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动静愈大。</P>
女人急切的喊叫声 让叶向海只得停下手。</P>
“放她进来!”</P>
李大娘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根本不管还有云昭他们在场,哭嚎道:</P>
“族长,我要带阿幺找圣子祈福,她年纪还小,不能就这么瞎了眼啊!她才四岁,还是个女孩,要是瞎了眼,这辈子也就毁了……”</P>
叶向海沉下脸,“我应该说过,除了狩猎队的人受伤,其他人不得再找圣子。”</P>
李大娘扑通跪在地上,抹着眼泪哀求:</P>
“阿幺疼得厉害,流血不停,叶三爷今早看过,说她眼睛保不住,她才四岁啊,才四岁,以后要是看不见,该怎么活啊……族长,你就让圣子救救她,求您破个例。”</P>
“只有圣子才能救她!”</P>
“你先起来。”</P>
“不,族长,你不答应让阿幺找圣子祈福,老婆子我就不起来!”</P>
“先起来!”</P>
叶向海皱了下眉,余光瞥了眼云昭和萧融融,见他们一脸疑惑的表情,这才伸手扶起李大娘。</P>
云昭打量着李大娘,似乎真的不明白,好奇地问:“阿幺受伤,为什么要找天琅呀?”</P>
萧融融浮夸地挠了下头,连忙附和道:“对啊,天琅他只会咬人,找他能有什么用?”</P>
李大娘看了他们一眼,心虚地低下头。</P>
“神神秘秘的,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有什么不能说的。”萧融融撇了下嘴,朝刘伟招手,笑道:“喂,你知道吗?”</P>
刘伟匆匆侧过脸,“不知道。”</P>
叶向海伸手拉着李大娘,走到一旁,压低声音询问她怎么会来这里。</P>
“我问了村里其他人,都没见过圣子。”</P>
李大娘急得连跺脚。</P>
“找了大半个上午,都没见到他,就想他一定跟外来的在一起,或是跟族长您在一起。”</P>
叶向海道:“他不在这里。”</P>
搬东西进屋的时候,几个屋子都派人进去看过,根本没人见到天琅。</P>
出村的入口,有狩猎队的人看守,天琅没办法离开。</P>
这三个外来的难道将天琅藏起来了?</P>
“那他能去哪了?再找不到圣子,阿幺的眼睛……”李大娘哭诉道,拽着李向海的衣袖,“族长,得快点找到他,救救阿幺!”</P>
叶向海怕她再跪下,在外来人面前闹出笑话,安抚道:“你先回去,我来想办法。”</P>
李大娘被人搀扶着,哭哭啼啼地往外走。</P>
见李大娘离开院子,叶向海才看向云昭,脸色阴沉,“你们上一次见到圣子是什么时候?”</P>
云昭啊了一声,微微摇头,“让我想想啊……昨夜天一黑,就没看见过他。”</P>
“昨天夜里我肚子饿,半夜醒了,就到柴房烤土豆,结果看到他那里蹲着,吓我一大跳。”萧融融朝围墙撅了下嘴,“他可能翻墙到隔壁玩了吧?”</P>
叶向海微微一怔,看向院墙。</P>
他倒没怀疑过天琅在隔壁。</P>
那生下痴傻儿的婆娘,每次见到他们,怕他们再伤害孩子,都冲他们嘶吼,朝他们扔石子。</P>
有次见他们进院子,不分缘由就朝他们扔粪、泼尿。</P>
粪屎弄脏衣服,惹得一身味。</P>
从那以后,村里就再也没人愿意去这户人家。</P>
——也许真就在隔壁。</P>
“你去隔壁看看。”</P>
叶向海朝刘伟吩咐。</P>
“我……这就去。”</P>
刘伟不情不愿地快步跑出院子。</P>
石头碰了下萧融融,还留着巴掌印的脸上贼兮兮地偷笑。</P>
萧融融动了动唇:你笑什么?</P>
石头挤眉弄眼,暗示她跟着去隔壁。</P>
在他们身旁,云昭默默地搬了个小板凳,一瘸一拐到院墙前。</P>
踩上板凳,一本正经地探头张望。</P>
叶向海同带来的三个男女看得傻眼,没好意思开口让他别看。</P>
“嘿,我也要看。”</P>
萧融融赶忙拎过身旁的椅子,大步走到围墙前。</P>
有模有样地站在了云昭身侧。</P>
隔壁院子里,很快便传来刘伟慌乱的喊叫。</P>
“我是来找圣子的,不是要抓你儿子……啊啊,别泼!别泼啊!”</P>
噼里啪啦的动静后。</P>
刘伟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狗,啊啊地直喊,像是在上蹿下跳,躲着什么。</P>
云昭个子高,隔壁院子里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P>
刘伟推开院门,院子里的女人拿着耕地的锄头已在候着他。</P>
她体型瘦弱,后背轻微佝偻着,神情满是戒备。</P>
刘伟朝院子里走,话没说完,女人就扔掉锄头,端起脚边的木盆,对着他的脸就泼。</P>
主打的一个猝不及防。</P>
刘伟以为是传言中的屎尿盆,吓得差点跳起来,连连往旁边躲。</P>
他一躲,就踩进了院子里的菜地。</P>
粗布麻衣的少年正站在菜地旁,手里拿着根晾衣的木棍,见他踩进菜地,脚步晃荡不稳,干脆地对着脑门敲打。</P>
刘伟被敲得眼前一黑,直接摔倒在地。</P>
“那是……”</P>
云昭眼睁睁看着刘伟的肩膀撞到了菜地旁的木盆,盆里装的是半盆给土地施肥的……粪尿。</P>
盆里的粪尿飞出,准确地洒了刘伟一脸。</P>
萧融融看得目不转睛,感觉鼻尖仿佛闻到了味,忍不住掩住唇鼻,小声惊叹:“妈呀。”</P>
刘伟抬手捂住脸,异常的臭味让他发出刺耳的尖叫,连翻带滚地爬起来,直接朝院门口跑。</P>
“啊啊啊,是臭屎!”</P>
“族长,救命——”</P>
云昭:“……”</P>
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拜访啊。</P>
拿着木棍的在渊,抬眸看向院墙处,朝云昭得意地招了下手。</P>
他用唇语道:“昭昭师兄,你好呀。”</P>
云昭怔了下,微微眯起眼,对上了那对蓝得发紫的狐狸眸。</P>
——竟然是,伞灵在渊。</P>
这副高傲又散漫的神态,还有眸色,都小黑龙在渊一致。</P>
看来是这个少年痴傻,被在渊钻了空子,附身到体内。</P>
萧融融指着院子里的在渊,小声嘀咕道:“云昭,石头不是说他是傻子吗,怎么看着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