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妖催促道：“你们到底答不答应？答应的话，就和我定下灵契。”
    “如果不答应，也别浪费我的时间，我这就走了。”
    杨岫道：“答应。不过灵契的内容，只是与攻打妖国相关，不要加一些有的没的。”
    “如果你们妖国不听话，非要进犯人族北境，我还是会出手。”
    “行，那就这么定了。”
    龟妖和杨岫在一旁，商定了一条灵契。
    朱萧索并不知道灵契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不过相信修为高深、阅历丰富的杨大婶，不会在这方面被一只龟妖钻了空子。
    “龟妖，说好了只是我不主动进攻妖国。你的灵契，怎么还包括我们两个不互相动手？”
    “还源境一旦出手，将会天下大乱。加上这一条，也是应当的。”
    杨岫轻轻一拂，撕碎了这份灵契：“可是，你明明已经无法出手了。怎么，还想跟我也来一出‘兵不厌诈’？”
    龟妖听后，露出了有些悔恨的神情。
    自己的底细，暴露得太早。
    导致无法再浑水摸鱼了。
    “龟妖，虽然我岁数小，你也别把我当成小孩。还是不要耍什么心机为好。”
    杨岫又否决了几份龟妖凝出的灵契。
    龟妖也有些不满。
    但她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只能尽量妥协。
    别的不管，先保住妖国再说。
    杨岫和龟妖讨论许久，最终将灵契的范围仅仅圈定在杨岫不主动进攻妖国之上。
    代价是龟妖必须回答朱萧索的三个问题，且答案不得有假。
    龟妖对于这个灵契的结果，并不算满意。
    奈何杨岫死活不肯松口，咬定了三个回答只值这个条件。
    龟妖思来想去，回答三个问题终究不会让自己损失什么。
    便也只好答应了。
    完事之后，一人一龟回到了众人身前。
    杨岫冲着朱萧索轻轻点头，示意他事情已经妥当。
    朱萧索看准龟妖的位置，仍然小心谨慎地将自己身形隐藏在秦疾身后。
    “龟妖，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你问吧。”
    “还是刚刚的那个问题。在你万年以上的记忆中，是不是只有以普通入神理论的修士，入神台会出现崩毁的现象。而用万适入神理论的修士，从未出现过崩毁之事？”
    龟妖听后，缓缓点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只见过银色入神台入神的修士，入神台崩塌。”
    其他修士听见龟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都心思百转。
    在众人的印象之中，万适入神理论和普通入神理论唯一的区别，就是对于可以利用该理论入神的修士进行限制。
    万适入神理论的入神台是金色。可以不管修士的流派、出圣理论，无视一切理论限制，让所有出圣境大圆满的修士都可以登上入神台。
    但是普通入神理论的入神台是银色。要求登上入神台的修士必须与这一理论流派相同，且出圣阁的理论与此理论相关。如果不符合，那么站上入神台的修士也会跌落下来。
    也正是因为以为入神修士流派理论的限制是两种理论唯一的区别。
    所以才给召唤金色入神台的理论，起名为“万适”，寓意天下万修皆适用。
    没想到。
    对于登上入神台的修士的限制，只不过是表象。
    原来两种理论的背后还有这种差别。
    万适入神理论，便相当于是不会被推翻的公理，以此入神之人可以继续修炼，高枕无忧。
    而普通入神理论，只能算是部分正确的发现，以此主位突破的修士，随时都可能被褫夺一切。
    龟妖与朱萧索的这番话，不久之后定然会传遍天下。
    可想而知，届时所有以普通入神理论主位突破的修士，都将日日忧心，夜不能寐。
    就算是在现场，一群返本还源境修士，也表现不同。
    秦疾、程明雪和杨岫三人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轻松之意。
    他们三人的入神理论都是万适入神理论。
    按照龟妖所说，在他绵长的寿命里，从未见过万适入神理论的入神台崩塌。
    也就是说，他们的修为，大概率不会受到影响。
    其他返本境修士，则神色各异。
    有的修士听后面色平缓，有的修士则忽然皱紧了眉头。
    朱萧索的这一问题，让“无所谓万适入神理论还是普通入神理论，只要入神就行”，这一深入修仙界人心的理念，轰然倒塌。
    普通入神理论主位突破的修士，与其他正在研究相关理论的修士，立刻成为了尖锐的矛盾对立面。
    众人知晓，未来定然会因此而引发新的争斗。
    不过朱萧索没有闲心去想这么多。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自身的麻烦。
    回答了朱萧索的问题后，龟妖转而问道：
    “朱萧索，你从未见过入神台崩毁的情景，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件事。不过是猜测罢了。”
    “猜的？”龟妖听后，鼻息呼出一股长气，不知道在思考何事。
    朱萧索又看向来找自己麻烦的三名入神境修士。
    有两人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似乎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体面地溜之大吉。
    看得出来，他们俩应当是以万适入神理论主位突破的修士。
    但还有一人，面如土灰，形容枯槁，仿佛将死之人一般。
    不用说，他应当是普通入神理论主位突破的修士。
    两名无后顾之忧的修士，冲着众人行礼：“是晚辈无知，打扰了诸位前辈的宝贵时间。还望恕罪。我们二人，这就离去。”
    “慢。”
    杨岫出声制止了两个想要离开的入神境修士。
    “我说过了要对你们进行惩罚，你们或许忘了，我可没忘。”
    说完，纤手一翻。
    两名入神境修士的修为骤然跌落。
    原本是入神境大圆满的修为，如高楼坍圮一般，层层掉落。
    不过是几息的功夫，就变成了入神境一重。
    而两人的相貌，也肉眼可见地苍老了少许。
    不过好在他们的寿元并未超出入神境一重的上限，所以性命无虞。
    他们二人眉眼之间尽是倒霉的神色。
    入神台崩毁件事本与他们无关。
    他们上来溜达了一圈，什么都没得到不说。
    修为还没了。
    不过，当他们看向身旁魂不守舍的入神境同伴时，倒觉得自己运气还好。
    终究不算倒霉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