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霸气！”
    聂衍尘这番实在很有绝代高手的范儿，涂念没忍住，当众夸了聂衍尘一嘴，收到一群老伙计的眼刀。
    作为唯一能以肉身抗住聂衍尘威压的人，解文长怒声道：“聂宗主倘若真要这样护短，那从今往后碧海和积雪之间，也没有什么同气连枝可言了！”
    “呵，长老不提我险些忘了这茬。”
    涂念轻笑一声，面带戏谑地看向解文长，“若您碧海所谓的‘同气连枝’，就是无事则进、遇事则退，我觉得我们宗，倒也真不缺您这一口气、一根枝。”
    聂衍尘全然不知涂念这话的意思，听得一脸茫然，而碧海众长老听后皆是脸色一变，为首的解文长更是立时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眉尾轻挑，涂念站在聂衍尘身后悠悠吐字，“从前积雪神器出世，你们明哲保身，如今换作你们陷入同等境地，就想拉我积雪上战车。不是我说，你们碧海这算盘打得也忒好了。”
    解文长终于是无法冷静了，一身灵力爆出，顶着聂衍尘的威压拍案而起，“原来那日在水晶宫内偷听的人是你！涂念，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盗听我宗机密！”
    “长老既敢说，难道还怕人听吗？”
    清楚聂衍尘与对方之间的实力差距，涂念回起话来丝毫不惧，冷笑一声说：“不妨告诉你，我这次出宗就是为了烟雨的交易，碧海神器出世一事，很快就不是秘密了。”
    解文长越听越心凉，肝火却烧得越来越旺，他喘着粗气，一对眼珠子几乎被他瞪出眼眶，“你竟敢——”
    “当年！”
    厉声打断他，涂念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玉清是如何毁了积雪，如今便会如何毁了碧海。曾经贵宗的‘仗义援手’，现在我宗一分不少地还与，还请贵宗悉数笑纳。”
    听到这的解文长彻底失语了，整个人瘫坐回了座位，众长老皆是一脸惶然。
    这样的消息落到了烟雨阁的手里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谁也没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守护了近百年的秘密就这样被公之于众，涂念这一招釜底抽薪，不仅抽断了他们想要安稳瞒下神器出世的心思，更抽断了他们与积雪翻脸的底气。
    “徒徒……”
    聂衍尘也早已目瞪口呆，他探手将涂念拉到身边，苦笑着问：“你一早就知道了？”
    涂念乖巧点头，“大比武的时候听人讲起的。”
    聂衍尘扶额，“亏我还花了那么大的心思一直瞒你们，合着你们都知道了。”
    “也不是。”涂念纠正他道：“只有我，没有‘我们’，我怕几位师兄太担心，他们那儿就都没说。”
    说着她咧嘴一笑，“不过现在师父您反正也知道了，我会找个机会跟他们通个气儿的。”
    俩人聊得起劲，碧海的老头子们被晾在一边，就像是一排没有生气的死鱼一样，脸色难看得要死。
    “你们师徒，欺人太甚。”
    解文长哆嗦着起身，指着涂念道：“既如此，我今日不论如何也要押你回宗，我宗的九条人命，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啊，这个。”
    涂念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且不说长老您打不打得过我师父的问题。我承认，的确是揍了您那泼皮弟子几回，至于那九条人命，哈哈。”
    干笑两声，涂念自己指着自己的脸，“我一个金丹中期的符修，像是能一声不吭在贵宗大门口连杀九人后逃之夭夭的人吗？不是我说，贵宗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此话一出，解文长登时一顿，但很快又冷声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我们早已细细查验过了，那九人身上的伤痕皆是符箓所致，而在那九人遇害前，除你之外没有任何人经过碧海的大门！”
    涂念直接笑了，“长老您自己听听您这话好笑不好笑，怎么这天底下只有我涂念一人是符修吗，还是说我那符箓上写了‘我是凶手’？”
    “更何况那是除我之外没有人经过大门吗，那是看见真凶的都被宰了！连正儿八经的证据都拿不出一条就急着往我头上扣帽子，你们碧海还真是有风度。”
    看涂念一副理直气壮、问心无愧的样子，碧海的长老们沉默着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若真如涂念所说碧海神器一事已经捅到了烟雨那里，他们显然不适合再跟涂念用强，因为一旦与积雪翻脸，就相当于放弃了能与玉清对抗的阵营。
    且没有了积雪，那所谓的“三宗同盟”也将不复存在，就算不提两家翻脸之后碧海交付给积雪的资金还能不能讨回，只凭碧海现在的口碑，可能连此次拜师大典上收的弟子都会流失大半。
    要知道，临近神器出世，用人是最紧要的。
    “口说无凭。”
    想到这里，一名白发细眼的长老率先捋着胡子开口道：“当时的情形，只有你一人嫌疑最大，我们今日带你走，并非就是问罪与你，而是想弄清楚此事是否与你有关。”
    这话算是硬里带软，不过涂念占着理，必然半分硬的都不会吃，“抱歉，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问我别的，我也不想答。”
    事实不明前聂衍尘就是完全向着涂念，如今听到涂念亲口澄清，他的态度自然也更加鲜明。
    “我徒儿的话诸位也听到了，既然碧海没有证据，我徒儿说了没做过，那就是没做过。宗内还有些事要忙，诸位若无别的要说，就请回宗吧。”
    眼瞅着几个老头子还是一副心有不甘不愿离去的架势，涂念咂了咂嘴，“看在薛宗主传授我阵法的份上，我再多说几句。”
    “你们碧海曾经卖了积雪一次，我如今也同烟雨卖碧海一次，算是两不亏欠。所以我劝诸位，趁两宗关系还没有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若你们为了个人私情，仍要拿莫须有的事情来编排我的话，那么抱歉，按照最初‘三宗同盟’的约定，此同盟作废，已投入的资金概不退还。且在未来，碧海将无法得到积雪任何的帮助。”
    “孰轻孰重，还请诸位长老，掂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