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远沢要带着顾靳川去医院看看脑子时，顾靳川终于冷静下来把情况说清楚了。
    “哥们你不懂，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是那种脑子突然清醒了，浑身顺畅，神清气爽的感觉。”
    顾靳川抱着路边的杆子，避免真被季远沢绑去医院。
    季远沢看他这样子，只感觉人比之前更傻了。
    明明刚才在那个什么助理面前，还挺有脑子的。
    不过现在晕车的感觉褪去，季远沢想起了梦境的事情。
    “你说你想起来了？”季远沢看向顾靳川，观察着他的反应。
    顾靳川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以前的记忆，你要相信我啊。”
    要是不解释清楚，以季远沢的性子，是真的会把他送进医院看脑子的。
    “行。”季远沢松开了他，站远了些。
    “你真信了？”顾靳川没想到他接受的这么快。
    “怎么，真想去医院坐坐？”季远沢挑眉。
    “不不不不。”顾靳川松开杆子，松了口气：“我好得很。”
    季远沢点了点头：“行了，不是要请我吃饭么？走吧。”
    他本来就是熬夜完回家休息的，又因为去找顾靳川所以忘记吃饭了。
    现在有人请客，他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顾靳川刚恢复记忆，他打算再观察一下。
    “行！我安排司机过来接我们！”顾靳川说着，想从兜里拿手机。
    这才发现他手机被文助理收走了，刚才没拿回来直接蹭季远沢打的车回来的。
    [顾少，我们现在安排人过去。]顾靳川耳边的小型设备传出声音。
    本来计划成功后，他们已经安排人去接顾靳川了。
    没想到顾靳川直接蹭了朋友的车回去，完全忘了还在监听的他们。
    顾靳川听到他们的声音，脑子还思索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好，你们过来接我吧。”
    他们有顾靳川的定位，不用报地址都能找到他。
    但季远沢的视角，顾靳川却是在自言自语。
    眉头微微蹙起，季远沢在思考会不会是梦境带来的后遗症。
    这都自言自语了，还是带去医院看看吧。
    ————
    “一会进去，别离他太近。”陆瑾辰将苏星语抱到轮椅上，柔声叮嘱起来。
    “好吧。”苏星语略带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还想着现在顾柏炀体内是世界意识，她能上去给几拳，报报以前的仇。
    “等事情处理完了，你想怎么处置它都行。”陆瑾辰见不得她不开心，马上补充道。
    世界意识刚被限制住，情绪难免激动，他只是担心[顾柏炀]误伤了星语。
    “好。”女孩的情绪转变很快，跃跃欲试起来。
    一旁的咪哥听了，缓缓开口：“我也要。”
    陆瑾辰愣了一下，看向咪哥反应了一会，才无奈的笑道：“好。”
    原来猫还记得当年的仇啊。
    只是平日面上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来。
    当年全员撤出顾氏的时候，咪哥是最不情愿的那一批。
    但陆瑾辰没法告诉咪哥，现在躺在里面的顾柏炀，已经不算是完整的顾柏炀了。
    曾经借着设定活下来的顾柏炀，如今也被反噬，成了世界意识的容器。
    在他安于剧情的保护，又想摆脱被控制的命运时，他就已经该做好赌输的准备。
    陆瑾辰推着苏星语的轮椅往顾柏炀所在的病房走。
    医院已经被陆家打点好了。
    顾柏炀身边的人都被换掉，他们想要进去并不难。
    顾柏炀的势力有大半都已经撤到国外了，国内能为他所用的人已经不多了。
    电梯门刚打开，负责顾柏炀的医生已经站在了门口等候。
    “顾总已经醒了。”
    “辛苦你们了。”陆瑾辰温声说道。
    “这是我们该做的，只是顾总现在情况还不稳定，因为生气又晕过去两次，您进去好好和他说说吧。”
    “好。”
    医生打开病房门让他们进去，转身回办公室继续工作。
    咪哥和钊时在外面守着，随时等待陆瑾辰的指令。
    而[顾柏炀]确实如医生所说，已经醒过来了。
    靠坐在床头，一脸气愤的盯着苏星语看。
    [都是你！你这个外来者，为什么要来破坏我的剧情！]
    他的手颤抖的指着苏星语，面上的青筋暴起，满脸愤恨的盯着苏星语。
    厚重的声音带着杂音，像从坏掉的音响发出来的。
    和世界意识的声音比起来，陆瑾辰当系统的时候，那霸总语音包简直太好听了。
    药物带来第一波疼痛已经过去。
    但浑身还是酸胀疼痛，动一下都会牵动着神经。
    它原本不用经历这些的。
    区人类的肉体之痛，作为高于人类的世界来说是不用经历的。
    可是因为那些系统，它现在被困在了一个人类的身体里。
    高高在上久了，这种变成自己曾经操控的傀儡的感觉并不好。
    [可是我不出现，你作为一个被淘汰的世界，早晚也会消失的。]
    作为一个即将被销毁的世界，里面的人都有一次改变的机会。
    但身为他们创造者的世界，却把他们的机会推开了。
    [不，消失又如何，反正消失的是我，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你似乎一直想错了一件事情。”
    陆瑾辰拉了张椅子坐到苏星语身边，淡定的看着坐在病床上无力反击的男人。
    他最讨厌的人，和他最讨厌的意识体融合了。
    讨厌翻倍。
    [顾柏炀]转眼瞪着陆瑾辰，语气不耐[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是不会信的。]
    “不需要你信，我只是说实话罢了。”
    陆瑾辰将手搭在苏星语的轮椅扶手上，从容的开口：“你并不是创造我们的人，你只是承载我们的载体罢了。”
    “我们都是小说衍生的产物，你虽然填补了后续的剧情，但不是你操控我们人生的理由。”
    在穿越者考核中，陆瑾辰学习到了很多。
    “确实，只有你的存在，人类才能活着，但同样的，如果作者没有创造我们这些角色，你也不会诞生。”
    主世界的手册中，还未独立的世界需要角色走剧情才能运转。
    世界消失，里面的角色们也会消失。
    但角色们不存在，它又怎么会存在呢？
    两者之间，本来就不存在谁控制谁，谁是创造者一说。
    所以世界意识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太高的位置。
    “你一开始，就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