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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小丑表演

    夏婵回转的禀告,令二夫人莫冬清疑惑不解;
    “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难道是所谋之事失败了?她不住的摇头,极为困惑的厉声又问:“那五小姐呢?”
    “回夫人,五小姐不见踪影,并未同二少爷一起回府,奴婢瞧得真真的,马车中没有五小姐。”夏婵认真作答;
    莫冬清缓缓坐下,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她迫不及待的想知晓,今日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可却又不敢主动出去探听,一怕引起自己儿子生疑,二怕惊了姬茹心那个小贱人;
    思忖片刻,只能有一种解释,恐怕是姬兰那个贱坯子办事不力,将此事办砸了;
    莫冬清阴沉着脸,又重新捋顺一番,若是事情顺利,姬茹心必然会被治罪,就算不被永乐公主当场将她打死,也不会让她完好无损的归来;
    夏婵极有眼色,见自家夫人那脸阴得要滴出水,微一动心思,压低声音问道:“夫人,如今此事恐已生变,轻则是五小姐办事不利,未将那花献出,亦或是未得手,重则,怕是败露了行迹;却是不知三小姐是否知晓了呢?若是她去向老夫人出首,您,您会不会被老夫人责罚呀?”
    夏婵的担忧,令莫冬清嗤之以鼻:“呵,有何可惧,那个小贱人无凭无据,拿什么出首我?冰寒花是我让姬兰献的没错,可我那是为了安儿的前途才会向公主献礼的,合情合理;若她说,栽赃一事,更是与我半分干系皆无的,那可都是姬兰所为。”
    莫冬清眯起双眼,阴险的笑道:“哼,要不是我事先就打算好,岂会将如此珍贵的礼物,让姬兰这个卑贱的庶女去进献呢,白白的便宜了她,给了她一次进皇宫开眼的机会!”
    “夫人英明,思虑果然周详,真是令奴婢佩服呢。”夏婵抓住时机,赶忙拍着马屁;
    莫冬清得意展笑,转而,又沉下脸来,沉声道:“可今日并未除掉姬茹心那个小蹄子,我着实想不通,到底是何处出了纰漏,刚刚思索了半晌,竟也没能得出个答案来;罢了,夏婵,你再去门房盯着些,待姬兰回府,立刻来禀我。”
    莫冬清干脆不想了,将一切抛诸脑后,只能姬兰回来一问便知。
    此时的姬兰,正在秋月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进姬府,她的头发凌乱不堪,钗环东倒西歪的插在发髻上,出门前精心化就的妆容也花了,唯一能拿得出手的衣裙更是皱皱巴巴的,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尘。
    乍一看,姬兰整个人像街边乞讨的叫花子一般狼狈不堪,因着华庭宫森严,秋月的身份不能进入,她只得在华庭宫门口等候,当她瞧见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出来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再瞧小姐那张阴云密布的脸,可是不敢多问的。
    姬府今日原本出来三辆马车,公子们、小姐们各乘一辆,婢女们乘了一辆,早在宫宴散时,姬温平便乘走了一辆,待姬温安和姬茹心出宫时,二人分坐,各乘走了一辆;
    实在无法,姬兰出宫门时,无车可乘,只得和秋月主仆二人顶着狼狈的样子步行归家了。
    一路上行来,在华庭宫正殿内,被永乐公主折辱的画面,不断的在姬兰的脑海中来来回回的重复着。
    堂堂大夏的长公主永乐,性情虽嚣张跋扈,可后宫中成长起来的女儿,那脑子可是不笨的,凤尾戒指一落地,永乐便已醒过神来,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姬兰;
    她借着献花的当口,偷取了自己的戒指,妄图嫁祸于姬茹心,且存着心思想借着自己这柄刀杀人,却是没成想,被姬茹心当场拆穿;
    此番那个姬兰丢不丢脸对永乐来说,不打紧,可自己一直在为她说话,一败露,着实令自己下不来台,且还连带着自己被燕浩阔嫌弃了;
    永乐公主岂能忍得下被一个小小贱婢算计的这口气,待人都已离去,她便开启了狠狠教训姬兰的戏码;
    永乐唤来了华庭宫内所有的宫人,不论是掌事姑姑,还是最低下的粗使宫人,皆立于正殿内,观看着姬兰受罚;
    先是罚姬兰跪了半个时辰,命她不住嘴的说着‘偷盗之人,合该受罚’;然后嘛,便让姬兰当着一殿宫人的面,在大殿地上从左滚到右,皇宫中的殿宇可是比普通人家的厅堂大上许多的,姬兰就那么来来回回滚了几十个圈。
    永乐公主则坐于上位品茶观赏,还下令所有宫人不必拘着礼数,皆可放声哈哈大笑于姬兰的小丑表演;
    姬兰虽为姬家二房庶女,可嫡母莫冬清看在父亲姬玉泽的面子上,好歹对她也能算是过得去,且见她在姬家的日子,不但比大房庶女姬芝要好过,更是比以往三房的嫡女姬茹心的日子稍好上一些;
    庶女多是在家中不被待见,有甚者犯了错会挨打,可如姬兰这般受辱,任何人皆是难以接受的;
    可想而知,姬兰此刻心中的羞辱已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可她最恨的不是永乐公主,而是她那位三堂姐姬茹心。
    明明她已知晓自己的谋计,却装作一无所知,硬生生的把自己推上绝境,推进了永乐公主的手中,凭人肆意践踏。
    姬兰的腿早已麻了,她在华庭宫又是罚跪,又是打滚的,眼下没有马车,还要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这么远的路归家,不觉间,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待好不容易走回到姬府,一入大门,就被‘请’到了莫冬清面前,好一番断章取义的将整桩事的原委讲与莫冬清听,却没得到半分怜惜,反而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莫冬清何其精明,姬兰那些话,她一听就懂,所以才会气得暴跳如雷,直接下令‘免’了姬兰的晚膳。
    “小姐,您先吃些点心垫垫,等会奴婢去大厨房偷偷给您寻些吃食。”姬兰回到自己屋中,呆呆的坐于床上,秋月端过早上的一盘点心,轻轻放在床边;
    疲惫不堪,饥肠辘辘的姬兰,由着秋月坐在床边为她揉着小腿,伸手将床边的点心放在自己腿上,却是不吃,眼中无神,空洞的目光直视于前方,呆呆的一动不动;
    秋月小心翼翼的盯着姬兰的神情,生怕她会想不开轻生,轻声询问着:“小姐,不然,奴婢拿热巾子给您敷一敷腿吧?”
    姬兰只木讷的摇摇头,不应话,不言语;
    秋月见自家小姐有了动作,紧着又说话:“小姐,您放宽心,此事已过去了,左右日后二夫人再令您助她做事,您拒绝就成了;再咬牙忍一忍,也就两三年吧,您便能出嫁了,以小姐的聪慧,必能过上好日子的。”
    姬兰凄惨一笑,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下来:“秋月,嫁人就真得能脱离苦海了吗?若是嫁的不好,恐怕,还不如眼下的日子好过呢!”
    “小姐,这嫁得好与不好,皆是未知之数啊!”
    姬兰眼睛微眯:“未知?不,我不会把一生放在旁人手中,我不要未知,我定要为今后好好打算起来,必要嫁于身份尊贵,手握重权之人,也只有这样的夫家才能让我永远不受旁人欺辱,秋月,你能懂否?”
    “小姐,您所指是五皇子殿下吗?”秋月自然能听懂,试探的询问着;
    姬兰心头一动,她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道:“只要所嫁之人能护我今后周全,他是不是五殿下并不重要。”
    “可是,小姐,您不是说,今日在永乐公主宫中,五殿下曾为您解过围吗?那会不会是五殿下对您,多多少少也是有几分中意的呢?”
    “几分有何用?无人帮我,永远也越不过我这庶出的身份去,庶女就庶女。”一提起身份,姬兰就心生怨气,她一挥手,将装着点心的碟子甩到了地上。
    “小姐,您息怒,莫要伤了身子,二小姐不是允了要帮衬您吗?”
    姬兰嘲讽一笑:“她?呵,她和莫冬清一般,不过是把我当成马前卒,为她们卖不值钱的命罢了,根本无意于帮我的。”
    “二小姐言之凿凿的,怎会呢?那您为何还要……”秋月惊讶的张着嘴,手中捏腿的动作突然停了,口中之言只说了一半。
    “你是想问我,心如明镜,为何还要帮着她们对付姬茹心对吗?”姬兰冷冷一笑:“呵,我告诉你,因为,我恨她,巴不得她快点死!明明她姬茹心已得到了承平王的喜爱,为何还要如此贪心,连五殿下那般好的男子都不放过!秋月,不论任何所在,只要有她,五殿下眼中根本容不下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一人,你说,我怎能不恨?”
    说罢,她用拳头死命的捶着自己那双满是淤青的腿,借此来发泄心底的恨意。
    秋月被姬兰这突然近乎疯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一把握住她的拳头,急声安慰道:“小姐,您,您怎生又动怒了,您冷静些,莫要拿自己的身子出气啊!。”
    姬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颓然的靠于床边,紧闭双眼,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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