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下？！”
    “不可能！从来没有过出圣阁忽然崩塌的事情发生！”
    “圣之所以称之为圣，就是已经脱离了普通修士的范畴，沧海桑田也不可能影响我们的地位！”
    “可是……她的出圣阁，确实毁了……”
    一群出圣境的修士，因为两名和自己境界相同道友的忽然陨落，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修为跌落，在他们看来，已经是极限了。
    怎么可能……还会倒回卑今境？！
    无数资源堆叠，多年苦修打坐，顷刻间毁于一旦。
    没有一个人能受得了。
    忽然，一名孙家人喃喃道：“孙清燕的出圣境理论，是‘由于光沿直线传播，所以一个物体想要没有影子，必须各个面都被光照到’。”
    然后，他又看向朱萧索：“而我刚刚‘验圣’时看到了他的出圣理论，是‘光在遇到障碍物时，传播方向会发生偏转’。”
    “该不会是因为，他们两者的理论相悖，所以……”
    又有一名谪二家人说道：“谪二语的出圣境理论，是‘光沿直线传播，所以光系法术只能笔直打出，无法转弯’，同样与朱萧索的出圣境理论相悖。”
    程前隆面色也有些凝重：“两个理论相悖，那就只有一个人说的是对的。”
    “所以，出圣阁这是在修正之前的错误？”
    左江山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到：“我没想到，出圣阁居然还会有出错的时候。难道‘验真’通过后，并不能保真？”
    “大概是吧。”
    “可是……就算不保真，它当初也通过这些理论了，怎么能再收回呢？”
    谪七涛也道：“自古以来，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再要走的说法。这么做，也太离谱了。”
    “你们问我，我问谁？”
    程前隆望向朱萧索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就在这时，又一人忽然痛呼起来。
    “啊！！”
    接着，他又重复着刚刚谪二语和孙清燕的经历。
    出圣阁崩塌。
    好在这个人只有三百多岁，面容由青年变成了中年。
    他擦着嘴角的血迹，低声道：“我的出圣境理论，也与光沿直线传播有关……”
    身旁的人惊呼一声：“难道，今天所有出圣境理论与朱萧索相悖的人，都会崩碎出圣阁，跌落到卑今境？！”
    “可是，光沿直线传播，早就是修仙界公认的基础理论！这样一来，要伤到多少人？！”
    话音未落，又一人发出了痛呼。
    众人循声望去，本以为又是哪位出圣境的修士要身死道消。
    但是当他们看到修为跌落的那人之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成名已久，所以许多人都认识他，也与他打过交道。
    谪仙国神威军仅存的三名入神境将领之一。
    耿镇北。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入神了，怎么还会被清算出圣境理论？！”
    耿镇北感到自己的修为正在暴跌，惊慌失措。
    他是副位突破的入神境。
    程前鹏在飞升之前，为他打通了晋升入神境后期的瓶颈。
    所以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入神境五重。
    但是，他的修为已经跌落到了入神境三重，还有隐隐下跌的趋势。
    “他是入神境，还会被出圣阁影响？！”
    “就连入神境，都会被出圣境时期的理论反噬？！”
    “这……若是这样，谁能逃得掉？！”
    此时沐浴在青光之中的朱萧索，修为已经快要提升到出圣境二重。
    但是，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欢喜。
    仍然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吸引着注意力。
    遥遥望着张皇失措的耿镇北，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要凭借入神境的修为，压制住体内不安躁动的灵气。
    但这似乎是在与天道法则做抵抗。
    无异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
    耿镇北浑身都在抽搐，额头青筋暴起，似乎十分痛苦。
    “啊！！”
    他最终还是失败，暴喝一声，十分凄凉。
    随后，他的周身也激出了一片片金光。
    与之前几人一样，那金光化作出圣阁，轰然崩塌。
    不同的是，耿镇北的修为没有继续下跌。
    停留在了入神境二重。
    可他依旧面色骇然。
    程前锦见状，上前问道：“耿将军，怎么样了？”
    耿镇北嘴唇颤抖，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经脉尽焚……我的丹田全毁了。”
    “恐怕……此生无法继续修炼，神法威力，也只能是之前的五成……”
    程前锦虽然刚刚主位突破了入神境，可独木难支，依旧需要几位效忠程家的入神境将军维持局面。
    听到耿镇北实力大减，他立刻问道：“耿将军，不能重塑出圣阁么？”
    耿镇北摇摇头。
    “我是入神境修为，入神台已经融入我的身体。若想重塑出圣阁，我必须自毁入神台，将修为散去，重回卑今境。”
    “这……”
    程前锦震惊不已。
    刚以为有点起色，却又痛失左膀右臂。
    接着，陆续又有出圣境修士的出圣阁崩塌。
    年岁较大的，直接化作一堆骸骨。
    尚有寿元的，则只是变老许多。
    由于“光沿直线传播”的理论深入人心，早就成为修仙界衍生最广的基础理论之一。
    在这个理论之上做文章，修修改改，很容易就能得到一个出圣境的理论。
    所以，这些出圣阁崩塌的修士不止是来自谪仙国。
    也有不少来自尚玄国和昊元国。
    不过他们出圣的理论参差不齐，能够解除的出圣境瓶颈也不一样。
    出圣境能修炼到几重，完全取决于出圣境理论的质量。
    像孙清燕的，就足以突破到出圣境大圆满。
    而谪二语的，只能突破到出圣境六重。
    不过，现在这些出圣境的修士都将有同一个归宿——
    卑今境大圆满。
    与他们这些修为跌落的修士，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孤独站在卑今试场地中，被一柱青光包裹、修为正在不断攀升的朱萧索。
    朱萧索的修为，正以惊人的速度提升。
    出圣境一重……
    出圣境两重……
    出圣境三重……
    而周边不断有修士的修为跌落。
    出圣境三重……
    出圣境两重……
    出圣境一重……
    就好像，他们的修为，是被朱萧索吸走了一般。
    一圣成，百圣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