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蘩伸出脚踹了他一下，牵扯到腿根的肌肉，酸软得不行。
    “假惺惺，不要你擦！”
    韩叙洲顺势握住她的脚丫子，分开她的腿。
    “别闹，擦了药才好得快。”
    冰冰凉凉的膏药，擦得她哼哼唧唧。
    韩叙洲觉得自己自制力实在是好，才能忍着不碰她。
    他抽出湿纸巾，将手上晶亮黏腻的膏药擦干净，才把气得跟河豚似的黎蘩抱到腿上。
    “我都跟你认错了，你还气什么？”
    黎蘩撇撇嘴，“你那是认错吗！你还让我认错，我有什么错？你说说，我有什么错！”
    这个目的，韩叙洲昨晚已经达到。
    现在，就没必要再分辨出个对错来。
    老婆是用来哄的，不是用来讲道理的。
    这是韩叙洲最新总结出来的定理。
    “嗯，你没错。”
    黎蘩：“……”
    她的气还没出呢，这跟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什么区别？
    不过看在他态度还算良好的份上，勉勉强强原谅他吧。
    “既然你认识到了，那我就宽宏大量原谅你吧。”
    韩叙洲贴在她耳旁低笑，“既然韩太太如此宽容，不如晚上……”
    “想都别想！”黎蘩嗔了他一眼，“你昨晚弄得太狠了，我还疼呢。”
    昨天的别扭，就这样不清不楚过去了。
    但黎蘩又不是真的白眼狼，心里对他还是存了几分感激。
    “韩先生，你……你怎么知道毕设的事呀？”
    她不记得自己和韩叙洲提过。
    韩叙洲环着她的腰，“高兴吗？”
    黎蘩重重点了下头，鼻子有些酸，埋进了他的胸膛。
    “很高兴。”
    她被沈毓婉欺负过很多很多次，多到她快数不清。
    这是第一次有人站出来为她撑腰，为她正名，拿回属于她的东西。
    “韩先生，谢谢你。”
    韩叙洲轻抚着她的头发，还不够。
    “被人欺负了，要学会告状。”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黎蘩咬着唇，“我不会。”
    有人撑腰的孩子，才能学会告状。
    韩叙洲低声哄道：“你可以慢慢学，这是我给你的底气。”
    他会成为黎蘩的靠山，为她撑腰。
    黎蘩没说话，这需要她全身心去信任一个人。
    她没有经验，无所适从。
    等黎蘩终于空出时间想沈毓婉的事，她拿出手机一看。
    微博上也有人发沈毓婉和黎蘩的视频，但热度被压，并没有冲上热搜，只在小范围内流传，被压得很死。
    但和黎蘩同一届的同学，大多知道了这件事，纷纷跑来问。
    黎蘩从前就和他们没什么联系，现在也没兴趣多说，静待学校那边的处理结果就行。
    她想到什么，突然跑进衣帽间，翻出了自己扔在箱子里的那套珠宝。
    Vans把这个设计还原得很好。
    她轻抚着上面的碎钻，“我把你拿回来了。”
    “太太，沈先生过来了。”
    黎蘩动作一顿，眼里掠过一丝厌烦。
    “让他等着。”
    她不想下去见，但沈国昌就是个牛皮糖，这一次没见到，下一次肯定会再来。
    黎蘩想了想，把林沐的微信从黑名单放出来。
    蘩蘩不烦：【沈国昌在我家里发了病，你过来把他弄走。】
    林沐：【我为什么要去？我巴不得他死了！】
    蘩蘩不烦：【［微笑］已截图。】
    林沐：【对方撤回一条消息。】
    林沐：【［微笑］我去，谁叫他是大我是小呢。】
    黎蘩合上手机，这才下楼。
    而此时，沈国昌已经等得不耐烦，一见到她就破口大骂。
    “你现在翅膀硬了，连养父母都能不认了！你毓婉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对她！”
    黎蘩随手抓了一把瓜子，抬眼看着他。
    看得出他很生气，脸上的肉微微颤抖着，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跟吃人似的。
    “沈毓婉哪里对不起我，这说起来可就多了，沈叔叔要不要问问，她哪里对得起我？颠倒黑白的本事，你可修炼到家了。”
    沈国昌脸色一僵，脑袋清醒了几分。
    “那你也不能……不能这样对她！你们都毕业这么久了，这件事何必再挖出来丢人现眼？看在我沈家养育你一场的份上，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黎蘩嗤了声，漫不经心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太素了一些，回头约个美甲师上门才行。
    “兰姐，给我约个美甲师吧，我想做个美甲。”
    兰姐：“……好。”
    沈国昌都快被气死了。
    “黎蘩，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我让你放过你毓婉姐！”
    黎蘩这才抬眼看他，“哦，听到了，我就不。”
    “黎蘩！”沈国昌怒吼。
    他的声音震耳欲聋，在别墅中回响。
    兰姐看着他眼睛跟铜铃似的瞪出来，生怕他下一秒一口气没喘上来，两腿一蹬就这么去了。
    她连忙端上一杯茶，“沈先生别生气，有话好好说，我们太太不经吓，回头四爷知道，该心疼了。”
    提到韩叙洲，沈国昌才恢复了几分理智。
    对黎蘩不能来硬的，有韩叙洲在，他刚不过她。
    他喘着粗气，脸色铁青坐了下来。
    “你提个条件，要怎么样才可以放过你毓婉姐！要钱还是要房，你说一声！”
    沈毓婉这段时间跟撞了邪似的，做什么都不顺。
    韩家那边对她已经颇有成见，毕设的事情再闹大，怕是这种回去就彻底完了。
    黎蘩眨眨眼，反问：“我看起来很缺钱的样子吗？”
    沈国昌：“……”
    他脸色憋得通红，从我这里坑走那么多东西，难道你不缺钱吗？
    兰姐在黎蘩面前放下一份点心，说道：“又有人来了。”
    黎蘩问道：“谁？”
    “林沐。”
    兰姐透过镜头看着门外搔首弄姿的男人，差点没敢认。
    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那是林沐。
    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如此辣眼睛的模样。
    “让他进来吧，他是来找沈先生的。”
    沈国昌一愣，“谁？”
    兰姐没搭理他，转身去开门。
    至于黎蘩，她思索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严谨来说，你可以喊他一声弟弟，因为无论从名分还是年纪来算，你都是大。”
    沈国昌丈二摸不着头脑，越听越无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