面最多的就是健身，但是我之前是练体操的。”
    “体操？”被表田里道转移话题的顺平惊讶地看向对方，“那？”
    手长腿长，确实是练体操的好身材。
    但是现在
    “大学参加完比赛后就受伤了。”表田里道仰起头感慨道，“不过最后一场比赛拿得是冠军，也算是好结束吧。”
    这么说来，从他大学毕业到后来去mhk工作，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啊。
    表田里道恍惚间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单杠面前的身影，眼里是光，清澈而又单纯。
    受伤了吗？
    吉野顺平有些遗憾，却见对方脸上更多的是释然，“好可惜。”
    “可惜吗？”不自觉沉浸于回忆多年前的往事，表田里道歪头看向少年。
    对方就算是在问问题的时候眉头都是微皱，总是围绕着一圈愁绪般。
    “其实也说不出到底可不可惜。”表田里道回道，“我并不是那么喜欢体操，只是因为从小到大只有它，所以才会练下去。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事都是我们必须要接受的对吧？”
    不是所有的事都是让我们必须接受的。
    因为我们是独立的人，拥有自己的思想和精神。
    更不要说非正义的校园霸凌。
    “那如果别人非让你接受呢？”吉野顺平下意识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道。
    “顺平同学，其实如果现在说让我回到过去，会不会接受原有的命运，有可能我还是会选择接受。”
    因为体操伴随着他十几年了，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了。
    “那是因为它对我其实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地方，但是如果那是非正义的或者非自愿的，那就去说不吧。”
    说“不”？
    吉野顺平低头看着自己单薄的身体，对方几个人。
    自己说“不”的话会有什么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只是变了，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真人，那个自称为拥有情绪和智慧的诅咒，可以让他变得更强。
    吉野顺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却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攥住了。
    “其实我想介绍我一个学生给你认识。”
    对吉野顺平被霸凌这件事猜了七七八八，表田里道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在阳光下总是满脸笑意的粉发少年，“你会喜欢他的，而且你们肯定比我还会有共同话题。”
    “为什么？”
    吉野顺平不解地看向对方。
    为什么刚刚要帮他，为什么现在又要说那么多去劝他？
    就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
    听到这个问题，表田里道静了几秒.
    除了任务，还有另一个原因。
    “你可能想不到，其实在大学以前，我一直是被孤立的存在。”
    一心只有体操，没有朋友，没有生活。
    姐姐因为受不了父亲的高压统治离开了家，而他继续待在让人痛苦的家里，带着父亲望儿成龙的巨大期望，带着其他学生不能理解对体操的专注。
    或许在某刻，清澈的愚蠢让他无视他人的目光。
    但是他终归还是一个有感情的人。
    “所以问题总需要去解决的，要和我一起去解决掉吗？”
    对方看出来了，看到了他经历了什么。
    吉野顺平抖了抖嘴角，颤抖地看向表田里道。
    怎么解决？
    或者说能解决吗？
    “解决不掉的。”吉野顺平有些绝望道。
    就连班主任都帮不了自己，更不要说这个刚认识根本不是自己学校的体育老师，虽然对方是善良的。
    “我不仅是个老师。”表田里道笑眯眯道，“还是个体育老师。”
    以暴制暴从来不是什么明智的办法。
    但是有些人需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知道自己这样到底会给别人带来什么。
    第33章
    “你等会儿哦, 他们马上就到了。”
    吉野顺平看着不远处正在打电话的表田里道，对方说完这句话后就去打电话了，仿佛是日本青春校园电影里面经常会出现的情节一样。
    他坐在地上, 两手抱着膝盖, 眼神有些空洞又直接地盯着男人站着的方向。
    时间长了，对方在他的眼里仿佛凝成了一个小黑点。
    吉野顺平或许想, 自己为什么要把一个无辜的人拉进来去帮自己解决这些。
    哪怕对方是善良的，但是他也不应该去这么做。
    想到霸凌自己的那群人, 吉野顺平站了起来。
    他应该去拒绝的。
    “对, 伊地知去接你们。”表田里道对着对面兴致冲冲的少年们吩咐道，“不用都来，你们三个就行。”
    想了想，又补充道，“带上墨镜。”
    打完电话，表田里道转过身去，还未问对方那群人都是谁, 却见吉野顺平眉间豁朗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向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
    “不用了。”看着对面放下手机的人，吉野顺平小声道, “我不值得的。”
    “你值得的。”表田里道看着面前说话总是垂着眼眸看着地面的少年, 温声强调道，“真的。”
    他拍了拍顺平的肩膀，“放心吧，再等等。”——
    伊地知本来在车旁，看着表田里道和嫌疑人聊天, 手机摸了会儿鱼，翻了翻新闻看, 思忖着也不知道里道打听到了多少。
    只是这想法刚刚出来，便接到了对方的消息，让他把还在高专的一年级三人组接过来。
    知道可能和线索有关，伊地知也没犹豫，直接开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高专门口，却见这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门口专门等着他来。
    第一眼他却差点儿没有认出来。
    “伊地知先生，你来啦。”看到熟悉的车，虎杖悠仁快步走了过去。
    “虎杖同学，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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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伊地知摇下车窗，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们。
    咒术高专一年级的校服是五条悟为他们设计，都是黑白配色。
    现在三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一副墨镜。
    伏黑惠本就是冷脸人，倒是没有多大的差别。
    但是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的脸色却也同样都很严肃，让伊地知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怎么感觉，这是要去打架了？
    “哦，这是里道老师的安排。”虎杖悠仁挠头笑道。
    因为顺平在场，电话里表田里道并没有就发生了什么事细说，只是说让他们带好墨镜过来帮个忙。
    他们三个自这个月开始就一直忙于训练和任务，多少有些枯燥无味和劳累，听到表田里道发话了，立马十分迅速地执行了，没过去几分钟就站在学校门口乖乖地等着伊地知。
    虽然他们还是不知道里道老师是想做什么，便直接上了车。
    等到他们到了里道定位的地址后，却发现对方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看起来是高中生，性格有些安静，引人注目的是快遮住半张脸的头发。
    一个是长相柔美的女人，和高中生看起来长相有几分相似。
    显然是母子。
    他们三人下了车后，见里道正在和那两人说话，便也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走到了里道的身后。
    看起来就像里道专门雇的保安一样。
    吉野凪本来买完菜后来找不知道去哪里的吉野顺平，没想到他难得和别人说话，走过去了才知道这个男人还是一位高中体育老师。
    吉野凪一直是自己一个人抚养顺平，顺平本来性格就内向，随着年龄和心理的增长，很多事都藏在心里不会告诉她。
    辍学的事，吉野凪现在还不知道原因，但是她知道顺平过得很是不开心。
    可是现在，居然能看到顺平和别人沟通，嘴角还带着笑意。
    她心里立马有了邀请对方吃饭，看看顺平能不能解开心结的主意。
    只是还没说出来，便看到这位叫表田里道的老师身后多了三个人，看起来还有些不好惹。
    “里道老师？”吉野顺平看着表田里道身后的三个少年，愣了几秒。
    知道是他们来了，表田里道扭头看了过去。
    三人戴着墨镜看不见脸色，怪不得让吉野母子愣住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的。
    “里道老师。”虎杖悠仁率先摘下墨镜弯眼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里的善意和笑像是要溢出来一般，格外的阳光。
    他看向对面的吉野顺平，又看向表田里道，“这是？”
    在虎杖悠仁摘下墨镜时，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也摘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无事于补，但看起来随和不少。
    “这是我的学生，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表田里道向吉野母子介绍道，“正好有些事要办，就让他们过来了。”
    他又向一年级介绍了吉野顺平母子二人。
    来的路上，还是伏黑惠问了伊地知，里道老师今天去做了什么。
    对方一般对他们的训练都是认真的态度，这次叫他们肯定是很有重要的事。
    伊地知讲了里道今天的任务，三人这才在心里先有了准备，见到了顺平大致也猜了七七八八，虽然有的猜得和任务完全是毫无关系。
    “如果不嫌弃的话，来我家吃饭吧。”吉野凪举起了自己的购物袋晃了晃，提议道。
    “妈妈！”知道自家母亲一直有些神经大条，总会想一出是一出，吉野顺平急忙道，“还是不要了，我们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怎么这么说呢，拿手菜我还是会做几道的。”吉野凪反驳道，看向表田里道，“里道老师觉得呢？”
    正好也有想进一步了解吉野顺平，表田里道也没推脱，“那就麻烦了。”
    见两人都好了，吉野凪下厨的兴致正浓，吉野顺平也只好叹了口气，随两人去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向吉野家走去。
    表田里道不会做饭，但是打下手刚刚好。
    他把一年级想打下手的全赶了出去和吉野顺平聊天，自己留下和吉野凪聊天，方便更好的聊聊安静地坐在客厅中那位少年的状况。
    “里道老师，这次谢谢你愿意答应来家里。”吉野凪掰着菜梗一个个放到洗手池里，看着被丢进去的它们又一个个漂浮在水面上。
    “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们。”表田里道抬眸看向对方，“如果不是你说让我们过来吃，我们晚饭都不知道在哪里搞定。”
    吉野凪听着嘴角笑容加深，她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却也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您觉得顺平那个孩子怎么样？”像是问题又是自问自答，吉野凪感觉到自己的烟瘾有些犯了，又不好在客人面前吸烟，只好神经质地扣着自己的手指，“那孩子越长大，心里藏着的事越多，慢慢地连我都不想告诉了。”
    顺平？
    表田里道下意识透过厨房看向客厅。
    他没有想错，悠仁和顺平确实相处得很好，两个人不知道在聊什么，阴郁的少年脸上笑意变多了，悠仁正举着手比划着什么。
    钉崎和伏黑也会偶尔插一句。
    “很乖。”
    表田里道转过身来，将浸泡在水池中的菜甩了几下捞了出来。水池里的水有些冷，让他在这夏日里清凉不少。
    这句话是事实，吉野顺平很乖，甚至是乖巧得有些软弱让人心疼。
    被人霸凌向老师反应却不被帮助，又不想让母亲知道一直自己瞒着。
    没有人不会喜欢别人真诚地夸自己小孩，吉野凪也是和这世界上其他母亲都一样。
    她心里微暖，嘴上带着笑意，轻声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手上摘菜的速度倒是更快了一些。
    两个人做饭的速度比一个人快多了，再加上还是以冷食居多，不一会儿就好了。
    六个人坐在桌子旁刚刚挤下，属于多一人太多，少一个人太少，正正好。
    “刚刚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看着顺平脸上还没收走的笑容，吉野凪随口问了一句。
    少年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今天脸上的笑容几乎没有彻底消失过，他抿了抿嘴，却也难以掩饰心里的高兴，“在聊电影。”
    “是啊，我们聊了以后才发现我和顺平有很多爱看的电影类型，而且我们都看过。”虎杖悠仁接话道。
    “是啊，顺平很喜欢看电影了。”吉野凪听到这个自己还算熟悉的话题接话道，“在学校还加入了社团。”
    “妈妈！”在听到“社团”这两个字，吉野顺平直接出声打断了吉野凪的话，却又意识到这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沉默了下去。
    他之前和另外两个人组成了专门的社团，结果又被霸凌他的人占了活动室。
    看得出来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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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抵抗，吉野凪轻声叹了口气，又静了下去。
    “悠仁之前也加了社团，灵异现象研究社对吧？”表田里道开口道，“之前还凑不够人数。”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啊。”想到那个只有三人的灵研社，虎杖悠仁感慨道，看向吉野顺平，“看起来我们两个人也可以组成恐怖电影观察社嘛。”
    有些不开心的吉野顺平闻声“诶”了一声，下意识道：“可是社团都是需要三个人。”
    “这不是还有钉崎和伏黑嘛，这样就是四个人了。”对方理所当然道。
    “喂，我可没说我要参加。”钉崎野蔷薇别扭道，声音却不如话语般坚定。
    伏黑惠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显然是默认可以。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样被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吉野凪极为开心自己的儿子找到了有共同话题的人，吃到饭中去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来。
    在场的除了表田里道都是未成年人，所以最后也是这两人边说话边喝酒。
    吃到最后，吉野凪说笑间直接醉倒睡在了桌子旁。
    “妈妈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吉野顺平眼神柔软地看着醉倒在饭桌上的女人，声音放轻。
    他知道妈妈一直在为他担心，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知道去说什么。
    他每天都觉得自己的脑袋里像是爆炸一般，想杀了那群霸凌他的人，杀了袖手旁观的老师。
    但是他不敢出手。
    不是因为他的软弱，因为就算再软弱的人被逼急了也会反抗。
    是因为妈妈，他不想让妈妈带上因他而有的罪过。
    他坏掉了。
    他的灵魂也坏掉了。
    但是他妈妈的灵魂是纯白无暇的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饭后十分乖巧地去收拾碗筷，钉崎野蔷薇在一旁监工。
    表田里道手扶着把手，看着吉野顺平动作轻巧地帮母亲调整了姿势，盖上了被子。
    少年心里藏了许多的心事，面上也不似刚刚那样开朗，像是又思考到了什么死角里面，有些悲伤。
    “谈谈吗，里道老师？”吉野顺平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
    走廊有一扇灯透过打开的门照在他身上，却照不进昏暗的房间里面。
    吉野顺平看向那清晰分明的界端，才发现原来黑白竟然是如此分明。
    “当然可以。”表田里道点了点头，竖耳甚至可以听到厨房内三个学生地吵闹声，“如果不想他们听到的话，我们可以去阳台上聊。”
    吉野顺平想了想，缓慢地打开了门。
    “你和我妈妈很像。”观察到表田里道靠在阳台的栏杆上不自觉扣食指，吉野顺平说。
    “这样吗？”表田里道闻言看向自己食指，因为习惯性的动作，上面有一个月牙状的痕迹，“因为我们都吸烟，不过烟不是好东西。”
    吉野顺平笑了笑，眉眼柔和，“我妈妈也是这么说的。”
    “你可能会好奇为什么，成年人都是这样，一面不让未成年去做，一面自己还是会一如既往。”表田里道勾起嘴角，“算是人类的劣根性？”
    吉野顺平看着面前在灯光下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等待回话的男人，心里赞同他的话却眉毛轻皱，“你的目的不只是这些吧？”
    “什么目的？”表田里道站直了身体，看向吉野顺平，却见少年眼神清明，看起来他是知道了自己是为了一些事而来的。
    “我也不知道。”吉野顺平摇了摇头。
    他身无一物，性格阴暗，不讨人喜欢，所以才百思不得其解表田里道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在饭桌上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问出口，如果问出了，那么美好的表象就打破了。
    但是他最后还是决定问了。
    因为假的就是假的。
    “我找你确实是为了一些事，但是那是公事。”表田里道并没有用别的借口来骗吉野顺平，这小孩性格敏感，无论说什么都会在心里再想一遍。
    如果骗他了，绝对会造成二次创伤。
    “但是想帮你和让我的学生过来，这不是公事，是私事。”
    少年很少能说出质问的话，甚至在问出的那刻就做好了被回避或是争吵的打算，那双眼睛颤抖的不成样。
    却在听到表田里道这话时，平稳了下来。
    对方的话语在炎热的夏日像是一剂强心针，又像是那根让溺水者攀住的浮木，让呼吸局促的吉野顺平喘过气来了。
    “来谈谈吧，顺平。”表田里道正色看向面前的少年，“为了以防未知危险的发生。”
    事情的开始，很简单。
    简单得让人不想回忆。
    只是因为吉野顺平有一天走进了电影院，遇到了翘课的学生。
    而那三人正是之前霸凌他的学生，去看电影却丝毫不顾周围是否有人，在安静的环境里大吵大闹。
    他坐在他们的后面，眉头紧皱，却还没动作，直到一个非人的人出现在那几人的身后。
    紧接着，吉野顺平就看到了他这辈子不会再忘记画面。
    那几人全都变得奇形怪状，以非人类的方式存在于他的眼前。
    而他也意识到了，面前的人并非人类。
    彼时一年级和表田里道还有顺平坐在沙发上，听着吉野顺平说着之前的故事。
    虎杖悠仁闻言松了口气，感慨道：“幸好你没事，顺平，太可怕了。”
    吉野顺平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行为顿了顿，因为那更危险。
    他直接追了出去，问了那个脸上长着两道疤痕的人问他是人还是什么。
    然后对方带他去了自己的藏身之地，告诉他什么是咒术师，什么又是咒术，什么是咒灵。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出来，出于他的私心。
    真人让他和纽扣是漩涡形状的人交好，那人正是坐在沙发上的虎杖悠仁，是正在担心自己的朋友。
    两道疤痕？
    表田里道拧眉，只觉得这两道疤痕听起来格外的熟悉。
    “是怎么样的疤痕呢？”
    吉野顺平顺着自己的脸比划了一下。
    那两道疤痕十分明显，左脸从额头到下巴横贯着一道，额头上也是横穿着一道，看起来渗人却又让人印象深刻。
    “诶？那我见过他。”听完吉野顺平的描述，表田里道突然道，说起了自己很久之前一次回家，在路上碰到了穿着不合身西装的人。
    只是他将对方误以为是工作不顺利的人，甚至之后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他还以为对方是像经常去他家门口胡乱传jiao的人，直接给他塞了纸币离开了。
    众人：
    该怎么说呢，里道老师还真的很大胆放松的。
    原来对方是个特级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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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说了那么一堆话？
    “里道老师，他只是和你说了说话吗？”虎杖悠仁代替其他人，同样不思其解地问道。
    “准确的说，它是想让我和他一起毁灭世界。”
    众人：？？？——
    “为什么会找里道老师毁灭世界啊？”看着又走到阳台打电话的表田里道，吉野顺平小声问道。如果不是看到那天真人的动作，他甚至一直以为异能力都是他平时的幻想。
    虎杖悠仁看向三人中的主事人——伏黑惠，在想要不要说出去。
    “说吧。”伏黑惠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咒术界相关的事了。”
    见伏黑惠同意了，虎杖悠仁倒也没什么可掩盖的了，直接将自己为什么进入咒术界等一系列的事娓娓道来，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表田里道为了救他吞下两面宿傩手指的事。
    真的会有人为了另一个人做到这些吗？
    吉野顺平看向阳台的人，却见到男人的脖子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嘴，咧开嘴十分不善的看着他。
    吉野顺平“诶”了一声，惊吓地指过去。
    一年级的三人连忙看了过去，却见表田里道很是习以为常地一手拍在自己的脖子后面。
    “不要害怕，宿傩现在在里道老师的身体里面是出不来的。”虎杖悠仁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安慰对方。
    “所以收集完所有的手指，他就要？”吉野顺平反问道，在说到“死”那个字时心里觉得十分残忍，没有再说下去。
    亲身经历自己的死亡。
    亲眼看着老师走向死亡。
    这是多么痛苦的事啊，吉野顺平心里想着，却见对面的少年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和老师说好了，会努力学习咒术，帮他收集手指的，这也是他想要的。”
    表田里道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四人在说什么。
    这通电话是打给七海建人的，对方在说完任务后就和他分开去寻找咒灵的痕迹了。那个叫真人的特级咒灵，绝对不好对付。
    一个如此精通人性，如此了解人类的特级咒灵才是最难办的。
    “遇到了，但是无大碍。”另一旁，已经包扎完伤口的七海建人想到上午和自己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在不停成长的咒灵，眉头微皱，“你那边有情况吗？”
    “没有，对方只是一个路过的高中生。”表田里道下意识扣着栏杆，“我把悠仁他们叫来了，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
    “好，你们注意安全。”对面的声音和之前听到的一样，还是冷冷淡淡，只是透露着一丝虚弱。
    “你也是。”表田里道挂断了电话。
    他转过头去，却见四人都如同等待放学的小学生一般认真地看着自己。
    第34章
    感觉这样也挺好的。
    看着面前的四个少年, 想到顺平在咒术上的天赋，表田里道心思微动，想着到时候等那人回来了再说。
    “怎么样, 里道老师？”虎杖悠仁见对方打完了电话, 连忙起身问道。
    “没事。”
    表田里道说着坐回了沙发上，心里思考着那些特级咒灵的下一步是什么, 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找上顺平。
    是已经想到了他们会来这里吗？
    “顺平，你和那个特级咒灵还有联系吗？”
    想到这里, 表田里道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少年。
    对方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的复杂, 正襟危坐，透露着紧张，“之前有过几次对话。”
    那几次对话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念头。
    “是有什么问题吗？”见表田里道眉毛紧蹙，伏黑惠开口道。
    “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特级咒灵很显然是想让顺平误入歧途并一直走下去。
    现在他和悠仁这群人的出现使得原有轨迹已经发生了变化，那对方会甘心吗？
    他们在明敌在暗，更何况现在的顺平母子都是普通人。
    表田里道没有说出口，他更怕的是那个名为真人的特级咒灵在顺平想要转身走回头路的时候直接将路移开。
    这样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001, 吉野凪会因为这件事死吗？”表田里道突然问。
    001：“会。”
    在得到001肯定的回答后，表田里道下意识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少年。
    现在，他坐在那里, 带着不安, 甚至还有愧疚。
    “我是不是还有一次死亡机会？”
    “是的。”
    “给吉野凪吧，以防意外发生。”表田里道说道，“顺平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也只有他妈妈了。”
    “宿主，除却意外掉落死亡机会外，如果您死亡就是直接死亡了。”
    像是怕表田里道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001强调道，“如果您再次吞下两面宿傩的手指, 也有可能是压制不住的。”
    “嗯。我知道。”表田里道在心里点了点头，“既然你说我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那么一个世界，主角也有死亡的可能。”
    世界那么多人，主角死了，世界还是照样运行。
    没差。
    001：“好，这里已将您的死亡机会转给吉野凪女士。如果对方濒临死亡，则会用001智能系统将其救回。”
    “如果吉野家有危险或者有咒灵出现的气息，能不能也劳烦告诉我？”表田里道继而道，“拜托了。”
    001：…
    好吧，谁能忍住一个嘴硬心软的社畜难得的请求，001也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和001商量了一通后，表田里道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感觉到焦虑的气氛渐缓，看向表田里道。
    “那我们离开吧？”表田里道看了眼渐晚的天色，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们，“时间也晚了，明天再来。”
    确实，时间晚了。
    他本来还想陪着顺平去一趟学校解决问题的。
    四人也没逗留，走的时候虎杖悠仁还抱了抱吉野顺平，告诉对方不要害怕，他们一定会帮助他的。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手不自觉地扒门把手，目送他们离开。
    “这是我的手机号，如果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表田里道将写着自己手机号的卡片递给吉野顺平，“明天我们还会过来，不要担心，该解决的问题明天都会解决的。”
    听到表田里道这么说，吉野顺平心里莫名松了口气，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表田里道弯了弯嘴角，并没有说话，推开门向外走去。
    几分钟前，伏黑惠打电话通知了伊地知过来接他们，现在就在楼下。
    下楼后，表田里道看了眼楼上亮着灯的客厅，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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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
    “里道老师，可以让顺平来高专吗？”看得出里道的担心，虎杖悠仁突然道。
    其他两人闻言也没了动作，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对方也有咒术方面的天赋。
    “你们和我想到一起去了。”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个人，表田里道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等你们五条老师回来了，我会去找他说的。”
    希望这件事到时候能够解决。
    听到这话，这三人脸上的笑容倒是灿烂了起来，就连很少情绪外漏的伏黑惠，嘴角也是弯的。
    这才认识多久？
    少年人的友谊还真是快。
    回咒术高专的路上。
    一年组三人坐在后面看起来有些累了。
    表田里道坐在副驾驶上泛着困意，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伊地知聊天，怕伊地知也跟着睡着了发生什么交通事故。
    只是突然，他坐直了身体，吓得本来也有点儿瞌睡的伊地知吓得一激灵。
    “出事了，伊地知，回去。”表田里道看向伊地知，眼里的焦急不似作假。
    “诶，怎么了？”虽然这么问着，伊地知又赶快将车调转向，向回驶去。
    被虎杖和钉崎借着肩膀睡着的伏黑惠觉得肩膀微疼，醒来听到两人这样的对话，连忙坐直了身体，把另外两个才睡着没多久的人也折腾醒了。
    “回去再说。”表田里道脸色严肃。
    众人不再说话，伊地知一边踩着油门，一边擦着脸上似有似无的汗。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
    刚刚还能看得到昏黄灯光的房间满是诅咒的气息。
    “伊地知，降下帐。”表田里道连忙打开车门，在跑出去的那刻又吩咐道，看向已经清醒的一年级，“走，要去做你们最擅长的事了。”
    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皆是脸色一凛，跟着他跑了进去。
    在众人没有注意的地方，两面宿傩绽开了眼睛看了眼面前的场景，闻着又是熟悉的味道，便又消失了。
    “宿主，已经使用您赠予的死亡一次的机会。”看着踹开门脸上怒气的表田里道，001瑟缩了一下。
    “嗯。”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门打开的时候一年级组三人冲了进去。
    只见顺平的妈妈吉野凪躺在地上身上带着血迹，手里握着一节两面宿傩的手指。
    而四周闻味而来的诅咒刚包围住他，便被一年级组三人祓除。
    这个手指不能留在这里。
    想也没想，表田里道直接在一年级祓除掉周围的诅咒之时，将手指吞了进去。
    而终于被吵醒的吉野顺平打开房间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周围满是看不出人形的怪物。
    晚上还和他友好交流的朋友现在脸色严肃，守在表田里道身边，伏黑惠的脚边甚至还有两条可爱的狗狗。
    而他的妈妈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打电话给120。”进入战斗之前，钉崎野蔷薇摸了摸对方，还有呼吸，虽然尚浅。
    顾不上语气，她直接冲吉野顺平喊道，便紧张地盯着表田里道。
    虎杖悠仁和伏黑惠曾经看到过表田里道吞下手指的场景。
    但是她还没有。
    他们都知道表田里道如果一旦失控了会发生，但是没有办法。
    因为不吞下，这里会招致更多的诅咒，仅仅只有他们几个是完全无法应付的。
    而在表田里道吞下手指的那刻，伴随的是他脸上和身上迅速浮起了两面宿傩的咒纹。
    众人大气不喘一下，紧紧地盯着表田里道的脸，在等待下一秒出现的是他们的老师还是沉睡千年的诅咒。
    没有等太久。
    那脸上的眼睛也绽开，瞪着面前的几个少年，又闭上了。
    紧接着，男人的眼眸睁开，眼底清明一片。
    是表田里道。
    在他出现的那刻，一年级的三人都喘了口气。
    幸好…没有事发生。
    表田里道也觉得有些奇怪，这次和两面宿傩并没有产生什么排异反应，甚至越来越熟练。
    虽然有些摸不透是为什么，但是他也没时间去思考这件事，蹲下去看向拿着电话的吉野顺平，“打120了吗？”
    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场景惊呆的吉野顺平听到男人的问题，回过神来，握着被自己狠狠贴在耳朵旁的手机，缓缓地点了点头。
    “放心。”表田里道伸手抹去少年脸上滑落的泪水，声音温和，让吉野顺平甚至想抱着对方大哭一次。
    但是他忍住了。
    ………………
    救护车来的很快，表田里道和吉野顺平上了车，一年级三人组坐着伊地知的车。
    因为表田里道给了吉野凪一次死亡的机会，对方虽然第二次受伤，但是因为他们来的及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意外，多数为轻微的皮肉伤。
    只是第一次受伤时流得血太多，看着格外的吓人。
    等到安置完了都已经快要天明了，几人便都没有回去。
    一年级在车里睡觉，表田里道怕顺平情绪上出现问题就陪他守在病床前。
    吉野顺平看着躺在病床上安静睡着的女人，握住那双纤细却又长着薄茧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轻轻抚去。
    幸好，没有事情发生。
    在看到地上那摊血迹和晕倒在地上的吉野凪时，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和母亲一起死去的打算了。
    只是没想到……
    吉野顺平看向坐在病床对面椅子上的男人。
    对方为他和妈妈忙了一晚，实在是累了，靠在椅子上随意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椅子太硬还是姿势不对，那双眉皱的很紧。
    顺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眼神落在对方的身上柔和了许多。
    谢谢你，里道老师。
    第35章
    第二天, 吉野凪就醒了。
    得亏对方神经大条以及不计较的性格，再加上警视厅的报告，这件事就搪塞了过去, 一年级的也被他先安排回去休息了。
    表田里道当然也没有忘记给在外面出差的某人打电话。
    毕竟又出现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根手指到底来自哪里。
    “你居然就这么吞下了？”
    对面传来了大惊小怪的声音，像是能穿破手机直接能冲到自己面前一样, 表田里道下意识将手机拿远了些。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表田里道讪讪道，这次多少有些心虚。
    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 他什么也没顾忌上就直接吞了下去。
    也幸好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看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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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倒是觉得自己变强了。”对面声音愤愤, “正好当时还回收了一根手指，你要不等我回去也吞下啊？”
    “如果需要的话。”
    表田里道心里有些认真，因为他也发现了自己现在和两面宿傩的融合度越来越高了，却没想到对面的人听完他这句话直接挂断了对话。
    五条悟气闷地看着被自己扔在大理石桌子上的手机，双手环胸。
    几秒后，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在响了两声后，他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是信号不好吗？”表田里道问道, “怎么说着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五条悟：
    他就对付不了这种有些天然呆的人。
    “那吉野顺平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五条悟决定绕开这个话题。
    现在吉野凪还在医院住着，吉野顺平在守着好不容易才醒的她。
    表田里道站在外面的窗户旁甚至都能听到屋内的说话声还伴随着轻轻的笑声, “这件事需要你帮忙了。”
    “嗯？”五条悟闻言坐直了身体。
    “顺平在咒术方面很有天赋, 能不能也让他来高专？”表田里道问。
    他还不知道顺平的想法，但是提前先问好了高专是否能接收这样的学生。
    这样的话，等告诉吉野顺平了，无论对方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会出现一些尴尬的画面。
    “里道老师，高专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嘛。”听着对面难得求人的声音, 五条悟懒洋洋道，又觉得这么说好像不太妥, “他来了肯定要受苦的，而且能不能进入学校还需要经过校长的考验。”
    “这么说，就是有戏了？”抽丝剥茧出五条悟话语中的深层含义，表田里道声音也扬起不少。
    五条悟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反驳。
    看起来还是能听出来一些话嘛。
    那为什么没觉得刚刚是自己主动挂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表田里道继而问道。
    五条悟这次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心里想着该买些对方最爱的甜点好好感谢对方。
    “明天吧。”五条悟直接舒服地躺倒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这边也没什么要搞的事，开会开会，开到最后也不知道想干什么，不过倒是抓到了两个在背后说你坏话的哦。”
    听到青年这么说，表田里道也没生气。
    毕竟是他先引起了祸端，咒术界的人没想杀了他就不错了，当然他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那你帮我报仇了吗？”表田里道随口问道，声音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轻快。
    “当然了。”五条悟哼了一声，“等着回去谢我吧。”
    两个人之后随意地聊了两句，当然不忘涉及到那些特级咒灵的事。
    成堆的出现，做事有计划，所图也绝非是那么简单。
    不过表田里道和五条悟倒是难得达成了意见一致。
    既然对方这么想和他们对峙，那就等着对方的出现。
    表田里道打完电话后，进了病房里面。
    也不知道吉野凪说了，吉野顺平也难得的笑了，经过这次大起大落，少年眉眼间开阔了不少。
    “里道老师来啦。”注意到表田里道，吉野凪示意顺平给他倒杯水递过来。
    “这次真的是谢谢里道老师了，还要为我忙前忙后。”吉野凪手里也抱着一个热水杯，袅袅热气飘着。
    “不算什么。”表田里道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回去吗？”
    “后天就可以了。”吉野凪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后怕道，“幸好都是皮外伤，不然要待好长时间了。”
    表田里道也应着，视线转到了正坐在一旁开始削苹果的吉野顺平。
    吉野凪也感觉到了面前人的目光，她了然道：“里道老师是有什么话要对顺平说吗？”
    “诶？”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吉野顺平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抬起头来。
    表田里道看了少年一眼，又将目光移到吉野凪身上，声音郑重，“我想带顺平去一趟学校。”
    学校？
    吉野凪自然明白学校对于吉野顺平的意义在什么，是让她的孩子痛苦的根源，没有等顺平说话，“顺平，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要和里道老师说哦。”
    吉野顺平本来因为表田里道这突然的话而有些没反应过来，想到了自己痛苦的过去，接着便知道了自己母亲的声音，却见女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睛。
    “乖哦，顺平。”
    “知道了。”吉野顺平向来听母亲的话，只是嘱咐对方不要扯到伤口，就拿着还未削完皮的苹果向外走去。
    病房里，就剩下了两个成年人。
    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站在病床前。
    青年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压迫感，但是那双眼睛又温和地看着你，仿佛在说有什么话都可以告诉他。
    “我不是一个好妈妈。”吉野凪看着少年离开时轻轻关上的门，扣着搭在自己腿上的薄被喃喃道。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表田里道坐在另一旁的病床上，“把一个小孩培养成为一个成年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而你做到了。”
    吉野凪闻言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嘴角弯起却像哭了一般，“我从来没有希望他能有多么灿烂的未来，我只希望他能快乐的长大。而现在，我连这个都无法满足。”
    明明顺平那么不开心，明明她也发现了苗头，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一切，看着她的儿子的眼眸越发暗沉下去。
    表田里道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话。
    一个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遭遇校园霸凌，学生最尊敬的老师却熟视无睹这件事心里该是多么痛苦。
    “顺平妈妈，我无法说自己能做到什么。”表田里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否改变顺平的想法，也不知道少年到底会走上哪一条路，但是他已经尽自己所能了，“但是我是一名老师。”
    吉野凪眼睛微颤，胡乱的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諵枫声音压得很低，“谢谢。”她缓了缓，开口道：“能麻烦您将顺平叫进来吗，那孩子性格有些倔，但是很听我的话。”
    表田里道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少年靠在一侧的洁白墙壁旁，手里握着一个还未削完皮的苹果。
    显然他的心思并不在上面，因为他出去的时候苹果皮是什么样，回来仍然是什么样。
    对方在听到吉野凪叫他的时候，快步走了进去。
    表田里道拧了拧自己发酸的眉头，靠在一旁，等到顺平出来的时候，对方也被自己的母亲说服了——
    两人去了顺平的学校，而顺平停在踏进去校门时迟迟不愿动作。
    表田里道直接长腿迈了过去，看向停在原地的吉野顺平。
    阳光逆着照在他的身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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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他的声音，“顺平，该往前走了。”
    “好。”吉野顺平听到来自自己口中的声音，那双腿就像不听他使唤一般随着表田里道向前迈去。
    “老师，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吉野顺平亦步亦趋地跟在表田里道身边，感觉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肩膀和腰背绷得越发紧。
    那些霸凌他的人已经被真人用咒术杀死了，而他已经辍学了，没有在踏入这个学校的必要了。
    “来要一份道歉。”表田里道目不斜视地前面的路，在少年没有动作的时候拉着他的手腕一步步向前走去。
    哪怕原有的错误并未造成，哪怕那份伤害已经存在了。
    但是该属于吉野顺平的道歉依旧属于他的。
    吉野顺平闻之一震，随着那只拽着自己的手向上看去却只能看到男人的后脑勺以及短短的头发。
    手心很热，就像多年前上幼儿园和小朋友吵架而被母亲拽住的手一样——
    此时，学校正在开全国作文比赛获奖成员的表彰大赛。
    一个男生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十分不屑地上台领奖，接过奖状走到一边用卷好的奖状怼了怼旁边的人，“说让你随意写写怎么就领奖了。”
    这个男生像是十分的受欢迎，下面的人叫着他的名字。
    只不过校长下一个奖还没颁发，礼堂的大门被直接踢开了。
    硕大的礼堂立刻安静下来，学生们看向踹开大门的人。
    是两个人。
    其中一个，有的和顺平同一个学校，认出了对方。
    而另一个，没有见过，眉间的煞气却让人害怕。
    “你是谁？为什么擅闯学校礼堂？”回过神来的校长指着一步步走进来的表田里道，声音慌张。
    表田里道牵着吉野顺平的手一步步向前走去，低眸看向面前的人，“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想问问，如果我的学生遭到了校园霸凌，该怎么办？”
    他撩起眼皮看了眼站在领奖台处的男生，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老师。
    “这位家长，有事我们好好商量，不要在这个地方。”校长故作淡定道，“校园霸凌这件事我们学校一直很重视的，你有什么不满我们都可以谈谈。”
    “谈不了。”表田里道看向对方，“我今天就要解决，解决完以后就尘归尘，土归土。”
    他一步步走到领奖台前看着那个一脸不屑的男生，“给你一次说道歉的机会。”
    “哈，为什么？”被女生称之为“翔太学长”的男生在看到吉野顺平的时候脸上闪过鄙视，嗤笑道，“他被人欺负不就是因为他软弱吗，这不就活该吗。”
    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站在他一旁的男生满脸愤愤，看起来早有怨言。
    “这是你说的啊，我本来也不想欺负未成年的。”表田里道说着直接一招擒拿将对方摔倒在地。
    “等等，我道歉，我道歉。”刚刚还在嘴硬的男生感觉到自己越发疼的肌肉，连忙改口道。
    “说原因，为什么要道歉。”表田里道没有放下紧握着对方手腕的手，反而加紧力度。
    翔太心里暗骂了一声，却也知道自己这是踢到硬铁板上了。
    来见证颁奖的众人也愣着站在原地，听着男生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我之前霸凌吉野顺平，让人用烟头烫他的额头嘶有点疼。”翔太扭头看了表田里道一眼，却见对方的眼神更加凌厉，声音颤抖却也扭过头来继续道，“作文也是我找别人写的对不起。”
    在表田里道的“挟持”下，对方把高中以来做的所有腌臜事都说了一个全，礼堂下面满是对他的议论声。
    不过这些表田里道不在乎，吉野顺平也不在乎。
    说完之后，表田里道将对方直接扔在地上，看向目瞪口呆的校长，“证据都出来了，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吧？”
    “这位就是吉野顺平同学？”校长看向站在表田里道身后的学生，“你能把这件事好好的说说吗？”
    顺平向前移了一步，站在了表田里道的旁边，伸手慢慢地撩开了自己那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上面满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这可以算是证据吗？”
    他的眼神掠过被里道老师抓住的少年，掠过台下窃窃私语的学生，在班主任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看向表田里道，“老师，我们走吧。”
    剩下的就和他们无关了。
    表田里道如同之前一样牵着少年的手向外走去，踏踏实实地一步步落在地上。
    “顺平同学，等等。”喘着粗气的声音慢慢接近，是里道之前见到的那个班主任，“对不起，顺平同学。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去伤害你。”
    他没想到那些人给吉野顺平带来了那么大的伤害，甚至以为可以就这样过去。
    吉野顺平脸色平淡乃至冷漠地看向面前他的班主任。
    是的，他说不出一句没关系。
    哪怕对方说了对不起。
    “想想该怎么继续做这个班主任吧，成年人。”
    表田里道走到对方的面前，在看到对方擦着汗的额头时想要拍他肩膀的手又放下。
    “给未成人做榜样的存在，就别再辜负别人的信任了。”
    第36章
    只不过表田里道没有想到的是, 在自己询问顺平是否愿意来咒术高专之前，已经有人提前问过了顺平。
    “是的，我已经听虎杖同学说了。”
    彼时站在已经回到医院, 眼里的泪也在路上被硬生生挤回去的吉野顺平看向坐在对面稳重成熟的成年人, “我也想和虎杖同学一起学习咒术。”
    没想到悠仁竟然提前做好了工作。
    表田里道笑了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已经联系了高专一年级的老师，等他回来了我们再商谈这件事, 现在先放心地照顾你妈妈吧。”
    吉野顺平点了点头, 很是郑重地说了一声“谢谢你，里道老师”才往病房内走去，徒留下没反应过来的表田里道一人。
    过了一会儿，里道才笑了一声。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特啊。
    但是，不讨厌。
    “觉得自己这样就能拯救别人了吗？”许久未出现的两面宿傩透过表田里道的眼睛看到了近期对方一系列的动作后，嗤笑道, “你就应该把那群人杀了。”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
    表田里道看向发亮的手机，里面有一条短信，是一年级今天要过来探望吉野凪。
    恰好他烟瘾犯了, 起身向外走去。
    “你最近怎么不说让我把身体给你的话了？”表田里道摸了摸兜, 烟盒还在，他向外走去和两面宿傩随意聊着。
    对方现在发言的时候比以前要少多了，他可不觉得这位大爷有了什么偃旗息鼓的心思，怕是又在琢磨什么其他的办法。
    两面宿傩：“呵呵。”
    就这几次表田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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