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节

    白虎急步走出府门,见天色迎黑,叫上车马直驰武安君府。庞葱迎出,带他直入客厅,安排他坐下,自去书房禀报庞涓。
    不一会儿,庞涓急步走来,未至客厅,声音已传进来:“小弟,许久不见,是哪阵风儿吹你来了?”
    白虎起身,抱拳应道:“小弟刚巧路过这里,思念大哥,顺道进来看看。”
    “大哥也是,前日与你嫂子说起你家,你嫂子甚是喜欢小起儿,定要大哥寻个好天气,说是过去望他。”
    “谢大嫂了!”白虎略顿一下,转过话题,“孙将军如何?”
    “唉,”庞涓叹道,“大哥换过几个医师,日日换药,外敷内用,孙兄伤口上的红肿只是不消。大哥愁坏了,正寻思再换医师呢!”
    白虎不无焦急,点头道:“嗯,大哥忧的是。刑死之人,多非死于行刑,而是死于刑后脓疮。好在孙兄有大哥照料,小弟略有所安。孙将军这阵儿如何?小弟既已来了,也想望望他去。”
    “孙兄习惯日落而息,这阵儿定是睡下了。”庞涓截过话头,“小弟若是无事,大哥陪你随便走走。待会儿酒食上来,咱兄弟喝上几爵如何?”
    “这敢情好!”白虎笑道。
    庞涓吩咐庞葱安排酒食,自与白虎信步走去。二人沿着院中小路转有一时,眼见将至后花园处,庞涓却顿住步子,拐向另一条小径。
    白虎笑道:“大哥的后花园,小弟也是久未来了,何不进去走走?”
    庞涓当即拦住,笑道:“大冬天的,雪尚未化,满目萧杀,花园里最是伤感,小弟还是不要看了。”
    白虎不好再说什么,跟随庞涓沿另一条小路转回客厅。
    也是冤家路窄。二人走至账房处,忽见一人兴高采烈地走出账房,后面送出一个声音:“苟仔,家老说了,只能予你五金,若是再赌,分文没有!”
    苟仔回头大叫:“叫唤个啥,爷晓得了!”
    苟仔话音落地,刚走几步,迎头碰到庞涓、白虎。
    苟仔见是庞涓,惊惶失措,结巴道:“大……大将军!”
    天虽苍黑,但在西天余光的映射下,苟仔脸上的那道疤痕仍见分明。庞涓、白虎皆是一震,庞涓虎起脸来,冲他骂道:“还不快滚!”
    苟仔屁也不敢放一声,垂头沿着白虎他们走过来的小径急急溜去。
    白虎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庞涓叫道:“小弟!”
    白虎似是没有听见。
    庞涓提高声音:“小弟!”
    白虎打个激灵:“噢,走神了。大哥,此人是谁?”
    “一个畜生!小弟,走吧,酒食想是备好了!”
    白虎顿住步子,揖道:“小弟想起一事,急需回府一趟,此酒明日再喝如何?”
    庞涓略怔一下,回揖道:“小弟既然有事,大哥就不强留了!”
    庞涓将白虎送至府门,早有车马候着。
    白虎回身揖道:“大哥留步,小弟改日再来拜访!”
    庞涓回礼道:“小弟慢走!”
    望着白虎的车马渐走渐远,庞涓脸色一沉,急至后花园,来到苟仔的小院,却已不见苟仔。询问婢女,婢女也是不知,只说他拿上金子,从后花园的偏门溜出去了。
    庞涓忖思有顷,召来庞葱:“葱弟,苟仔哪儿去了?”
    庞葱挠头道:“葱弟不知。迎黑时,账房找我,说他急支十金。十金是笔大数,但他是大哥看重的客人,小弟考虑再三,就让账房暂先支他五金,待禀过大哥,另外支他五金。”
    “哼!”庞涓怒道,“这个畜生,还真是活腻味了!”
    “大哥?”庞葱不解地望着庞涓。
    “葱弟有所不知,”庞涓解释道,“此人本是左军司库,因痴迷赌博,私卖粮草,犯下不赦死罪。军中事发,此人跑至大哥帐下,乞求大哥活命。也是大哥爱惜人才,念他屡立战功,这才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藏他在此思过,欲待军中风头过时,另外委他一个差使,使他戴罪立功。谁想这畜生不思悔改,赌病又犯,还敢支钱去赌,叫大哥如何容他!”
    “唉,”庞葱追悔起来,“都怪葱弟疏忽,不曾问他一问,这就支钱了!”
    “此事与葱弟无关!”庞涓安慰他道,“只是——这畜生如此抛头露面,却于大哥不利!”
    “哦?”
    “大哥在军中享有盛誉,若是三军将士知晓大哥包庇、窝藏贪犯,凭大哥长一千张口,也是解释不清。三军失治,大哥失威,如何再去号令?”
    听闻此话,庞葱自也感到事大,急问:“事已至此,如何是好?”
    庞涓对庞葱耳语一番,庞葱连连点头。
    白虎脱身,急急回到司徒府中,召来府尉及众捕卒,嘱道:“画中之人已现身,若是不出本府所料,此时正在赌馆!你们马上前去,务必生擒此人!”
    府尉领命,急带数十捕卒,一阵风似的卷至那家赌馆,将之围个水泄不通。府尉带人闯入赌场,场中赌徒不知发生何事,各寻角落,瑟瑟发抖。
    府尉寻不到苟仔,叫出掌柜,出示画像,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掌柜看一眼画像,点头道:“回禀官爷,此人唤作疤脸,馆中之人俱认得的。后晌疤脸输掉十金,方才又持五金来,却待要赌,被人叫出去了。”
    府尉急问:“何人叫他走的?”
    掌柜略略一想:“好几个人,站在门外,因天色苍黑,在下看不清楚。”
    “几时走的?”
    “刚刚走的。”掌柜指着几案上的一只茶碗,“官爷请看,他的茶水尚是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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