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转变

    其余两人也连忙附和:“就是啊,高山大哥,这麂子俺们不能要!”
    梁高山摆摆手:“别跟俺争了,大家都不容易,俺之前卖了一只野猪,家里够银钱熬一段日子。这只麂子,是俺的一片心意,你们就不要推拒了。不然的话,就是不把俺当兄弟了!”
    盛情难却,三人只好谢过梁高山,提着麂子跟上了大部队的脚步。
    梁高山独自留在这一带,挖了一点野菜,灌满了八个葫芦的水,洗干净带来的衣服,自己又跳进溪水里洗了个痛快,这才背起背篓,扛上锄头,快速的沿路返回。
    此时此刻,这一带就他一个人,万籁静寂的。离开的时候,草丛里突然跳出一只野兔,可把他吓得不轻,双腿都有一点发抖,连忙逃一样的离开了山林。
    两天之后,梁栋带着大部队,满载而归。
    从这一天开始,原本在村里很没有地位,很被人看不起的穷小子梁高山,忽然地位就变高了。但凡村里有什么大事,村长都要派人来请他去商议。
    梁高山受宠若惊,憨厚到近乎谦卑的笑容里,多了一份莫名的自信和勇气。
    父亲的变化,麦香看在眼里,心里很是安慰。
    村里的穷苦人家,如今都有吃有喝了,麦香就跟父亲商量:“爹爹,咱们去城里取五百两银子出来,将村子西边的的那座后山跟那五六亩荒地买下来,好不好?”
    梁高山:“买后山用来干啥啊?”
    麦香:“荒山可以种上一种叫苜蓿的草,牛和羊都喜欢吃,咱们可以把后山用荆棘和树篱圈起来,在后山上养羊和牛。那荒地也可以开垦出来,种青菜玉米什么的。”
    “苜蓿?你是从哪里听说的?”梁高山疑惑的问道。
    麦香:“就是上次咱们去县城,爹在药铺跟掌柜商议价钱的时候,俺听一个去买药的老爷说起的。”
    梁高山想了想,就憨厚的笑道:“也好,反正如今买一座没有什么树木的后山,也要不了许多的银钱,大概有个三百多两应该就足够了!”
    如今,家里有好几百两银子呢,也不差那几个银子。既然麦香想买,那就买吧!最关键的是,如今家里放了那存钱的凭证,他的心里老是不安心,生怕会招来贼人。不如,就依女儿的话,买下后山算了。花去三百多两,也还有许多。
    女儿控的父亲,并没有多想,就很爽快的答应了。
    当天晚上,梁高山就去找了两个关系很好的汉子,请二人第二天跟他一起去一趟县城。这二人就是上次去山里的时候,他分了他们麂子的那两人,一个叫田生,一个叫茂林的。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三人就出发了。另外,还带了一个小尾巴,自然就是麦香丫头了。她这是担心三人紧张过度,反而坏事,所以不放心,一定要跟去。
    果然,走在半路上,梁高山跟二人解释:“这次请你们陪同一起去县城,是因为俺要去钱庄取银钱,担心被坏人盯上。有你们二人在,俺也就放心不少。不过,等一会儿,到了前面的那片小树林,俺们还是一人准备一根木棍好了。”
    田生和茂林一听,整个人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田生:“去钱庄啊?那个地方,俺从来就没有去过,那可是有钱人去的地方。俺们这穷人进去,一定会引人注目的,是得小心一点!”
    茂林满脸的惊慌:“高山大哥,那棍子要粗一点的,不然的话,一旦遇上强盗,俺们可打不过人家!”
    麦香冷眼旁观,不禁摇摇头,好笑的道:“爹爹,叔叔,你们不要这么紧张!自然一点,装作啥事也没有,自然就没有人注意俺们了!你们这样紧张兮兮的,三岁小孩都会知道你们不对劲,身上不是藏了大量的银钱,就是藏了什么宝贝!”
    她的小嘴巴噼里啪啦的,说教了一通,总算把三人的紧张情绪给压制了下去。
    不过,大家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从钱庄出来,麦香就感觉到,后面跟了好几条尾巴。一直跟着他们出了城,来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几条尾巴就突然跳出来拦住了他们,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就狠狠的用匕首对准他们:“要钱还是要命?要命的话,就把身上的银子统统交出来!要钱的话,就等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梁高山和田生、茂林都惊呆了。
    麦香见状,顿时就着急了。
    这样子,可怎么行?性命攸关之时,发什么呆啊!
    情急之下,她迈步走向那大胡子,装作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大叔,银钱都在俺这里,俺给你就是了!”
    大胡子一听,顿时放松了警惕,脸上甚至还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把银钱都给我吧,一个铜板都不可以私藏,不然的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
    麦香靠近大胡子,手中一直紧握的木棍忽然对着大胡子,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
    大胡子感到不对,当即用手中的匕首去挡那木棍。不成想,小姑娘力大无穷,一棍子下去,竟然将他手中的匕首给打飞了。一阵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从他的右手蔓延到了全身。
    这一招,当即把在场的所有的人,全都震慑住了!
    麦香继续挥棍打下去,一边打一边大喝:“爹爹,你们还愣着干啥?打啊,手中的棍子是用来干啥的?!”
    梁高山一个激灵,猛然醒悟过来,当即红了眼睛,抡起手中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打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劫匪。田生和茂林也快速的反应过来,手中的棍子也没有闲着,同时各自挥向一个劫匪。
    麦香很快就放倒了那个为首的劫匪,接下来又盯上了一个牛高马大的匪徒,一边狠狠的打下去,一边给大家鼓劲:“爹爹,两位叔叔,不要害怕!狭路相逢,勇者胜!今天,不是我们亡,就是劫匪死!千万不要手软,对待恶人也无需手软!”
    这话,说得很及时!因为,茂林大叔看到对方满头是血的时候,就有点手软。因为手软,差点就被对方的匕首刺中,听了麦香的话,及时的警醒过来,连忙用力的补了对方一棍,打得那人晕了过去,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麦香很快又放倒了一个,梁高山三人也不甘示弱,先后放倒了一个。劫匪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憨厚的庄稼汉子,还有那个十来岁的瘦弱不堪的小姑娘,竟然也会如此的勇猛。
    惊诧加慌张之下,竟然落了下风。不过十来招,就被对方放倒了五人。余下的二人见势不妙,连忙撒开脚丫子,转眼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田生愤怒难消,要去追赶。
    麦香就连忙道:“田生叔,穷寇莫追!”
    梁高山和茂林也连忙附和,田生这才愤愤不平的罢手,三人合力将五个劫匪拖入路边的树林里,扯了藤蔓将五人绑在了树上。然后,扬长而去。
    四人飞奔赶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镇上。
    紫苏提议:“爹爹,这才既然来了,就买些粮食和盐巴回去吧!”
    梁高山:“好的呀,就听俺闺女的话!”果真按照紫苏的意思,买了二十斤上好的大米,一百斤玉米面,十斤绿豆,十斤黄豆。然后,又去卖猪肉的地方,买了五斤猪板油,三斤五花肉,几根大骨。
    一行人到了村口,麦香就做主,分给田生和茂林各十斤玉米面,一斤五花肉:“田生叔,茂林叔,今天辛苦你们了,让你们受惊了!这是俺们的一点心意,你们就收下吧!”
    二人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虽然打了一些猎物,但是也熬不了多久。也就都不矫情,很痛快的收下了。不过,却一个劲的夸麦香是个善良可爱的姑娘。并且,在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今后一定要跟梁高山更亲近一点,来往更密切一点。
    这家人,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都值得交往,值得真心对待!
    梁高山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的笑。那笑容是那么的灿烂,晃花了麦香的眼睛。
    村子西边的荒地和后山,一共花了三百五十五两银子就买了下来,甚至还办好了红契。如今村里穷,这贫瘠的荒地和荒山有人买,村长高兴得合不拢嘴。别说是三百五十五两银子,哪怕就是一百五十五两银子,他或许也会考虑卖出去。
    甘草很是惋惜:“唉,村里人的田地,半个月前都被地主家给趁机低价买去了大半。要是咱家早就有银钱的话,也可以趁机买上几亩上好的水田,实在是可惜啊!”
    几个小的也都跟着叹气,惋惜不已。
    老祖母却道:“趁火打劫,是要被人嫉恨的。这个时候占了便宜,日后就等于多了一个仇人,少了一个朋友!这种便宜,不占还是好的!”
    梁高山赞同的点头:“娘说的很对,这种便宜,还是不要占的好!不然的话,会是心里的一根刺。大家乡里乡亲的,有能力不帮一把,反而低价买了人家赖以生存的田地,实在不太道德!”
    华氏也赞同的点头附和。
    麦香微微笑了,这样淳朴善良的长辈,她很喜欢。
    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三天,村里就会组织大家去深山取水打猎。麦香家每次都是梁高山带着麦香和半夏一起去,都是去山里取水、洗衣服、洗头洗澡,然后挖野菜。回来的路上,在离家近的山里捡一些柴火回去。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熬过了一个月。这一天,终于迎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哇!下雨了!下雨啦!”
    欢呼声此起彼伏,整个村子都沸腾了!
    每家每户都全家出动,把盆子、桶,甚至大的碗碟,全都摆放在了庭院里。小雨也好,能装一点水,哪怕这水不太干净很多尘土,然而好歹可以用来洗脚洗澡洗衣服。
    麦香站在门前,看着那欢腾的场景,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下雨了就好,即便是小雨也好!只要开始小雨了,就会有希望。今天下雨,明天中雨,或许后天就是大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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