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瑞紧跟着郑安国还有几个大娘的步伐朝前挪动着,腰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她直起腰伸展了一下。
“累吗?要不你还是去车上休息吧!”郑安国立起身走到她身边,小声地说道。
“没事儿,大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郑安国没再说什么,和她并肩前行,速度比刚才快了不少,连着她这边也割了不少。
吴越拿着镰刀慢慢靠近郑安国的身边,弯腰低头割着稻子,速度却很慢,时不时抬头瞟一眼专注干活的郑安国。
她看了眼周围忙碌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朝前靠了几步,故意踩在割过的稻茬上——
“啊……”一声朝郑安国扑来,郑安国反应迅速,向张瑞的方向退了几步,吴越一个没掌握好趴在了稻子上。
“吴知青,不想干就回去,别在这里糟蹋粮食?活没干多少,花花肠子倒不少!”
“就是,当我们是傻子?投怀送抱人家军人同志也看不上!”
“你们……”
“吴越,你没事吧?快起来,你拿着镰刀,伤到军人同志就不好了!”
“要你假好心,秦秋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呢!我不行,你更没戏!”
说完她恨恨地跺了跺脚,扭头朝一旁走去。
“军人同志,吴知青不是故意的,我代她向你道歉。”
秦秋兰娇羞地走到郑安国跟前,微微低头,脸颊绯红,小声地说道。
张瑞在一旁看了一出不咋有脑子的戏码,现在的绿茶水平忒低了,也不知道是过于单纯的原因,就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
郑安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扭头却看到张瑞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由轻咳了一声。
“你还没见过打稻谷吧?我带你过去看看。”
张瑞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小绿茶”,跟着郑安国朝一旁走去。
“秋兰,赶紧干活,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人啊……要认清自己的斤两!”
秦秋兰握紧了镰刀,低垂的眼眸透露着不甘心,她就不相信她找不到个有本事的男人嫁了,她要离开农村,她要让所有嘲笑她的人都看看,自己就是比他们过得好。
张瑞跟着郑安国来到打谷机跟前,打谷机是用木板做成的,前头有一个巨大的铁碾子。
碾子固定在空心的机舱里,连接碾子的地方有一个上下活动的脚踩板,脚用力的踩着,碾子就飞速的运转起来,把稻禾放在里面,一会儿就变成了金黄的稻粒。
稻粒一会儿就装满了机舱了,人们用箩筐挑着装满稻谷的担子,沿着稻地吃力地往晒谷场走去。
这个年代,田野的路很窄,不通车,更何况也没有车,所有的稻谷只能靠农民用肩膀一趟一趟地背出来。
如今的农村妇女干活不比男人们差,几个妇女正挑着沉甸甸的担子,稳稳地朝田地外走去。
一辆辆的平板车上还推着稻秸往晒谷场方向去。
郑安国上前替换累得汗水直流的男同志,踩着脚踏板,运转碾子,张瑞帮忙往里扔稻禾!几个人配合倒也默契。
下工的口哨声终于吹响了,大家伙儿都拿着镰刀成群结队的往家里走。
“哥,我想租个房子搬出去住,老在别人家里住也不方便,以后知青点建好了我也不想跟他们一起住!”
“一个人住不安全……”
“怎么不安全,我一个人住自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在这里没人为难你吧?”
“那倒没有,因为我不用下地干农活,他们最多说两句酸话——就是有个男知青像个跟屁虫似的成天出现在我面前,故意跟我套近乎,让我觉得恶心死了!”
“小瑞姐,你不知道,他还算计过我。故意趁人不在的时候,跑进我房间藏起来。
多亏我走到门口时发现了不对劲儿,大声地说要去找大队长抓贼,他才找了个借口从我房间里跑了出去!我差点就被他毁了名声!”
“哼,这是逼着你跟他呢!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这事儿?你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想办法把他弄到更艰苦的地方改造。”郑安国听了,眉头紧皱,气得不行。
“他叫周天勇,京南市的!可恶心人了!”
这个周天勇也是个又蠢又坏的,李天娇虽然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毕竟是在京市大院里长大的,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算计的。
因为李天娇并不是自己住,张瑞和郑安国把东西都给她送回房间后,就婉拒了队长留饭的好意,准备返回市里。
张瑞开着车走在返回的路上,又碰到了那个“小绿茶”,她看到张瑞开过来的车,挥动着手,张瑞停下车,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
“赶紧下去!你的小绿茶来了!”
“你干嘛停车啊?我又不认识她!什么我的?别胡说……”
“那可不行,万一撞到人怎么办?赶紧下去,男子汉大丈夫,还怕个小姑娘?”
郑安国真心烦,他从成年开始,就被“烂桃花”吓怕了!祖父还笑话他,说他们郑家的基因好,他长得像老舅,是个招女人的!
“你帮我搞定了,送你个好东西!”
“切……我不要,我不缺好东西,不稀罕,我喜欢看戏!”
眼看那姑娘要走过来了,郑安国从包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刺绣扇袋递给她。张瑞兴致缺缺的接过来,古董扇她空间里一二十把还是有的。
她随手抽出来一看,是一把花丝珐琅银鎏金古董折扇,她轻轻打开,这也太美了!扇料奢侈而色艳,扇身浮龙凤纹,精美绝伦、富丽异常,完全长在她的审美上!
张瑞合上扇子,再次确定地说:“二百块钱卖给我,不能反悔!”
“不反悔,不要钱,送你了,你赶紧下车!”
“那不行,钱还是要给的!”
张瑞走下车,秦秋兰准备许久的甜美微笑凝固在脸上,“同志,你拦着车,有事儿吗?”
“我想找你哥……说件事儿……”
“我哥?哦,什么事儿,跟我说是一样的!”
“这事儿只能跟军人同志说!”
“你不说就算了,我哥还要赶紧回部队呢!”
张瑞不再理会她,刚要转身离开,秦秋兰就急了:“真的有急事儿,事关国家机密的!”
张瑞看着她不像找借口,怕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儿,转身上了车!
“你下去一趟,看她要跟你说什么,估计真的有什么情况!”
郑安国看着她一脸严肃,不似作伪,直接下了车,朝秦秋兰走去。张瑞随手把扇子收进了空间里,省得被人发现,偷鸡不成蚀把米——呸,她又不是贼。
她又取了二百块钱装在身上,打算一会儿给郑安国。
秦秋兰不知道说了什么,郑安国的眉毛蹙在一起,表情越来越凝重。他摆了摆手,让秦秋兰上车,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