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误别拿受伤做借口，不能上就别上。”文佳佳格外严肃。
    艾丽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什么。
    前排的袁洁眼中闪出一半愤怒一半担心，愤怒孟清没准备好就上，可更担心女孩会受伤。
    场上，孟清忍着恶心一步步下场，她眼前一片黑暗，甚至找不到方向。
    过了好久，世界渐渐清晰。
    大屏幕上红色分数格外扎眼，女孩看了好久。
    8.9分。
    在所有比赛中，世界赛规格极高，所有运动的平均分都在九分以上。
    最差的也是九点零几，不仅是对运动员的肯定，更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市比赛平均分一般在七点多，省比赛是八到九之间，全国在九分以上。
    那世界赛当然更高，一个8.9像一巴掌狠狠打在女孩脸上。
    观众席又是一阵唏嘘。
    孟清瞳孔光渐渐涣散，她愣神许久才下场。
    路过选手区，没有一个人注意孟清，在她们眼中孟清就像透明人一般。
    没人会在乎对他们没威胁的人。
    孟清怔怔来到裁判席，看着赵立权和罗言背影，她迟迟不敢走近。
    好在艾丽早早看见女孩叫了一声：“小清！”
    孟清扭头，机械版对艾丽摆手。
    艾丽：“来这坐。”
    孟清摇摇头，找了个没人看到的位置坐下，用帽子将头盖了个严实。
    罗言坐了很久，一直没等到孟清来找。
    他扭头扫视一周，眉头拧成麻花：“人呢？”
    赵立权不太开心，他双手抱臂：“谁？”
    罗言：“小清。”
    赵立权冷哼一声：“躲哪哭呢吧。”
    罗言不悦：“她不是那种女孩。”
    赵立权：“哪种？掉链子吗？”
    赵立权生气不奇怪，罗言太清楚体校教练是什么风格，尽管受过学校氛围熏陶，依然难改。
    教练都是以成绩论资，学生成绩越好辈分地位自然就高，走哪里都能抬头挺胸。
    若教练再急功近利些，很有可能不顾队员身体，把孩子当成训练和比赛的机器。
    赵立权虽然不是这种人，可心态难免受到影响。
    罗言冷冷开口：“赵老师，她是我徒弟。”
    罗言双腿交叠，双手交叉搭在膝盖，稍弯曲的脊背显得格外贵气，不可侵犯。
    赵立权一怔，“我太生气了，不好意思。”
    罗言眉毛上挑：“她能来代表学校比赛，是我同意的。”
    赵立权神色暗下，他明白罗言在警告自己，怪孟清就是在怪他，可是他怎么可能对罗言有意见。
    男人点点头：“是我激动了。”
    罗言不再说话，起身站起后往后瞧了瞧，随后朝着艾丽走去。
    “教练。”艾丽起身迎接。
    罗言：“孟清呢？”
    艾丽指了指最角落里的女孩：“那儿。”
    罗言眼角撇过，孟清小小一团缩在角落，和阴影融为一体，就差给她挖个洞钻。
    男人轻笑一声朝着孟清走去。
    文佳佳看着罗言不屑撇嘴：“真不知道孟清哪好让罗练这么关心，两人不会有一腿吧。”
    艾丽：“闭嘴，瞎说什么。”
    文佳佳：“切，吐槽一下不行。”
    艾丽摇摇头坐下，文佳佳的话在心中不停盘旋，她拍拍脑袋；“怎么可能，不会的。”
    另一边。
    孟清感觉身边多了堵墙，瞬间空气都不流通了，她微微睁眼侧身看去，随后转身窝回去。
    罗言双手抱臂：“你看赛场上是谁。”
    随着罗言的话，女孩把注意力集中在场地中央。
    是她！
    女孩微微眯眼，刚才提到的那个外国选手，卡罗拉。
    罗言：“你觉得怎么样。”
    孟清眉毛轻挑：“基本功扎实，个人风格突出，对于一个没有武术氛围熏陶的外国选手，水平很高，甚至能和我国一线队员齐肩。”
    孟清一点没有夸张，看着卡罗拉的动作，孟清感到几分熟悉，尤其是个人风格，似乎在哪见过。
    再加上卡罗拉突出的弹跳能力，她从一众选手里脱颖而出。
    罗言：“她是你青奥会的对手之一。”
    孟清一怔：“卡罗拉吗？”
    罗言点头。
    孟清不解罗言要干嘛，突然来这让她看比赛，可能是想让自己提前了解一下对手吧，
    孟清心中对自己说道。
    过了一会，罗言再次看向女孩，帽子将她脸改了个严实，罗言压根看不清。
    他继续说道：“卡罗拉也是从一个个小比赛出来的，苏语嫣袁洁她们都是，苏语嫣甚至在全国赛上失误，你知道的。”
    孟清皱眉：“我知道啊。”
    罗言：“林寻在拿冠军之前不知道输过多少场比赛，你清楚吧。”
    孟清依旧点头并没多语。
    罗言：“我在参加青奥会前受伤，甚至没参与比赛。”
    罗言嘴巴半张，这句话还没说完，两人眼神转了个满怀。
    孟清歪头：“所以呢？”
    罗言别过头，神情及其不自然：“所以别伤心。”
    孟清满脸诧异，罗言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在这婆婆妈妈唠叨一大堆，她有点烦。
    “我没伤心。”
    罗言冷哼：“那戴着帽子跟自闭了是的，窝在这自我反省呢？”
    孟清翻起白眼：“不是教练，我头晕啊。。。”刚下比赛的时候就感觉脑子不太好使，拼命记下成绩之后就赶紧来观众席休息。
    想好好安静一会，谁知道又来了个唠嗑的，说的每句话莫名其妙。
    罗言：“。。。”
    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又是给女孩说卡罗拉，又是提袁洁苏语嫣，就是为了转移女孩注意力。
    罗言最开始非常生气，气孟清擅自加难度。
    后来变成担心，担心她受伤，直到孟清一屁股坐在地上，男人松下口气。
    幸好，孟清没事。
    感看到孟清小小一只窝在这，想要训人的话硬生生吞回去，全变成怜惜。
    谁知道，费劲巴拉半天，孟清一点没难过。
    罗言瞬间丧失表情管理，嘴角耷拉下来，脸色差的要命。
    孟清实在不舒服，继续靠回闭目养神。
    罗言自己气了一会，余光看见女孩紧皱的眉毛，无奈叹气。
    “走吧。”
    孟清：“去哪？”
    罗言起身：“带你去看脑子。”
    孟清：“别闹，让我歇会。”
    罗言冷笑一声，俯身撑在孟清脑袋旁边：“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孟清突然睁眼，罗言一张极尽雕刻的面孔慢慢放大，她倒吸口冷气神志清醒一点：“真去看脑子啊？”
    罗言勾着嘴角：“你觉得呢？”
    孟清嘴角抽搐，推开罗言直直站起，又是一阵晕眩差点没站稳，幸亏罗言扶住她肩膀。
    孟清默默额头：“走！看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