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往返了5次，才把物资全部搬上17楼。
    雪月清正准备上楼，发现九北鸷没动作。侧头“不回？”
    九北鸷摇头“还有一些物资需要收集。”
    雪月清表示明白“路上小心。”
    说完踩着高跟鞋嘀嗒嘀嗒的往楼上走。
    九北鸷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幽暗。带着一抹无奈的纵容。
    自打知道这小姑娘骨子里有多凶。他就不怎么担心了。大概这吃人的末世于她而言才更有意思。
    毕竟一天比一天鲜活明艳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好像别人的苦难就是她的天堂。
    虽然这比喻有些奇怪。但莫名就觉得她仿佛天生就该在罪恶之中沉浮。
    收敛起心思。
    九北鸷见老赵下来，俩人再次离开了阳光新城。
    刚带了一批物资回来，掉头就走。让很多人都知道这17楼以上现在只有两个女人。
    这下又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不安分了。
    当走到10楼时，突然一个衣衫散乱狼狈的女人跑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在了雪月清面前。
    “九小姐，救救我，救救我。我活不下去了。求求你，我知道你心善，求你看在我孤苦无依孤身一人的份儿上收留我。求你了。”
    雪月清垂眸。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原来是101的啊。”她支着下巴，思索“是叫……”
    “苏芮，我叫苏芮。你以前帮过我的。”苏芮一边磕头一边哭“求你再帮我一次，我真的受不了了，那些人都是畜生。我也是迫不得已拿身体换粮食，可他们……他们……”
    她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已经说明了一切。
    雪月清却不合时宜的走神了。
    在魔界有句话叫：自甘堕落，罪无可恕。
    魔界也是有鄙视链的，最底层的就是自甘堕落的堕魔者。
    眼看她就要上手扯她的裙摆。雪月清幽幽的开口“弄脏我的裙子，你就等死吧。”
    苏芮堪堪要碰到她裙摆的手嗖的一下就缩了回来。她知道，别看这女人娇媚说话软糯。可下手是真的狠。
    在雪月清眼里，没有什么善恶之分。哪怕这人真的很让人恶心。在她眼里，也如蝼蚁尘埃“你拿什么交换？”
    呃？
    苏芮不明所以。
    雪月清很有耐心“你拿什么和我交换？”
    “我……我……”苏芮面色难堪。心底恨极了眼前这个衣着干净美丽，仿佛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般的女人。她嘴唇被自己咬的发白，整个人都透着破碎的绝望“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了。”
    雪月清觉得，这女人的演技是真不错。至少比她这两天追的那个剧女主角那抓马的演技好太多了。至少眼前这位眼里有戏。
    “我只做交易，不做慈善。滚吧。”雪月清抬脚继续往楼上走。
    苏芮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转身就走，丝毫不做迟疑的女人。眼底恨毒了她。明明大家都是女人，帮帮怎么了。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无情。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她倏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雪月清的背影破口大骂，歇斯底里的叫嚣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长得跟个狐狸精似的，还不是靠男人。兄妹俩天天窝在一起，也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让九爷把你捧着宠着。以色侍人你以为你又比谁高贵了。等九爷玩儿腻了你，还不是要被抛弃！你凭什么瞧不起人。你就是个biao子！等着吧，迟早有一天，你也会沦为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烂货！”
    苏芮的叫骂声惹来好些挤在公区住着的人探头看来。
    正好就看到那个高贵美艳的尤物美人九家大小姐手里拎着一把黑色唐刀嘀嗒嘀嗒慢吞吞的踱步下来。
    苏芮面色一变，看到熟悉的刀，这才猛然想起她砍人头颅的狠厉。心下微跳。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冲动了“你……你别过来。外边儿…外边儿还有官方救援船呢。”
    是了，这几天周边各个小区都有救援船来回穿梭。所以这两天白天倒是安定了好多。晚上也没有之前那么乱了。
    虽是末世，可毕竟才刚刚开始，军人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有着天然的威慑力。
    雪月清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银芒一闪，脱离刀鞘的唐刀直接架在了苏芮的脖颈上。
    “骂够了吗？”软糯酥麻到人骨子里的声线。此刻围观的人没有一个觉得这个声音勾人了。
    雪月清的美眸幽幽的落在苏芮的身上。红唇薄凉的笑着，眼底却是毫不掩藏的杀意“我这人，一向好说话。但是吧……不喜欢听人骂我。”
    她顿了顿，笑吟吟的歪头“哦，对了，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苏芮看着她蠢蠢欲动的手腕，脸色煞白，两股战战，一股不言而喻的味道蔓延开来。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雪月清沉默了一瞬，嫌恶的抬起唐刀。
    苏芮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吓得失禁了，面色难看又窘迫。
    雪月清嗤笑，突然觉得没意思了。
    砍人干什么。
    还是让她继续在这天灾末世里苟延残喘吧。
    她转身提着刀慢吞吞的上楼。还不忘对那些探头探脑的目光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笑“外边儿现在能收集的物资可不多了。再不抓点儿紧。过段时间，大约就该人吃人了呢。”
    众人恶寒，立刻关上家门。这女人怕不是有病。
    九北鸷和老赵俩人一路疾驰去了郊区。
    郊区都靠近山附近，地势稍高，很多人家水都还没淹没到2楼楼顶，蓄水罐倒是能看到不少。
    两人费劲捣鼓了很久，才弄到一些。煤气罐也好寻。
    现在的农村基本都是二三层的建筑。却延续着以前的生活习惯，厨房和住的楼时分开的。基本一看房子的方向，差不多就能判断出厨房在哪儿。两人都是经过训练的，闭气时间长，体力好。在水下摸索搜寻物资不算难。
    农村没通天然气，大家基本都是使用电磁炉和煤气灶。倒是很快就找了十几个，把气量不足的暂时放弃。带走的几乎都是差不多满罐的气。
    蓄水罐两人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拿绳子一捆，关掉出入水口。三个一捆，然后串联起来丢水里挂船上飘着走。煤气罐满气的沉，漂不起来，他们就只能拿冲锋舟和橡皮艇载。
    收集完这波物资，天都快黑了。
    两人也不墨迹，快速检查捆绑好，便驾着冲锋舟就往小区里赶。9号楼有人大张旗鼓弄这么多物资回来，其他楼的人都看在眼里。
    等九北鸷和老赵回来，天都彻底黑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人，雪月清勾唇。
    九北鸷心突然变得格外柔软。当疲惫一整天回家，有个人在等你。这种久违的有家有亲人爱人的感觉莫名让人贪恋。
    他上前摸了摸她冰凉的小手，蹙眉“天冷了，别出门。”
    “就出来转转。”
    小姑娘声音轻轻地软糯糯的。仿佛一根羽毛挠进了人的心底。
    九北鸷突然好想抱抱她，可看自己身上脏兮兮的，雨衣还湿漉漉的，便只能歇了这心思。和老赵一起一趟趟的将煤气罐往楼上搬。
    等两人都上去后。李明浩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笑的和和气气的打招呼“九小姐。”
    “今天的租金送了吗？”雪月清撩了撩眼皮子，慵懒的问道。
    这眼尾微勾的模样儿格外撩人。
    李明浩眼眸微微深谙了一瞬，笑的有些尴尬“这不是今天忙，还没顾上嘛，一会儿我保证给您送过去。”
    “嗯。”
    见她似乎不太想搭理人，李明浩只得率先开口说明来意。他做出一副有些局促的模样，讪笑着问“九小姐，可不可以跟您打听一下，这煤气罐都是从哪儿找来的？”
    现在城里人都用天然气，电磁炉。这东西还真不好找。可是现在断电断气的情况下，这东西可就成了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了。
    “拿什么交易？”雪月清挑眉。
    见他一副诧异的模样，她嗤笑“你该不会以为买消息不花钱吧？”
    李明浩沉默。他还真这么想的。现在但凡没抓在手里的东西，在其他人看来都是无主的，又不会跟她抢，完全没必要这么防备。
    “那您看？”李明浩知道现在一切以物资为主，其他的都可以暂时忍耐。
    “20斤粮食。就告诉你。毕竟今天这可是我们和搭档一起弄得，没道理我卖消息不给搭档分好处不是？”
    李明浩按捺住想骂娘的冲动，这女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外边儿现在搜物资也不容易，眼见着一天比一天搜集来的东西少了。他心中也有些焦虑，怕是以后再搜集物资就只能去更偏远的地方了。
    没办法，只能答应“行。”
    “连带着今天的租金都给我，我就告诉你。”雪月清懒得跟他废话。
    李明浩一咬牙，点头“行，九小姐稍微等一下，我这就去取。”
    雪月清眯了眯美眸，看着他上楼。眼底划过一抹深思。这么多天都没见到过另一个楼管呢。
    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