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怕坐那天上飞的玩意儿，不想去。程超安排好工作，就把她送回老家了，说，赶在年前从国外回来，陪她过年。
    “您好，京都国际机场欢迎您。”
    腊月十五这天，张绣拖着行李，来到了京都国际机场，一进门，就听到广播。
    里面清清净净，人也少得可怜，地方太宽敞，偶尔瞧见个人，像只小蚂蚁。
    她没来过机场，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本能地去拉程超的袖子。
    程超把孩子换到另一边抱着，牵着她的手，来到取票台。
    票早就定好了。
    服务小姐取出票，双手递过来，“请您现在登机，祝您旅途愉快。”
    张绣接过票看一眼，上面写着头等舱。
    登机的时候，小程希盯着那只大鸟眼珠半天没挪开，上了飞机，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看哪儿都新鲜。
    头等舱环境不错，前后座位中间有隔断，拉上帘子就不怕有人打扰。座椅又宽又软，还是临窗的，正好可以看风景。
    就是有点热。
    张脱下外套，接过孩子，给孩子也把棉袄脱了。
    程超脱下风衣，放在一边，帮她系好安全带，才落座。孩子要找他，他顺手接过来。
    “各位乘客请注意，飞机马上起飞，请系好安全带。”
    广播结束后不久，飞机缓缓起飞，张绣觉出一阵眩晕，她怕程希不适应，想对小家伙说声别怕。转头一看，程希正坐在她爹腿上，啃棒棒糖，小模样淡定得很。
    “娘。”她把棒棒糖举过来，“吃。”
    张绣舔了一下。
    她又把糖给程超，“爹，也吃。”
    程超笑了笑，“你吃。”
    平稳后，眩晕感慢慢消失，外面的蓝天白云，似乎一伸手就能抓到。
    “累就睡会儿。”程超说。
    张绣不困，收回目光，拿手绢给程希擦擦嘴，“飞多久能到？“
    程超说：“十几个小时。”
    正聊着，乘务员推着餐车走过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不输模特，“请问，是否要用餐？”
    程超挑了些吃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
    程希要吃水果，张绣拿了几个橘子，“谢谢。”
    “不客气。”乘务员推着餐车，去了后面。
    张绣拿起个橘子剥开，正要往程希嘴里放，忽然听见乘务员喊了一声，“先生，请自重。”
    “你们的服务，实在太差了。”男人声调很奇怪，不像华夏人，而且很耳熟。
    张绣往后一瞧，见那男人正盯着乘务员的腰和腿，眼神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这人她记得，好像叫……小泽龟太郎。
    乘务员还保持着礼貌，推着餐车要走，小泽龟太郎往后一靠，伸脚，抵住餐车轱辘，拿起个苹果，
    “带皮我吃不惯，帮我削干净。”
    乘务员往后退一步，“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不许携带刀具，苹果已经洗干净了，请放心食用。”
    “没刀？那不如用嘴啃干净，你们中国女人的嘴，很厉害。”说着，去摸乘务员。
    那种猥琐，张绣实在讨厌，手有点痒，和程超对视一眼，就去解安全带。
    程超把孩子给她，站起来，走过去，面带微笑，“原来是小泽先生，幸会。“
    抬头看眼程超，小泽龟太郎愣了愣，眼神左右一闪，似乎有点害怕，“程超？你怎么在这儿？”
    “小泽先生是五天前来的华夏，找绣师协会有公事办。如果只是这样，我代表京都，欢迎小泽先生光临，如果不是……”
    程超说着，往他脚上瞥了一眼，“我派人，送你回家。”
    上回挨得那顿打，养了两个月才好，他话里的意思，小泽龟太郎听得明明白白，磨了磨后槽牙，把脚收回去。
    乘务员向程超道了声谢，急忙推餐车，给别人送餐去了。
    程超回来坐下，见张绣正喂孩子吃橘子，拿起盒饭，用勺子喂给张绣，“吃完睡一觉，醒了就到了。”
    飞机太平稳，容易犯困，吃完饭，孩子直打哈欠，张绣把座位放平，搂着孩子闭上眼。
    程超叫过来乘务员，要来毛毯，给她们盖好，拉起帘子。
    一觉睡得踏踏实实，醒过来，小程希在他爹腿上，抱着蛋糕吃。
    很快，飞机稳稳落地，张绣精神不错，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程超，下了飞机。
    站台那边有很多举牌子的人，应该都是来接机的，她扫过一眼，看见张绣，两个字。
    举牌子的是徐阳，他迎过来，和程超打招呼，“程总。”
    “徐叔叔，好。”小程希接话。
    “程希，你好。“徐阳握了握她的小手，接过张绣的行李，一边走，一边说：
    “韩老板已经定好酒店，先去休息。”
    张绣问，“服装展示会安排得怎么样了？”
    “模特已经在等着了，电视台记者在安排机位，这次服装展示会，大概会在六个国家电视台播出。”徐阳说：
    “走秀最后，需要张老师你，和服装设计师，韩老板，三个人压轴上台。介绍我们韩氏.张绣系列的设计理念。所以，张老师，明天你要化妆，背稿子，应该会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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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张绣没有意见。而且来之前，已经和程超商量好了，展示会之后，他再去视察公司，有他在，也不用担心孩子。
    就在这时候，来了一群穿黑西装的，个个人高马大，足有十多个人，不管不顾地往前走，前面一个女孩差点被撞倒。
    眼看撞到张绣，她侧了下身子，被程超护在怀里。
    那群人走到小泽龟太郎面前，站住，齐齐鞠了个躬。
    小泽龟太郎拿出墨镜，戴上的瞬间，余光往这边瞥了一眼。
    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离开站台。
    他们刚走，又来了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领头的那个穿着西装，没系扣子，走路的时候，露出裤腰上的手枪。
    领头的看见程超，露出笑容，走过来，朝他伸手，“程、先生，欢迎，等你有空时候，为你举办宴会。”
    话说得很不利索，勉强能听清。
    程超一手抱着程希，和他握手，“琼斯先生客气。“
    “客、气。”程希奶声奶气地接话。
    琼斯打量程希，似乎很意外，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他们的家乡话。
    张绣听不懂，但大概猜到，他问的是，这是你女儿？
    “我女儿，程希。”程超介绍完闺女，介绍张绣，“我妻子。”
    张绣伸右手，“张绣。”
    “你好。“琼斯和她握手，有叽里咕噜说了两句。
    她听不懂。
    这边客套着，程希一直在打量琼斯，来回几眼，盯住了他腰上的手枪，伸出小手去够。
    “你喜欢？”琼斯把枪拔出来，递给她，“给你。这个，我有很多。”
    “那就谢谢琼斯先生了。”程超一点都不客气，接过枪，掖进后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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