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莫名其妙的话，艾子墨从怀里拿出装药的瓶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倒进嘴里。
新一轮的循环开始了。
时而瑟瑟发抖，时而大汗淋漓，皮肤在苍白、红润、紫黑中轮替。
“谁要抓他？”知秋问道。
细致入微的观察着，艾子墨坐在原地，全身紧绷，体内稀薄的灵力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运转着。
服下的毒药足以毒死一万个艾子墨了，他却依旧活着，这已经不能用奇迹来形容了。
毒药有七成闻所未闻，丹心笺一一做出解释，相比之前速度慢了许多，答案很概括，而且比较模糊。
混沌天浮虚地。
知秋第一次听到这个古怪的名字，脑海忽然出现莫名其妙的感觉，只有短短一瞬，什么也没有抓到。
谁也没有注意到，知秋眸子里急速消散的金色光芒。
“混沌天浮虚地”是毒药的产地，应该也是艾子寒口中那个古怪诡异世界的名字。
刚才的判断出现很明显的错误，艾子墨服下毒药有着极其可怕的毒性，任何一粒都会造成难以想象的灾难。
假如投入北冥州的河流中，毒性会极速的扩散，只需要一天时间，所有河流以及土地全部附带毒性，千年不灭。
那枚小小的药丸已经不属于凡物了，应该归类于大规模毁灭性武器。
关于混沌天浮虚地的介绍少之又少，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丹心笺做出的解释虽然少，但很全面，给人的感觉就像丹心笺并不太了解那个世界。
艾子墨眼底的厌恶与畏惧越来越浓，身体持续紧绷，仿佛用尽全身力量去躲避追捕。
“贪人中的药贪。”
药瓶紧紧握在掌心，观察了片刻，艾子寒才开口。
“天生对待药物贪得无厌，那种狂热你无法想象。”
“那还吃毒药？”
知秋疑惑的问道。
毒药不也算是药物的一种吗？
难道“药贪”是为了抢夺艾子墨手中的毒药？
直接给他就得了呗，何必承受这种痛苦呢，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吃毒药是为了活命。”
艾子寒满脸认真，丝毫没有开玩笑，或者胡言乱语的表现。
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如果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知秋上去就是一脚，或者直接将他扔出去。
“药贪并不用丹炉炼丹，而是把神佛魔的身体当成丹炉。
被药贪抓住，三年之内是不会死的，只会在死亡的边缘徘徊，在极致的痛苦与快乐中循环，任何坚强的意志也会完全摧毁。
三年之后彻底沦为药引，成为药引的同时也变成了丹炉，之后会发生什么，你应该会明白。
药贪会狂热的追捧某一种药物，抓艾子墨的药贪并不喜欢毒药，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保命。”
经历痛苦的艾子墨嘴角微微上扬，艾子寒顺利捕捉到，拿出红色小药丸塞进艾子墨的嘴里，“大笼屉”再次降临，白色蒸汽迅速弥漫。
“那家伙应该走了，过段时间他还会出现，越来越频繁了。”
众人听后心里很不舒服，殷然青和牛靳彩以前也听过类似的事情，剿灭邪教时，听说变成了眼见为实。
以人为器，炼制蛊毒的例子在邪教里屡见不鲜。
女武者们阅历不够，满脸煞白，嘴唇发抖。
对于江湖的险恶还停留在尔虞我诈、刀光剑影的阶段，完全不知道阴暗的角落里正发生着远超她们想象的可怕。
对于这样的结果，知秋倒不是很惊讶，只有深深的无力。
世间险恶不外乎那几十种，他见过太多太多，当然也用过很多。
“你们是什么？”知秋问道。
既然他们来自“混沌天浮虚地”，自然也是人、神、佛、魔其中之一。
“在北冥州里我们是人，在那里我们叫神。”
艾子寒表情古怪，眼底却爬上一抹异样的光芒。
似仇恨，似厌恶，完全没有因自己是神族而自豪，相反想要极力抹除这种身份。
“那个世界分善恶吗？”
艾子寒平静的摇头，“真善与真恶同样稀缺，只有无尽的背叛与杀戮，但能看到许多伪善与伪恶，每个人只做利于自己的决断。”
“还真是将弱肉强食发展到了极致。”
嘴角勾勒出一抹轻笑，知秋目光由近及远，停留在湛蓝色的九天之上，哼笑一声，收回目光。
“你们来北冥州多长时间了？”知秋问道。
心里却在盘算其他的问题，既然他们能穿越到北冥州，是不是代表其他种族也可以穿越？
会不会北冥州已经存在很多“人神佛魔”？
那其他界域呢，幽丘大陆是不是也存在很多？
“按照你们的时间算，应该有，”艾子寒想了想开口说道，“一万到一万两千年了。”
知秋表情没什么改变，毕竟认识李梦然之后，随随便便一个约定就是一万年。
对这些老怪物来讲，时间是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反正不能在他们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其余人倒吸凉气，满脸震惊，一万年太久远了吧，天境宗师也不过有千余年的寿命，谁也无法阻挡时间的威严，无论多么留恋，最终也会化作黄土一抔。
“你们怎么穿越的？”
这是知秋最关心的问题，北冥州有特殊法则存在，不代表其他地方也有。
如果某天突然出现一个强大到无法抵抗的东西，那将是多么无奈、多么悲哀的事情。
“忘记了，或者说我们也不知道。”
艾子寒的回答令人费解，张了张嘴，最终只无声的叹了叹。
他或许在撒谎，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有他自己知道。
知秋接着问道：“那你们的境界是什么？”
艾子寒摇摇头，“这很难定义。”
思索片刻，再次开口，“以化神境为例吧，就把它当做一。”
“刚开始都是一，吃掉对方就变成了二，吃掉二以后就变成了四，吃掉四变成八，以此类推。当然还有各种各样增强实力的办法。”
“那个世界不存在时间，四个种族存在了很久，按照你认知的时间推算，至少经历了百亿年吧。”
百亿年？
知秋多多少少受到些冲击，转念一想，天道在里面掺和，好像又变得合情合理了。
萧瑟的风吹的正紧，四周静悄悄的，知秋将凉茶泼到地上，为大家重新倒上茶水。
“总这样以毒攻毒也不是个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