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有导虫啊！”南雨激动起来。
    她之前根本就没想过这一茬，只因师父实在太高深莫测了，修为更是无法猜测，因此本能地屏蔽了这种想法。
    毕竟，目前的导虫最多也就只能凭着气息寻找此界之人，想要再升级范围，所用的宝物就不是此界能有的了。
    谁知道师父是不是此界之人呢，但是，不试试 怎么知道。
    南雨心念一动，手掌间便出现了一只碧绿小虫，正是许久都没使用过的导虫。
    她又拿出师父当时赠与的诸多宝物中的一朵重瓣白花，师父说这是取自于她的本体，可修复任何重伤，哪怕是灵丹碎裂，也可缓缓复原。
    说是天阶重宝也不为过。
    南雨让小虫在花瓣上停留片刻，轻声吩咐道：“去寻找这气息的主人吧。”
    嗡——
    细不可闻的振翅声响起，碧光小虫裹着无色气向前飞去。
    南雨和楚风相看一眼，握紧了彼此的手跟了上去。
    两人一路见到了世界的变化与时间的流逝，就算此地之前并非灵气浓郁之处，但上界的灵气，只要是修士，就都能时时刻刻感受到。
    可现在，南雨再难感受到曾经充斥在空气中的大量灵气，反而微薄到近乎于无。
    以至于需要借助灵气来做的许多事，都不好使了。
    比如放出神识探察。
    南雨只觉得自己的神识就像沉入泥海一般，艰难向前行进了短短十数里，就再难前行了。
    想当初，她还是元婴期时，不使用共长生，而是仅凭神识，感应范围就已达到了数百里。
    可现在，她已是化神修为，却只能探察前方十几里处，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南雨将想法说给了楚风，楚风也点头认同：“恐怕是灵气已被蚕食过多，因此这些倚靠灵气才能做到的事，效果都大打折扣了。”
    他又说了自己的感受：“我没有受到过多影响，许是因为融合了半身后，负气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能量，都可为我驱使。”
    “嘿嘿，我的男人最厉害了！你怎么那么与众不同啊！”
    南雨知道楚风没被影响，简直比自己不受影响还要高兴，十分激动地搞起了个人崇拜。
    楚风听到她的发言，一把将处于兴奋中的人拉进了怀里。
    “干、干嘛啦。”南雨见他的双眼变得深幽起来，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我是你的什么？”楚风将人拢在怀里，微躬了背，在南雨耳畔低低问道。
    南雨觉得嗓子有些干，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当兴奋激动的劲头过去后，她又说不出口了。
    “我们快赶路吧……”南雨顾左右而言他，眼神闪动，就是不肯和他对视。
    楚风将人围困在自己怀中，高挺的鼻梁缓缓蹭过爬上了红晕的脸庞，淡色薄唇停留在丰软唇瓣的上方，不依不饶继续问：“我是你的什么？”
    “有、有点热，快起开。”
    “嗯？”骨节分明的长指刮过粉红的耳廓，硬茧揉捏上了已经开始发烫的耳垂。
    南雨觉得浑身都开始燥热了起来，她就是这样对楚风没有抵抗力，总是坚持不了几秒就开始举白旗。
    这次依然如此。
    “你是、你是我的……我的哼嗯。”但投降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南雨在清醒的时候，当着本人的面还是说不出那两个字。
    “什么？”楚风浑不在意，瞳孔深处的紫金色开始蔓延，薄唇吻上了嘴角。
    南雨感受着熟悉的气息，软了身子，手臂自觉地抱着那健壮的宽背，晕晕乎乎轻启了唇瓣。
    可等了好一会也没等来熟悉的侵掠，她疑惑地微睁了眼睛。
    楚风的唇停在她的上方半寸，嘴角扬起的弧度带了丝惑人的魔性，比幽海还要神秘的眸子正深深地看着她。
    南雨再次迷失在这美色中，她呆呆望着楚风，好似望着全世界。
    “我是你的什么？”大掌抚摸着后颈，粗茧刻意滑过带来的麻痒感让南雨不自主地缩起脖子。
    可她此时被牢牢掌控着，纤秀的长颈无处可躲，只能如了始作俑者的愿。
    “别摸了……你是、是我的、我的男人。”尽管两人之间该做的都做遍了，但说出这句话后南雨还是红了脸颊。
    再次听到这句话，楚风心潮澎湃，握着南雨的后颈倾身吻了上去。
    南雨总算得到了迟来的热烈，重又闭上了双眼，甘愿沉沦。
    “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道侣。”一吻过后，楚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亲着她的发低语。
    “……嗯。”南雨忽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双臂抱着楚风的背，靠在他的怀里。
    就算天地不认可，他们也一样是对方认定的道侣。
    “走吧。”两人静静相拥了片刻，楚风重新牵起她的手，跟着碧光小虫向前走去。
    ……
    不知是否他们一直在戈壁荒原中前行，半个日头过去，还未见到南雨想象中“丧尸横行”的景象，尸体白骨倒是见了许多。
    都是些凡人的尸体。
    凡人不像修仙之人，依托于灵气生存，肉体凡胎的他们并不会异变成魔物，而是大批的死亡。
    就像患了无药可依的癌症，一旦感染上负气，生命很快便会凋零。
    南雨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被风沙掩埋的残垣中的枯骨，握紧了楚风的手。
    “别害怕，我们不会有事的。”楚风以为南雨有些害怕世界的变化，轻声安慰道。
    “嗯！”南雨点头表示肯定。
    她怎么会害怕这些呢。
    楚风在她身边时，她什么都不怕，楚风不在她身边时，想到未来的相见，她也会充满勇气。
    她怕的是——命运啊。
    南雨又想起了原书主角对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世界异变无法阻止，那就杀了“我”。
    还有阿青打听到的信息：混沌负气无法消除，上一次是牺牲了无数的上古遗族将其转移到了他界才幸免于难的。
    可这次，三界合为一界了，还能向哪里转移呢？
    加之自己之前的所见所闻与亲身经历……
    看来，事情真的在向着命运设置好的轨迹缓缓前行了。
    原书中，楚风最终会灭世，是因为他融合了魔体后变成了混沌负气的生产者吗？
    之前一向傻乐天的南雨，对于所发生的一切，都抱有最乐观的看法，尽管偶有低沉阴郁的情绪冒出，她也总是很快将其埋藏。
    当然，也许是因为她总是不知缘由，总是被莫名其妙推着前行。
    但这次，她无法欺骗自己了。
    如果未来，事情到了最糟糕的地步，那她会怎么做？会做些什么？
    楚风见南雨有些闷闷不乐，摸了摸她的头，望向黄沙的远方，眼神一如既往的坚定有力。
    这风沙飞舞不停，在死气沉沉的温凉日光下，将天地笼罩在昏昏黄黄中，让人看不透前方。
    就像他们看不清自己的前路一般。
    但不会的，楚风心想，他不会再让她牺牲自己了。
    ……再？
    楚风剑眉蹙起，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
    “咦？前面有人！”
    楚风还未来得及深想，南雨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拉着他的手向前飞掠而去。
    半炷香过后，两人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