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做孤的房中人

    一踏入望春台内,虞听晚便愣住了,这地方说一句穷奢极欲不为过。
    内里共有七层,阶梯盘旋而上,一进去便能闻到一股幽幽香气,只因望春台初建之时,便以掺了香料的涂料涂墙。
    阶梯宽阔,可以容纳一顶小轿抬上去,家仆见虞听晚模样憔悴,便请她进鎏金顶金丝檀木的轿子,一路抬上第七层。
    屋内早早备好了热水,几个婢女上前伺候她沐浴更衣,说话皆是小心翼翼,唯恐和她多言会招来祸事。
    虞听晚看着那些绣着莲纹的干净衣裳,脸色一白,认命地换上了,拉住一旁的婢女问道:“魏王呢?”
    她要问裴执,秋桃和皎月怎么样了,还有如意,不知道贤妃能不能护得住她。
    “姑娘,奴婢也不知魏王在何处。”那婢女见虞听晚想出去,拦住她道:“姑娘,主君吩咐了,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放您出去。”
    虞听晚惊怒交加,裴执想做什么?
    过去整整三天,裴执一次也没来望春台,虞听晚渐渐冷静下来,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捋了一遍。
    一个假冒的江陵侯,居然能有这么大的能耐,带走贵妃火烧皇宫,甚至驱动那么多顶尖高手甘愿一死,他背后的人是谁,想必裴执一定非常想知道。
    而如今,唯一可能知晓背后主使是谁的人,就是虞听晚。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其实可以和裴执谈谈交易。
    那些婢仆被勒令不许随意和虞听晚交谈,平素站在一边,好似泥偶。
    虞听晚走到她们面前,咳了两声道:“去告诉魏王,我可以告诉他,他最想知道的消息。”
    其中一名婢女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虞听晚一眼,随后便低头应是。
    过了约莫半个多时辰,那婢女回来,轻声道:“姑娘,主君说了,他现在不想见您。”
    虞听晚怔住,她没想过裴执会不想见她。
    “那他什么时候想见我?”
    “奴婢也不知道。”
    虞听晚也不想为难这些人,叹了口气,坐在榻边,觉得万分无趣。
    这三日,她不是没打听过外头的事,可这些人浑似哑巴,一句话也不说。
    “这里可有什么书?”虞听晚忽然问道,不给她说话,总不能不叫她看书吧。
    “有的,奴婢给您拿。”
    望春台的第三层到第五层皆是城阳公主当年所藏的书,虞听晚一听忽然感兴趣,她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自幼凡是读过两三遍的文章,皆能倒背如流。
    倘若她有朝一日能回到兄长身边,或许可以将那些孤本默出来,也算好事。
    在她困在望春台的半个月后,裴执终于来了,面色一如往昔,温润中透着冷淡。
    他凝神望向桌前的虞听晚,瘦了些,静静坐在那里,执笔思索,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听晚察觉到视线,连忙起身上前,迫不及待问道:“皎月和秋桃呢?还有我宫中那些宫人如何了?”
    “那两个和你一起逃走的婢女,如今在魏王府住着。”裴执看了眼自己被扯住的袖子,“她们还活着。”
    “至于漪澜殿的宫人,你是想说那个叫如意的?她如今在贤妃宫中。”
    “那就好,那就好。”虞听晚喃喃,忽而想起什么,有些警觉道:“殿下有没有骗我?”
    “何必拿这点小事骗你。”裴执神色未变,“先前你要告诉孤,孤最想知道的消息,倘若你说的合孤的心意,或许你能和她们见一面。”
    虞听晚眼前一亮,有些紧张道:“你不是想知道,江陵侯背后的人是谁么?”
    裴执果然收起笑意,“说。”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这几日细细思索编出的谎言,一字一句认真道:“是梁王世子——”
    裴执“呵”地轻笑一声,语气中带了浅淡的讥讽,“梁王世子与你素未谋面,他会为了你冒如此风险?”
    “谁说我与他未曾见过,说起来,我与他缘分不浅。”
    裴执脸色阴沉了些许。
    “魏王,我母亲的祖籍在江夏,幼时,我曾随母亲前去探亲,正巧碰见先魏王与梁王混战,那时的梁王世子还年少,围困所有乡绅府邸后,一眼便瞧见了我,逼迫我外祖和母亲答应,等他成年后便来接我。”
    此事的确是真,此后虞听晚便再未去过江夏,她身处青州,梁王世子也没法越过淮水捉走她,加之金陵党争激烈,世子为笼络当地大族,早早娶了吴兴顾氏的嫡女。
    世子和世子妃感情并不好,这几年,梁王世子不停地抬妾室进门。
    “他如今已经娶妻。”裴执手中的瓷盏近乎要碎裂,“又凭什么念着一个后妃。”
    虞听晚沉默片刻,“自然是因为我容貌出众,叫他念念不忘。我方才所言,悉数为真,殿下自可派人去江夏打听。”
    幼时,算命的便说虞听晚的命数贵不可言,当初困于江夏时,那些乡人见梁王世子相中了她,皆以为她命格贵是因能攀上世子。
    裴执嗤笑一声,“长安乃孤掌中之物,你以为那个所谓的江陵侯做的很隐蔽么?”
    他的确费了不少心思追查,也承认此人若在他手下,实力可与赤影比拟,可惜偏要与他作对。
    “孤查到了他背后的主子,和金陵沈家有关。”
    沈家和梁王世子,可是结了不少梁子,一直在鼓动梁王另立世子。
    虞听晚一时冷汗涔涔,正要开口辩解一二,便见裴执倾身,两人的距离一下近的不正常。
    “孤往日倒没瞧出来,你竟这般会撒谎。”裴执语气中的恼怒快要压抑不住,“不过,你还有别的方法,让孤对你满意。”
    “殿下,是想要我做什么?”
    裴执抬眼直勾勾盯着她,语气倨傲,仿佛施恩。
    “做孤的房中人。”
    她是不是听错了?虞听晚一双眼睁大,难以置信地起身,手边一支笔滚落在地。
    “殿下,我是后妃。”
    裴执漫不经心道:“那又如何?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虞贵妃了,长安城中人人皆知,贵妃死在了大火里。”
    “你……”虞听晚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你分明说过对我无意,你想借此折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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