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街口站,张瑞就下了车,朝大楼方向走去。
“张瑞,我们在这里。”
还没有走到大楼门口,身后就响起何建军的声音。
她转身一看,是孙世明、何建军、还有季菡。
“张瑞,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何季菡,你好。”
“张瑞,你多大了?”
“我十八岁。”
“那你还是姐姐呢!”
“我们去大楼里转转吧?我都好长时间没有逛街了,你不知道,部队管理有多严……”
孙世明一脸不耐地看着搂着张瑞胳膊的季菡,懊恼地看着何建军。
“你没事带这个疯丫头来干啥?你看她那个样子,我都跟张瑞说不上话了。”
“就我们两个男同志,你说她会不会尴尬?估计拿着衣服就走了,你还有机会跟着逛街?”
“也是啊,那这个疯丫头还有点用。”
“小瑞姐,你是说真的?那我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快就能放出来了?”
张瑞一边跟季菡看衣服,一边跟她讲了刚才碰到季南南的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他们应该会好过点儿吧。”
“小瑞姐,你可太厉害了!要不是你,我都差点被她害死了。我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爸爸妈妈对她那么好,姨妈不让她读书,是爸爸妈妈供养她读书的。爸爸妈妈经常教育我们,要做良善正直的人……”
“人性是多样的,或许她没有变坏,一直都是这样的,不过是隐藏的好罢了,有一种坏,叫胎里坏。”
“胎里坏?”
“骨血里就带着坏人的基因,即使接受了再好的家教,也很难改变……”
何建国默默地听着,他觉得这姑娘实在太特别了。不一样的智慧,不一样的言论,不一样的洒脱,在这样的年月里,能恣意的活着可不容易。
“哥,我想吃奶糖。”
“买……”
“哥,我想吃点心。”
“买……”
“哥,这个衣服好看吗?”
“嗯,喜欢就买……”
张瑞听着他们兄妹的对话,不由得感叹:虽然不是亲兄妹,相处的却和亲兄妹一样,真是难得。
何建军如果成婚了,对媳妇也是这样宠溺,那绝对是不一样的暖心总裁范。
“小瑞姐,你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让我哥给你买。”
“你这丫头,你哥都快成你的自动取款机了……”
“姐,什么是自动取款机。”
“就是……自动给你付款的机器呗,还得是无怨无悔的那种……”
“哈哈哈……姐,你这个形容太贴切了。”
张瑞转了一圈,给自己挑了一件短袖的海魂衫,给外公挑了件白衬衣,给外婆挑了一块布料,又买了一盒沪市生产的咖啡粉,两斤大白兔奶糖。
何建军和孙世明抢着付款,都被张瑞拒绝了。
张瑞和季菡转的差不多了,就决定找个地方吃饭。扭头招呼何建军和孙世明,就看到两个人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一脸哀怨的看着她们,季菡不由自主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疯丫头,数你买的最多了,我拿的都是你的东西,你还笑。”
“你个臭小子,让你帮本姑娘拿东西,是看得起你……”
看着两人斗嘴的场景,何建军和张瑞无奈的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他们走进一家国营饭店,可能是三个人都穿着军装的原因,饭店的服务员还算客气。
季菡要吃红烧肉,孙世明点了清蒸鲈鱼,何建军点了一份八宝饭,张瑞点了个慈菇炒肉,一人又要了一份面当作主食。
张瑞伸手准备付了钱票,却被孙世明拦住了,抢先一步递了钱票。
“张瑞,吃饭哪有让女同志付钱的,今天我请客。”
“就是,姐,过来坐,就让他付。要不,他在部队的津贴花哪啊?我们帮他花点儿,他还要感谢我们呢!”
张瑞哭笑不得,人家又送衣服,又帮忙提东西,她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姐,等会儿吃过饭,我们去金陵河畔转转吧?”
“好啊。”
自打来到京南市,她还没有去附近好好转过呢,这是一座多山的城市,名山古刹众多,她还没有机会去看看呢!
“下次休假,我们早早的去钟山,一起游遍京南名山。”
“钟山风雨起苍黄,百万雄师过大江。虎踞龙盘今胜昔,天翻地覆慨而慷。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几个青年一起吟诵着诗篇,连周围的客人都被感染了!
一时气氛欢愉,张瑞倒是很喜欢季菡的性子。她虽然单纯善良,却不圣母,敢爱敢恨,有担当。
服务员喊饭菜好了,四个人就一起去端上了桌。这个年代的饭菜虽然便宜,菜量却不马虎,都是货真价实的分量。
周围人看着他们桌上的饭菜,也是忍不住流口水,有鱼有肉,在这个年代就是神仙般的日子。
张瑞盯着这碗阳春面有点发愁,实惠对她来说也有不好的地方,自己吃不了,浪费是可耻的。
给别人分些,又显得矫情。现在的人哪有吃不完这说,都是不够吃的。
何建军把自己的碗朝她推了推,示意她夹给自己,张瑞感激的笑了笑,给他夹了一半的面。
“小瑞姐,你吃的也太少了吧?这能吃饱吗?”
“早餐吃得多了,午餐自然吃得少了。我要是知道午餐这么丰富,说什么我都要空着肚子了……”
“哈哈哈……”
三个人听着张瑞一副惋惜的样子,自嘲的说法,都是一乐。
吃过饭,他们把东西寄存在国营饭店里,就来到站牌处等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