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方忐忑不安的跟着妈妈回到家里，他已经做好了，被暴揍的准备。
    他们一同进到堂屋，墨莲娘伸手抓住玉方的衣服，吓的玉方哆嗦着往后撑。玉方的秋衣领口被拉的老长了，他的整个肩膀都露出来了。
    墨莲娘清楚的看到玉方的肩膀红肿的厉害，勒痕最深处已经破皮了。墨莲娘用手轻抚玉方的肩膀上的伤，玉疼的一咧嘴。
    墨莲娘心疼的问道：“疼吗？”
    玉方夸张的喊道：“疼！ 疼！疼！”
    墨莲娘生气的说：“疼也活该！”
    玉方低下头，等待着妈妈的雷霆之怒！墨莲娘静静的看着儿子，玉方被看的很不自然。
    玉方说道：“妈，你要打就赶快打，你这样看着我，我更害怕！”
    墨莲娘说道：“你也知道怕啊！有学不上去拉胚。拉胚大人都受不了，你一个十二三的孩子，去拉胚！…”
    墨莲娘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她是真心疼玉方。这么小就一声不吭的去拉胚。她更想知道，孩子为什么这么选择！
    墨莲娘问道：“说吧，为什么？”
    玉方低下头，不说话！
    墨莲娘生气的吼道：“快说啊！为什么不上学？为什么去拉胚？”
    玉方说道：“你打我吧！打完了事！”
    墨莲娘气的脱掉鞋子，在玉方的屁股上狠狠的摔了几下。
    墨莲娘吼道：“说不说，为什么不上学？为什么去拉胚？”
    玉方耿着头说：“您继续打吧！打到您消气为止！”
    墨莲娘气的又在玉方身上狠狠的摔起来，边打玉方边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不说？”
    玉方咬着牙，重重的泼鞋落下，他既没叫也没哭，就这样默默的承受着。
    墨莲娘停下动作，坐在椅子上呜呜的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为什么这么嘴硬？！为什么要挨死打啊！”
    墨莲娘越哭越伤心，说道：“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妈妈了，连一句实话都不跟我说了。你姐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玉方看着妈妈这么伤心，心里也不好受。当他听到妈妈说自己和姐姐一样不懂事时，玉方忍不住的说道：“我和姐姐不一样。”
    墨莲娘说道：“有啥不一样，她有学不上，你不也是不上学吗？”
    玉方：“姐姐不上学是自己不想去。我不上学，是因为…”
    墨莲娘低下头，缓和的说：“是因为什么？”
    玉方想了想说道：“妈，我学不会，三年级我都上三年了，今年开学我还没有升级还是三年级。我姐只比我大一岁，她都该上初中了。我还去上三年级，我真没脸去了。”
    墨莲娘想想也是，说道：“我跟校长说道说道，让你上四年级吧？！”
    玉方有些急躁的说道：“妈，你不懂，我是真的学不会，不是上几年级的问题。”
    墨莲娘：“你说了，我不就懂了！”
    玉方：“在学校里我学不会也是浪费时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学校。”
    墨莲娘：“那你就去拉胚挣钱？”
    玉方：“我也想出去挣钱学手艺，当看到你因为姐姐偷跑出去那么伤心。现在我年龄小，出去也找不到好工作，我就放弃出去了。我也不想在家当米虫，就来窑厂上班了。”
    墨莲娘伤心的说：“傻孩子，现在可以上学时，你不上学，将来你会因为没有学问吃苦的！”
    玉方：“我不怕吃苦，我怕别人笑话我笨。”
    墨莲娘：“你如果真的不上了，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玉方：“我不后悔！我想去学手艺！”
    墨莲娘心想：“孩子说的也有道理，在学校混日子也是浪费时间，玉方三年级都上三年了，再上也没有意义，不如让他跟香莲一同上北京，姐弟两个人还有个照应。”
    墨莲对玉方说道：“我和你爸爸，准备让你姐去北京找桂香。不如你和姐姐一起去吧！”
    玉方:“桂香姐在北京是做什么的？”
    墨莲娘:“她做小吃的，你们过去可以跟她学手艺，学着做生意！”
    玉方:“好，我去。”
    墨莲娘:“你桂香姐不要外人跟她学，就你姐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现在还没有跟你姐姐说呢。”
    玉方:“你跟姐说说呗，她肯定会去的。”
    墨莲娘:“不见得，她的主意正着呢。如果她不去，我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
    在屋里偷听的香莲从内屋跑出来，急切的说到:“我去！妈，我愿意去跟桂香姐学手艺！”
    墨莲娘听了香莲的话，心里一下子像被掏空了似的，顿时感觉到心里空落落的！想想孩子大了，肯定是要飞的，就忍痛说:“你们两个人准备一下，过几天送你们去北京！”
    玉方和香莲兴奋的说:“好！”“好！”
    谁也没有注意到，墨莲娘内心有多失落！
    三天后，香莲和玉方要走了。
    墨莲娘:“把这个被子也塞在布袋里。”
    香莲:“妈，不是已经装过两个被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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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莲娘：“北京冷，到哪别冻着了。”
    香莲：“桂香姐说了，她那里有被子，不用带被子，她说路上不好带。”
    墨莲娘：“你们两个去，得铺两床被子，你姐家能有多少多余的被子？”
    香莲：“桂香姐说不够用，再买就是了！”
    墨莲娘：“出门在外，省点是点。能不给你姐添麻烦的就别给她添麻烦！”
    玉方：“妈，桂香姐又不是外人？”
    墨莲娘：“她已经出门了，她也有一家人。你再大点就懂了，听我的话就行。”
    墨莲娘拿出二百块钱，装在袋子里。然后把袋子用线缝在香莲外套内侧。
    墨莲娘一再嘱咐香莲：“除非必要，不要去掏钱，万一需要掏钱，要背着点人，别让小偷惦记上了。”
    封建已经套好马车，车上已经装了好几个大包小包。还在等着她们娘几个收拾东西，等的都着急的。
    封建说：“提前几天就开始收拾了，咋还是收拾的没完没了的。”
    墨莲娘：“好了，好了，这就好了。”
    玉方和香莲上了马车，墨莲娘说：“到了之后，记得给家里来个电话！小卖部的电话，你们记住没有。”
    香莲：“记住了！记住了！”
    玉方：“妈，放心吧！我们走了！”
    墨莲娘和墨莲站在门口，看着马车越走越远。墨莲娘还在看，不舍得回去。
    墨莲拉拉妈妈的手说：“妈，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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