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上，张瑞怔怔地看着他，郑忠毅叹了一口气，伸手想要抚过她的头发，却放了下来。
    “在翻译司还适应吗？”
    “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哪里有适应不适应的感受。”
    “你看着外表柔弱，却最是好强，这个时期要学会虚怀若谷，安之若素，方能厚积薄发。”
    “我知道了，老师。”
    “安国……一直把照片放在心口处。”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他是个傻子，明知没有结果，还要飞蛾扑火，值得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但愿他能想明白。”
    “您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他停顿了片刻，旋即说道，
    “你还要工作，我让小孙送你回去。”
    “照片，是我送给天娇的，我拿走了……留着，对我们都不好。”
    “囡囡，等他醒了，你能来见他一面吗？”
    “好……”
    张瑞取了照片放在口袋里，对着床上的郑安国说道：“你醒了，我自然来看你，你不醒，我怎么来看你？”
    小孙把她送到外交部大门外就离开了，她刚走进办公楼，就看到邱朝明在楼道里徘徊，看到她回来了，表情放松了不少。
    “没什么事儿吧？”
    “一个朋友，在战场上受伤了，我去看看他。”
    “还没吃饭吧？给你放在桌子上了。”
    “谢谢你啊，邱朝明。”
    “我去工作了！”
    “好，下班见！”
    下班后，她和邱朝明，还有刚刚进入英语处的林安安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回到办公室继续学习。
    “朝明哥，我刚到英语处，你帮我提高一下英语口译水平吧？张瑞只是高中毕业，你都能把她教得这样好……”
    “林同志，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我说过了，你先把英文打字练好！”
    “我手疼，休息一会儿！”
    张瑞一时无语，她正在进行西班牙语听力练习，没兴趣看一出女追男的戏码。
    这位大小姐是从哪儿来的？与外交部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敬而远之的好。
    后续，张瑞以想要休息一段时间为由，停止了加班学习，邱朝明表示理解，欣然同意了，把自己多年累积的笔记借给她学习。
    晚上回去，她翻阅着邱朝明的笔记，认真学习。他的笔记涵盖面很广，包括西班牙的历史文化、宗教信仰、政治制度。
    不过，正如邱朝明所说的，如果想成为外交官，这些远远是不够的！而且她的学历也会是硬伤，很难走远，最好的出路就是留学。
    这个年代极少有自费出国的人，能够公费到建交国留学的都是极端优秀的人才，或者特殊阶层的人士。
    现在，通过特殊途径自费出国，等同于叛国，除非你打算放弃花国国籍，她自是不愿的。
    医院里，郑安国一直昏迷不醒，连带着郑婉秋也累病了，郑忠毅每天下班都会过来看看他。
    夜幕降临，漆黑的天空中渐渐显露出星星的微光。他站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思绪有些凌乱。
    “嘶……我在哪？”
    “安国，你醒了？小孙，快叫医生过来看看！”
    “老舅，你怎么在这里？”
    “越国医疗条件有限，你被送回国内治疗了。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太累了，想睡觉！”
    “没事就好，把你母亲吓坏了！”
    “我好像听到张瑞说话的声音了，你们……一起来的？”
    “你若为她着想，以后不要再攀扯她，而我，也只是她的老师。”
    “你们果然还是分开了……”
    郑忠毅云淡风轻地说：“你醒了她会来看你的，照片你留着，对你们都不好，她带走了……”
    “她对我一向小气……”
    “不想害了她，就想想怎样跟你爸妈解释照片的事情。”
    “舅舅，你很爱她？”
    “医生很快就来了，我去通知你爸妈一声。”
    郑忠毅坐在车上，点燃了一支香烟，“总委，您最近抽烟太过频繁了，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注意的，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