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希芸说完就从他手里拿过润肤露，而后关上门回去。
    封宇被关在门外，犹豫几许，手伸到门锁处拧开，但还是忍住了。
    他踌躇着，觉得要跟她好好谈一下才可以，都多久了，他们两还没机会解开心结。
    此时，他也知道她在门内，也许正在冷静情绪。
    他突然冒充叶灵儿给她按摩，定然叫她难为情的。
    封宇在外面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想不到办法，讨女人开心这一块，他实在不拿手。
    除了用强，他几乎不会别的。
    而如果不用强，他和她之间几乎没有交集。
    他强要的她，可现在他还敢用强么，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和那些侵犯过她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所以……
    要温柔……
    封宇定定地看向窗外，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那厉霆琛不也是熬了许久，才熬出头的么。
    他们现在的情况比起他们，应该是稍微好一点。
    至少没有分开六年。
    封宇漫不经心地看着掉光叶子的梧桐树，点起一支烟，努力压下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冲进去，把人给搂着亲一通。
    或者更深入地交流一番。
    都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也许多睡几次就没事了。
    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弄伤她，一点点都不要了。
    封宇狠狠吸着烟，吞云吐雾，严厉克制自己，直至里面的黎希芸又以为他走了，开门出来。
    四目相对，周遭烟雾缭绕。
    黎希芸猝不及防吸了一口，呛着了，不舒服地咳嗽了两下。
    封宇赶紧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掐了烟，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
    然而，入冬了，天气有些冷。
    冷风灌进来，他都忍不住打了哆嗦，赶紧又关上。
    黎希芸温声说：
    “没事，我不怕冷。”
    封宇不敢大意，挥了挥周遭的烟雾，不敢让她在这里多待，深怕再呛着她，说：
    “奶奶说了，月子里很容易得病的，得保养好。”
    黎希芸被他搂着肩膀带回房间，她不自在地说：
    “宇哥，我已经出了月子了，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俩，谈谈吧？”
    封宇关上门，顿住，回身，有点忌惮：
    “谈什么？”
    黎希芸垂眸，眼神几度闪烁，不敢和他对视：
    “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儿，有灵儿足够了。”
    封宇焦急，上前两步，想握住她的手，却是不敢握，手掌停在半空道：
    “怪我，是不是？我刚才不应该进去，帮你做按摩……”
    黎希芸原本想和他谈谈两人的事情，早把那个事搁一边了，这会提起来，脸颊又烧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宇哥，我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一直陪着我还有六小只。”
    “什么意思啊，芸儿？你们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们是一家人呐！”
    封宇很努力地克制着，没把人搂过来，狠狠抱住。
    还很用力摆出斯文有礼的姿态，和她讲道理。
    黎希芸的手指绞在一起，不为所动，反而相当冷静，鼓足了勇气：
    “我们，离婚吧！”
    空气中出现几秒钟的静默。
    封宇对于这个结果，是在意料之中，但是他不可能像上次她提出离婚时，那样强要她。
    相反，他努力平息心口想上前抱她的冲动，理清楚头绪。
    “我刚才弄疼了你？”
    黎希芸绞紧手指，脸颊泛红，明显和他不是一个频道上。
    “没有。”
    她说。
    “宇哥，我不想再拖累你，孩子们留在我这儿，等戒奶了，我再给你送到京市，给你母亲带。”
    封宇胸口屏息，他本以为她是去父留子，然而她连孩子都不要。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在一起？”
    这个念头叫他绝望。
    黎希芸低下头：
    “我们已经试过了，不能再错下去了，是我的原因，我不该瞒你那么久，那天害你和你家里人丢脸了。
    这件事，我一直很抱歉。”
    话音刚落，一个结结实实的怀抱，就将黎希芸紧紧包裹。
    来得突然，她一下忘记接下来要说什么，只觉得这个怀抱格外叫她贪恋，但她清楚，自己不能沉沦。
    “宇哥，放手吧！”
    她态度坚定。
    封宇抱得特别小心翼翼，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但又害怕她再度受伤。
    “是我不好，每次都给你希望，结果又让你失望。我不配做你的丈夫，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希芸此时脑海中只想到那些不可逾越的阻碍，她淡淡垂眸：
    “我真的不想再继续了，我做不到，也不想让孩子们受伤。我们分开，是对大家都好。
    我已经不想再做人了，我有我的归宿，你也有更好的归宿。”
    她说着用力挣脱封宇的怀抱，语气决绝。
    “我们就说好了，再过两个月，孩子们都戒奶了，我把他们送到你那儿去。”
    接着，她不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
    晚上，黎希芸陪着六小只睡觉，手在其中一只奶团子身上打着拍子。
    奈何五小只都睡着了，只有一只怎么哄都睡不着，精神奕奕，瞧着黎希芸。
    黎希芸见他睡不着，自己也感觉毫无睡意，便抱着他去阳台上玩。
    抬眼间，瞧见不远处在路灯下抽烟的封宇。
    封宇也很意外，一直盯着她的卧室看，却见到她抱着一只小奶包走出来，同时往他这边看过来。
    黎希芸明显感觉到他眼中的炽热情愫，却是狠心垂下眸，别开脸，又抱着小奶包回屋。
    次日，黎希芸感觉胸胀得厉害，而身边的小奶包却都睡得酣甜。
    她不忍打扰，便起身去外面的客厅找吸奶器，可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回身，却是撞进男人宽阔的胸怀。
    封宇及时扶住黎希芸的身子:
    “找什么？”
    黎希芸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难以启齿：
    “没什么。”
    封宇却突兀道：
    “我收起来了。”
    之前她奶少，不够吃，现在经过调理，最近有过剩的，叶灵儿便帮她准备了吸奶器。
    可也就用了一次而已，却不见了。
    果然，是被他收起来了。
    黎希芸的心扑通扑通跳。
    封宇却是望着她，薄唇轻启：
    “我记得你说过，用那个不舒服。”
    黎希芸脸色潮红，垂眸不敢正视他。
    封宇一下将她抱起来：
    “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