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卫科的帮助下，这两父子被押送到了公安局，因为性质恶劣，李局长下令连夜审理此案。
    军代表——京南市公安局副局长齐明，却下令把案件移交给革委会审理，因为鲁建明是厂办革委会主任。
    刘队长他们再不甘，也只能把案件移交给革委会。局长李长江也是有心无力，上面还压着军管呢！
    张瑞突然觉得特没意思，虽然知道这件案子清晰明了，革委会也不可能轻饶了他们，却还是有些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不甘愿。
    第二天局里召开表彰大会，军代表齐明在会议中着重表扬了张瑞，算是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张瑞同志在这次任务中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值得嘉奖，局里决定破格提升你为10级办事员，大家鼓掌！”
    “啪啪啪……”
    “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感谢各位领导的培养，各位同事的鼓励和帮助，我一定会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贯彻到底……”
    张瑞洋洋洒洒、意气风发地一通高谈阔论，引得军代表、局长他们狂拍手。果然——顺势而为才是英雄啊！
    回到办公室，大家都有些萎靡不振、消极怠工。刘队长劝慰了大家一番，分配了一下工作，张瑞顺理成章的被留下值班。
    接下来的四五天里，京南市所有公安人员都忙碌了起来，为9月30日京南大桥举行的通车典礼能够顺利举行做准备。
    张瑞和小路一组，每天带着配枪在街巷里巡逻，防止敌特渗入搞破坏。
    晚上，张瑞一脸疲惫地打开院门，刚要推车进去，就看到客厅里亮着灯，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叔，您回来了！”
    “嗯，你还没有吃饭吧？”
    “没有，刚开过会，我想赶紧回来休息，就没有在食堂吃饭。”
    “洗手间给你放了热水，你泡个澡，我去给你做点儿东西吃……”
    “谢谢大叔！”
    张瑞到房间里取了睡衣裤就进到浴室里泡澡，浴桶里的水温刚好，很舒服，疲倦的她坐在里面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郑忠毅久久不见她出来，无奈地过去敲了敲门，“张瑞，睡着了？”
    张瑞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大叔，就好了！”
    “嗯，面快凉了！”
    张瑞换上睡衣走了出来，郑忠毅坐在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放着一个精美的红木箱子。
    “这是什么东西？”
    “给你带的，先吃饭吧，吃过饭你再慢慢看。”
    张瑞听话地坐在桌子前吃面，“你们最近的工作确实挺忙的。”
    “嗯，是挺忙的，大叔，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两天了，昨天就过来了，你晚上没回来。”
    “我昨天晚上值夜班，没在家。”
    “嗯，注意劳逸结合，不要把自己累垮了，不值当！”
    “嗯，我晓得的。”
    吃过面，张瑞坐在沙发上，郑忠毅打开箱子摆放在她的面前。
    张瑞低头一看，都是旗袍，她取出最上面的一件，真丝暗纹面料的橘粉色旗袍，手工花扣，浅蓝色和浅绿色的花瓣搭配白色的珍珠扣子，美得有些犯规。
    宋锦金银丝提花面料的旗袍，一朵朵蓝色的梅花盛开着，精致的手工盘扣搭配宝石扣子。
    双层荷叶袖的真丝木槿花罗旗袍，手感柔软舒适，上面缀着一排淡绿色的玉石扣，晶莹剔透的玉石如点睛之笔。
    还有天青底榴花红的海派旗袍，月白色真丝绣花传统旗袍，文艺风的菱格撞色旗袍，紫色香云纱倒大袖传统旗袍，华美的粉红色串珠刺绣旗袍，黑色的银线刺绣旗袍。
    “这些旗袍是找沪市一位老裁缝订做的，还有几样漂亮的首饰，想来你应该喜欢的。”
    “你那次找人给我量尺寸，不是因为公安制服，是为了订做这些衣服？”
    郑忠毅嘴角微翘，“嗯，没有尺寸也做不出来啊！喜欢吗？”
    “特别喜欢！”
    “看看下面的首饰可心意吗？”
    她取出十来件旗袍，箱子里摆着四个精美的木制首饰盒子。
    张瑞欣喜地拿出来翻看着：串珠软镯、翡翠绞丝纹镯、珍珠宝石手链、一支花鸟纹白玉簪子、红宝石配蓝宝石耳坠、金质嵌宝石耳坠、一条正圆的澳白珍珠项链、一对民国风珠花头饰。
    “大叔，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男人对女人好，你说是为什么？”
    他从未赤裸裸地表露过自己的心意，此刻，他眼眸含笑地注视着张瑞。
    张瑞坐在沙发上，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凝神倾听着自己的心跳——她的确爱上了他，他像一个高端的猎手，一点一点地捕获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不计未来得失的和他在一起，还是保存自己最后的理智，抽身离开。
    “被吓住了？我对你的爱，从来都不曾奢求过回报，我的年龄注定给不了你幸福的一生。你爱我吗？”
    张瑞犹豫了片刻，抬起头和他对视着：“爱，我爱你。”
    “足够了……”
    郑忠毅眼光微闪，他从未失态过，这一刻，张瑞的眼眸让他想逃。他站起身走到了院子里，背对着她说：“小丫头，晚安！”
    张瑞眼泪滚落了下来，她的理智破碎了一地。她起身跑到院子里从背后抱住了他，什么理智清醒，她只想放纵地活着，她原本就不是什么传统的贞洁女子。
    她不愿意患得患失地活着，即使今天拥有，明天失去，她也无所谓了，她要的只是眼下的不留遗憾。
    郑忠毅不由得身体一紧，他转身抱住了这个心心念念许久的姑娘，张瑞抬起头主动吻了上去。
    和她的毫无章法不同，郑忠毅的吻让她沉迷，深情而又缱绻，撩拨着她的所有细胞，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任由他敲开自己的贝齿，攻城略地般地光顾自己的每一寸领地。
    夜色如墨，月光如银，洒下静谧的世界，映照出无尽的美丽。
    许久，郑忠毅把她圈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不怕我把你吃干抹净了不认账？”
    “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谁吃亏还不一定呢！我喜欢势均力敌的爱情。”
    “别让自己留下遗憾……早点休息吧。”
    郑忠毅在她的额头上轻啄了一下，放开了她，打开院门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张瑞站在院子里，心绪久久未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