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西郁皇宫
    “皇,大理寺丞求见。”李进朝着郁戟道。
    “宣。”郁戟抬手。
    “诺。”
    “参见皇。”大理寺丞进门行礼。
    “免礼,”郁戟看向大理寺丞,“是朕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禀皇,是的,”大理寺丞周里言回,“如您所料,那天为秋建求情的人近年来或多或少都与秋建有所勾连,还招出了几个地方上的官员,罪证微臣派人正在搜集。”
    “嗯。”郁戟点点头,“抓紧时间。”
    “是。”周里言回,犹豫了一下,似在斟酌自己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有事就说。”看着周里言犹豫的样子,郁戟不耐烦。
    “遵命,”周里言道,“秋建和他的幕僚还招出了一个人,只是此人……”说到这里,周里言偷偷瞥了依言郁戟的脸色,还是说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郁戟冷笑,“果然。确保真实吗?”
    “微臣以性命担保,”见状,周里言稍稍放了心,“除了秋建及其幕僚所言,臣还从丞相府邸搜出了求见与太子殿下的通信。请您过目。”说着,周里言从怀中取出一叠信双手举起,“虽然秋建幕僚说有的信件已被烧,但保存下来的也有几封。”
    李进上前接过周里言手里的信,将其呈给郁戟。
    郁戟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后冷笑了一声,“果然是朕的好太子!想必,他觉得这个太子之位坐的太稳固了。正好,今日就如他所愿。李进!”
    “奴在。”李进上前。
    “拟旨,废太子!”郁戟迅速写完圣旨,将其递给了李进,“将其囚在府邸,终身不得踏出一步,否则,杀无赦!”
    “诺。”李进忙将圣旨双手接过。
    “去宣旨吧。”郁戟抬手。
    “诺。”李进领命退下。
    “你也退下吧,”郁戟看向周里言,“迅速把罪证搜集起来,先让朕过目。”
    “遵命,”周里言道,“臣告退。
    “嗯。”郁戟抬手示意。
    许久后,郁戟起身,走向一处隐蔽的暗室。
    通往暗室的通道十分之长,沿着通道走上许久,越走发觉里面越冷,最终到了暗室最里面。只见四周墙壁都是冰,而最中间摆放着一个冰棺,里面躺着一个穿着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女子姿容秀美,双目紧闭,神态安详,仿佛是天上的神女在小憩一般。
    郁戟着迷地看着棺中的女子,神态痴迷又有一丝悲伤,“阿曙,朕好想你。”说着,就要伸手去触碰仿佛睡着的女子。
    “住手!你没资格碰她!”一道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闻言,郁戟神色冰冷地向外看去,双目如同狼眸,仿佛被侵犯了领地的动物,想扑上去将闯入的人撕成碎片,“谁,滚出来!”
    郁竹走了进来。
    看见郁竹,郁戟神色依旧冰冷嗜血,“谁在后面?!”
    子车年从郁竹身后走出,直接冲向郁戟。
    二人立刻缠斗起来。
    可能是都顾忌到冰棺中的女子,二人打斗的动作都瞻前顾后。
    “子车年?南司的皇怎么会来西郁?”郁戟眯眼。
    “自是为了冰棺中人而来!”子车年毫不含糊。
    “阿曙?”闻言,郁戟杀意更浓了,动作不由得更加激进。
    “呵,”子车年冷笑,“什么阿曙。那是我南司的公主,子车闻!”
    听了子车年的话,郁戟怔愣了一下,一下被子车年打中,身子被打了出去。
    “噗,”郁戟吐了一口血,却看向子车年,“子车闻?什么意思?”
    见状,子车年规整了一下衣裳,看向冰棺,“你所谓的司曙,就是我南司的公主,我的同胞胞妹,子车闻。司曙只是她的化名而已!”
    “妖言惑众!”郁戟神色冰冷,他站起来,随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来人!”
    “她小臂有一个胎记。不是吗?”子车年看向子车闻,神色悲痛。
    闻言,郁戟神色又惊又怒,“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说不定只是恰巧罢了。”
    听着郁戟的话,子车年冷笑,“让郁竹告诉你。”
    郁竹依言上前。
    “怎么回事?”郁戟盯向郁竹。
    “母亲确实是南司公主,”郁竹朝着郁戟,语气很淡,“母亲生前告诉了我她的身份。”
    郁戟愣住了。
    “我此次前来,想带走阿闻的遗体。”子车年看着郁戟说道,“子车闻是我南司的人,她生前的事我日后再和你算。但她死后,也应当葬在南司的土地!”说着,便要上前抱起子车闻。
    郁戟终于回神,他扑向冰棺,死死地抱着子车闻的身体不撒手,“这是朕的阿曙,阿曙!她告诉朕,她叫司曙!不是什么南司公主,也不是什么子车闻!滚!滚!都给朕滚!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抢走!滚!”
    郁戟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
    子车年见状皱眉。
    郁竹立马上前拉住子车年,道,“舅舅,郁戟这几年精神状态越发恶劣了。目前来看,沟通暂时是做不到了。不要刺激他了,不然我怕他会伤害母亲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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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子车年思索了会儿,盯着子车闻的遗体看了半晌,才道,“走吧,实行下一步计划。”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郁竹也留恋地看了一眼母亲,也跟着舅舅离开了。
    西郁皇郁戟二十五年,南司以南司长公主子车闻客死异乡之事为由,向西郁发出征讨,要求西郁给南司一个交代。
    南司皇子车年向郁戟发书:吾南司长公主蕙质兰心,钟灵毓秀,幼时起便关怀黎明,心怀天下。少时爱交游,曾名绝天下,与‘巽’之木裳并称天下双姝。先帝三十七年,长公主失踪。南司先帝三十八年(西郁皇郁戟五年)起被囚西郁,南司三年(西郁皇郁戟十三年)在西郁皇宫暴毙。西郁囚禁南司长公主八年,并使其丧命。西郁可曾考虑南司?此举,乃践踏吾南司尊严!倘若西郁不能给出合理交代,不能平吾及南司上下之心!
    与此同时,南司先锋部队,大将军司占其率十万大军逼向西郁边境。
    天下哗然。
    一时西郁之内人人自危。
    东奚
    “皇,南司向西郁出兵了。”有人向褚达禀报。
    想着听到的消息,回忆中水蓝色的倩影还在温柔地笑着,“达哥哥”的声音依稀还在耳边。褚达眸中划过痛色,“派人叫太子和褚乐迅速回来,不必管西郁和南司之事。”
    “诺。”来人恭敬退下。
    北天
    “皇,南司大军已抵达西郁边境。”来人向钟离玄道,“北天要插手此事?”
    “哦?”闻言,钟离玄从奏章中抬头,“为何?”
    来人将子车闻的事情告诉了钟离玄。
    房间陷入了一阵沉寂。
    久久得不到回应,那人不由偷偷瞥了一眼钟离玄,却看见了对政事之外不感兴趣的钟离玄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温柔。那人大为震惊,立马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是她的朋友啊……”钟离玄喃喃。
    半晌后,“不用管。召钟离则速回。”钟离玄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诺。”
    西郁
    郁戟终于缓了过来。
    “皇。”李进在暗室外小小翼翼喊道,“南司向西郁发了讨文。”
    许久之后。
    郁戟从暗室内走了出来,面色苍白,衣服上褶皱很多,还有许多灰尘。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李进见状大惊,“皇,要不要宣太医?”
    “不必。”郁戟走向椅子,“内容是什么?”
    李进战战兢兢将其读给郁戟听。
    读完后,房间陷入了沉寂。
    “回子车年,”郁戟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三日之后,朕会给他一个答复。”
    “诺。”李进退下。
    艮万
    “小姐,有客到访。”淋沁向谦清安说道。
    闻言,谦清安放手手中书卷,“是谁?”
    “是东奚奚太子和褚乐公主。”
    “快请进来。”谦清安起身,
    “诺。”淋沁出门将褚奚和褚乐领了进来。
    “奚太子、乐愉,”谦清安道,“请坐。”
    “未提前通知就拜访,如有不妥,请谅解。”褚奚和褚乐做到了谦清安旁边。
    “无碍,”谦清安示意淋沁给褚奚和褚乐倒茶。
    “此次前来,是为了和安姐姐道别。”褚乐一坐下就说道,“父皇急召我们回去。”
    闻言,谦清安了然,“西郁确实要不太平了。你们在此处也不安全,趁早回去也好。”
    “嗯,”褚奚颔首,“你也早日离开吧,此处不安全。”
    “好,”谦清安点头。
    “安姐姐,你若有空的话,来东奚找我玩。”褚乐很不舍,“你救了我一条命,我还没好好感谢你呢!你一定要来东奚找我啊!”
    “我是医者,不用谢的,”谦清安笑,“有机会我一定去东奚找你,到时候就劳烦你了!”
    “好!”褚乐开心了。
    看着褚乐和谦清安一来一回,褚奚冰冷的脸色带了一丝温柔。
    几人又寒暄了许久。
    “安姐姐,那我和皇兄走了。”褚乐最后离开的时候抱了抱谦清安。
    谦清安回抱了褚乐一下,“好,一路顺风,注意安全。”说着,朝褚奚点头示意。
    褚奚也点头回应。
    送走褚奚和褚乐,谦清安低头思索。
    “小姐,又有客拜访。”淋沁还没来得及收拾茶杯,又道。
    “嗯?”谦清安抬头,有些疑惑,“谁?”
    “是北天则太子殿下。”
    “请进来吧。”谦清安点了点眉头。
    “安安。”钟离则进门道,“父皇急召我回北天,我来向你辞行。”
    “则太子请坐。”谦清安示意。
    看见还摆着的茶杯,钟离则问,“刚刚是有客吗?”
    看着钟离则落座,谦清安点头,“嗯,是东奚则太子和乐愉。”
    “看来西郁这潭水要搅起来了。”钟离则沉吟,他温柔地看着谦清安道,“安安,你也早日离开吧,此处不安全。”
    “好,”谦清安回,“我也有此打算。”
    “你想好下个目的地是哪儿了吗?”钟离则温声道,“北天就很不错,强盛繁荣,于你历练肯定大有裨益。来北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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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谦清安失笑,“好,我有机会会去的。我需要先想想。”
    “嗯。”钟离则没有步步紧逼的样子,反而因为谦清安的一个笑而心情开朗起来。
    “路上保重。”谦清安朝着钟离则道。
    “我会的,”钟离则温柔地笑,“你也要保重。”
    谦清安颔首。
    半晌后,一个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呦,此处真热闹。”
    “阿尘?”谦清安抬头。
    子车尘从门外进来,“安安,还有我的茶杯吗?”
    谦清安被子车尘的语气逗笑了,“你又吃哪门子的飞醋?快坐。”
    子车尘坐到谦清安旁边,一手搂住谦清安的腰,语气幽幽,“褚奚来之前我就来了,一直到钟离则走,我才进来。”
    尽管子车尘吃别人的醋,但他还是尊重了谦清安的社交空间。谦清安想到此处,语气温柔起来,“他们只是来同我道别而已。你呢?外面都已经传的漫天都是了,你做好准备了吗?”她边说边温柔地摸了摸子车尘的脸。
    “哼,”子车尘知道褚奚和钟离则的心思,但他不想在谦清安面前提他们,“放心吧,安安。”
    “嗯,那便好。”谦清安点头,“我的身份不便留在此处,需光明长大地出去。”
    闻言,子车尘面对谦清安,“这点我也确实想到了,我这次来就是想派人护送你出去。毕竟你现在代表‘艮万’,不便搅入其中。”
    “送就不用你送了,”谦清安笑道,“母亲恰好要出去一趟,我与母亲同路。”
    “那也好,”子车尘道,“待这边事情完了,我去寻你。以后就和你一起历练,就不分开了。”
    “好,”谦清安回,“待‘谦清安’出了西郁之后,我之后会回来陪你的。”她朝着子车尘调皮地眨了眨眼。
    “好呀,”子车尘抱住谦清安,“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谦清安抬手揽住子车尘,“我陪着你。”
    子车尘抱紧谦清安,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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