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外姓人

    陌生的触感,陌生的环境,宋朝清醒过来有一些懵,身上不着一物的不安,立刻让她警醒捂紧手中的被子。脑中的记忆还停留在婆婆递给自己的橙汁上,怎么就光溜溜躺在别人的床上。
    “醒了”
    屋子里的男人显然等了她很长时间,不耐的关上手中平板电脑。权少顷怎么会在这里,失去记忆的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宋朝晃晃脑袋努力回想着。
    权少顷抓起沙发上准备好的衣服丢了过去“不用费那劲了,另一个男主演就在门外,你去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安德海这一晚可是遭了大罪,身上的肋骨大概是被权少顷那脚踢断了,疼痛伴随着高烧,整个人跪在地上是迷迷糊糊。
    开门的声音将他惊醒,一看出来的是权少顷,立刻打起精神。权少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下楼离开了。
    片刻之后,宋朝穿好衣服开门,看到满脸红潮,随时都会晕过去的男人,心生疑窦。
    “宋小姐,你是天生的克星,你可是害苦我了”
    安德海一见是她就开始哭诉,虽然他没有真的掉眼泪,那种比死了亲妈都难看的面色,着实让人觉得他的心中在滴血。
    安德海动了动,想从地上爬起来,牵动断掉的肋骨,疼得他直抽气。
    “快来帮我一把,我的腿没知觉了。”宋朝连忙去帮忙,无奈他的腿已经麻木,只能帮他弄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坐着。
    “安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安德海喉咙处有血在翻涌,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短信功能“宋小姐,你自己看吧。”
    宋朝拿过手机,上面的信息是由她的手机发出去,可并不是她本人发的,看时间应该在她进入这间别墅之后。断句的方式她很熟悉,因为婆婆一直没学会用标点符号,她发信息所有断句都用句号。
    约定见面地点的短信,昏迷不醒的自己,还有床上那昭示情欲的玫瑰花瓣,宋朝感觉似乎吃到了一万只苍蝇那般恶心。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手中的手机摔在地上,宋朝为刚才的想法感到毛骨悚然,安德海看着被人摔烂的手机,心疼谈不上,心头涌上一种同病相怜的凄苦。
    “宋小姐,下次你坑人,能不能换一个人,你别看我浑身是肉,我身体是真的虚呀!”
    宋朝捂着胸口是一阵阵的犯恶心,顾不上地上惨兮兮的安德海飞奔下楼。安德海都看傻了,摔了他的手机就这么走了,没看到他是个病号还发着高烧,这是想整死他呀!
    宋朝回到家中,杜妈妈没事人一般摘着菜,宋朝一把抢过她手中菜丢在地上,怒声质问。
    “我是你儿子的老婆,为什么这么做?”
    昨天杜学智跑出去一夜未归,杜妈妈忧心忡忡,杜学智离开时说的最后一句话,刺痛了她这个做母亲的心,她怎么是在逼他,明明是在帮他。
    “那个男人不是你相好的,就当帮自己的男人,多睡一次算什么。”
    杜妈妈已经宽宏大量不去追究,宋朝和外边男人的事情,让她为杜家牺牲一回怎么了。
    比刀子更锋利的武器是人类的语言,外边人怎么说她,那是不了解宋朝的为人。共同生活多年的婆婆如此诋毁自己,宋朝瞳孔一震,心里连最后一丝侥幸都荡然无存。
    “我叫你妈,你脸不会红么,世上哪有婆婆给自己儿媳拉皮条。我如果是妓女,你儿子是什么,你这个当妈的又是什么。”
    宋朝嫁进了杜家,她就与杜家捆绑在一起,她如果是一个为了利益可以千人骑万人枕的货色,杜家岂不是那腌臜之地。
    “你自己下贱,不要拉着我和小志,母猪不落儿腚,公猪怎欺上身。”
    杜妈妈的话是越说越不堪,多年的教养让宋朝无法用这么恶毒的话回击回去。她看了一眼茶几上自己的手机,怕自己半路醒过来偷跑,连自己的手机都拿走了。
    “这个世界有一种公道叫做法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在当事人不同意或者失去知觉的情况下,违背当事人意愿发生关系,都叫强奸,我现在就报警将你抓起来。”
    宋朝拿起手机就要报警,天下再混的人都害怕警察,何况是杜妈妈这种窝里横的人。飞扑过去想抢她的手机,宋朝一把将她推开。
    “世间哪有告自己婆婆的儿媳,我都不计较你的事,你还想怎么样?”
    “我宋朝长这么大,行的端做的正,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做过对婚姻不忠的事情。”解开手机锁就要打报警电话
    杜妈妈急了,拿起厨房的扫把就冲她砸去“你这种女人,怎么不死在绑匪手里,那些绑匪也是没本事,竟然让你这样的女人跑了,还向外边打求救电话。”
    宋朝手上的动作一顿,身上就挨了几扫把,大山里的那段记忆她都快淡忘了,当初打出去的那通求救电话,也随着时间沉寂大海。杜妈妈口无遮拦的一顿乱骂,某些记忆被唤醒。
    宋朝一把抓住挥过来的扫把“那天接电话的人是你?”
    杜妈妈眼神一阵慌乱“什么电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叫了你五年的妈,你竟然想让我去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就这么恨我?”竟然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杜妈妈索性不装了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我辛辛苦苦将儿子养大,供他去读大学,就想他走出大山有个好前程。你呢,无父无母的孤儿,即没有显赫的家族,也没有钱有势的亲戚,你能帮我家儿子什么,就连给我杜家传宗接代都做不到,小志娶了你,这辈子倒了大霉。”
    在世间所有父母的眼中,自家的孩子永远最优秀的那一个,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孩子,这本是天性使然无可厚非。杜妈妈在杜学智身上寄托了他能力之外的期望,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结果,就将错误全都怪罪在无辜的宋朝身上。
    宋朝觉得杜妈妈是一个疯子“说到底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那虚无缥缈的高枝,弃我于生死于不顾,为了保全你儿子的工作,你将我送上另一个男人的床,为了可笑的杜家香火,彩凤也只不过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你这种人不配我唤你的那声妈字,口中说着天下最美好的情感,却干着最肮脏的事情,你不配成为一个母亲。你的良心腐烂不堪,只有监狱能清洗你一身的腐臭。”
    杜妈妈听不懂宋朝左一句腐烂,右一句腐臭是什么意思,她一心想把自己送进监狱里面,手上已经拨打了报警电话,那头传来接线员公式话的声音。
    杜妈妈彻底急眼了,扑过去就与宋朝扭打在一起,杜学智从外面回来,他知道婆媳之间的战争无法避免,没有想到会如此激烈。
    杜学智忐忑不安的回到家,一开门就看见了堪比世界大战的婆媳战争,冲过去就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小志,快管管你媳妇,她要报警抓我”儿子回来了,杜妈妈底气就足了。
    宋朝不由分说,上前就给了杜学智一巴掌“我被送给别的男人的时候你在哪?”
    一句话万箭穿心,杜学智羞愧低下的头,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白,这事情他是知情者。宋朝对他们母子失望透顶,心脏似乎被打开了一个缺口,血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流。
    儿子被打,一向把儿子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杜妈妈哪还能忍“你凭什么打我儿子,要不是你跟那个男人勾勾搭搭,他能找我儿子的晦气。”
    宋朝又给了杜学智一耳光“以后你再说一句污辱我的话,我就打你儿子一耳光。”
    地上的电话接线员还在尝试沟通,宋朝甩开杜学智的手,捡起地上的电话“你好,我要报警,有人蓄意谋杀……”宋朝刚说上两句,杜学智抢先几步打掉她手中的电话,他不知道宋朝为什么说自己的母亲蓄意谋杀,宋朝如果想把母亲定义成一个杀人犯,自然会有人替她办这件事情,电话第二次掉在地上后终于摔烂不能再用。
    看着空空的两手,还有手腕处阵阵痛意,宋朝不可置信的望向杜学智。“七月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妈,她有病不能去坐牢。”
    “这个时候你还想包庇她,我在大山里九生一死,好不容易打出的求救电话,就是你这个妈接通后无情的挂断了,这是想让我去死呀!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她何曾想过放过我。”
    这件事情杜学智他并不知情,听到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杜妈妈可以在宋朝面前毫无避讳,在自家儿子逼问的眼神下有点胆恸了。
    “小志,不要听她胡说,我没有。”
    宋朝冷哼一声“这种事情,查一下当时的通话记录就可以,你也许不知道通讯公司有保留通话录音的习惯,只要我费些手段去查,哪怕当时你只发出了一个音,也能通过声谱确定身份。”
    通讯公司有没有保留录音的习惯,杜妈妈并不清楚,可她心虚呀!只要长了眼睛就会发现,她面上有明显的惧意。
    “人在做天在看,杀人未遂,非法代孕,蓄意迷奸,这三条罪足够你的晚年在牢里度过”
    醋泡姜的事情杜妈妈在警方那里留了案底,再来一回就是二进宫,罪上加罪非把牢底坐穿不可。宋朝心意决绝,杜学智眼看揽不住她,双膝跪地抬手就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七月算我对不起你,她是我妈,宁可我去坐牢,我也不能让她去呀!我求你,我求你放过她吧……”头碰到地上,一声声的恳求背后哀求声让宋朝收住脚步,她以为四年恋爱,结婚五年,九年的时间足以让两人有着紧密的情感联系,没想到在血缘亲情面前,她终究是一个外姓人。
    “上次你跪下来求我,这次还求我……”未说完的话中满是失望
    年前自己因为胃出血住院,那时杜学智舍下自己,带着杜妈妈回老家养病,她就该意识到自己是错付了。
    “你们母子真让人恶心。”
    扭开房门,宋朝多一分钟也不想与他们共处,开车像无根的浮萍在帝都的道路上瞎逛,不知不觉就开到了两夫妻刚结婚时租住的平房区。
    在他们租住的房子不远处有一家很小的超市,七八平方的店面只摆了些香烟饮料等一些快销品,超市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人很瘦却很白净。
    柜台上很干净,上面放了一个装满五颜六色糖果的罐子,收音机里面放着评书,老板躺在竹椅之上,手放在肚皮之上握着一柄蒲扇。如果硬说这个老人与其它老人有什么不同,他的手指纤细匀称,没花功夫保养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一双手。
    宋朝坐在车中,注视着对面昏昏欲睡的老人,抬起头将泪水强忍回去。那年母亲带着她回到大山中的外公家,从没有在山里待过的孩子,被半夜奇怪的叫声吓哭。
    母亲抱着她,指着外面漆黑的夜说道“囡囡,你要学会坚强,想哭的时候要学会忍耐。”
    一个六岁的孩子还不知道忍耐是什么,直到妈妈去世,外公也离开了她,外公尸骨未寒,就有人来抢外公留下来的族产,她哭着求那些叔叔大爷,却没有一个帮自己。弱者的泪水毫无价值,她学会忍耐,学会牙打碎了混着血往肚子里咽。
    在车里待了很久,直到她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宋朝驾车离开。夜里万家灯火,却没有一处是她的归属,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冲着夜晚中最热闹的地方驶去。
    夜店经理见到宋朝的脸,直接在心里骂了一声娘,这位姑奶奶来他这里准没好事,他的嘴像开过光。心里还没吐槽完,宋朝已经冲着巴台走去,开口就要了一杯烈酒。
    这位姑奶奶身上背着江湖令,别说那么烈的酒,就是含酒精的东西都不能给她,酒保照例热了一杯牛奶给自己。
    “酒保帅哥,人家都拿着酒谈笑风生,你让我拿着牛奶就勾搭男人么?”
    酒保不管那些,他只是按规矩办事,宋朝知道说不通,脚踩着蹬子就去抢巴台里面的酒瓶子,随便抢了半瓶就不撒手,酒保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打开酒瓶的盖子,宋朝就着瓶口就想喝,一只大手抓住她的手腕,使她动弹不得又不会感到疼痛。
    “这酒是用来调味的,喝起来不过瘾”拿过她手中的酒瓶交给酒保“把我存的酒拿来。”
    华小天在宋朝的身旁坐下,接过酒保拿来的酒,倒了一杯在宋朝面前的杯子里,这酒色泽鲜红,花香味浓郁。
    只是提鼻子一闻,宋朝就喜欢上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此酒入口甘甜,有好闻的花香,不像是酒倒像是一瓶果汁。
    “华少,你骗人,这不是酒,明明是果汁。”
    华小天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此酒的妙处需要细细品尝,像这般牛饮就浪费了。”
    看华小天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杯中的酒,宋朝又学着浅浅尝了一口,甘甜爽口花香浓得好像沉浸花海之中。
    “华少,你杀过人么?”宋朝突然问道,华小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用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酒杯。
    “你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恨到什么地步,才恨不得她去死。”宋朝低头看着酒杯,语气中满是悲伤。
    必竟叫了婆婆五年妈妈,宋朝无法理解,对一个管自己叫妈的女人,杜妈妈是如何下得去手。
    “一个人想杀另一个人,不必因为仇恨,也许只是人性中的贪婪。”仇恨这把火,燃尽激情,又有多少人可以坚守,只有贪婪才是推动人类不断前进的永动机。
    宋朝苦味一笑“贪婪?贪什么,贪我的房子,贪octobe这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司。”
    “气人有,笑人无,永远不满足手中所拥有的东西”华小天道出贪婪的本质,永远无法填满的欲望才是这类人恶的根源。
    宋朝又想喝酒了,拿起空掉的杯子递到华小天面前“华少再给一杯。”
    “这酒名叫美人面,寻常人不敢多喝,连我也每次只能喝一杯。”
    宋朝头有些沉,枕着手臂,扭头看向他“为什么叫美人面。”
    “因为此酒入口甘甜,后劲却十分足,凡是喝过这酒的人面色潮红,犹如绝世美人……”身边女人的呼吸越来越浅,就那般趴在吧台上睡着了。
    朱唇微启,双腮粉若桃花,华小天目光放柔,口中轻声说道“令人沉沦无法自拔”
    睡着的宋朝就像个没有防备的孩童,将酒再次交给酒保,华小天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在夜店每天都有人买醉,男人抱着喝醉的女人离开,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华小天的举动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
    抱着人华小天往酒吧的后门走去,一道人影拦住了他的去路,那个人没有说话,一身冷厉狠绝的气息,让人想起那把沉封多年,一出土仍然寒光森森的帝王之剑。
    “你们家爷知道去哪里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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