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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飞刀绝技(万字求订阅)

    驾驾驾……
    曲折的山道之上,一匹火红色的马正在一路狂奔,天空之上,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雨水打落下来,淋湿了陈解的全身,豆大的雨水从陈解的面颊之上划过。
    陈解却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因为他的身体这时仿佛拱棚一般,覆盖了怀里虚弱的佳人,雨水淋了下来,却不能淋湿怀里的美人,陈解的斗篷没有盖着自己,这时也全都遮在了月泥身上。
    她实在太虚弱了,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陈解一只手抓着马的缰绳,另一只手却按在月泥的身后,纯正的内力度入她的体内,保持她的身体活力,也许这些内力并不能治愈她,却可以保证她的伤势不再恶化,她现在需要最多的其实是静养。
    ……
    咔
    天上的雷声滚滚,吓的怡红楼的美人一头扎进了使者的怀里,好像受惊的鹌鹑,使者这时搂着美人的香肩,感受着美人温软体香,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这才是人该过的生活啊。
    哪像在北面,风餐露宿的,每天面对的都是臭烘烘的汉子,别说香味了,那几个月不洗一次澡的身子,能不发出恶臭,已经算是好的了。
    使者这时用小刀在盘子里烤的外焦里嫩的羊腿上切了一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自从牧兰人入主中原之后,他们的一些民族美食也被推到了汉人达官显贵,富户的餐桌,比如这烤羊。
    使者吃着羊肉,喝了一口美人递到嘴边的美酒,瞄了一眼心不在焉,一直盯着外面暴雨的黄霸天道:“黄帮主有心事?”
    “嗯?没有!”
    黄霸天回过头来,看着使者,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使者,使者端起酒杯与之共饮,不过放下酒杯他依旧看到黄霸天心不在焉,同样有心事的还有柳老怪。
    这时二人好像约好了一般,一起看着外面的风雨,仿佛楼内的香艳并不能吸引他们的兴趣。
    使者也不管他们,他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礼物也收了,财也发了,剩下的就是享受生活,享受美女了,至于眼前这群家伙有什么心思,关他鸟事,现在他的眼里只有两件事,吃好,玩好。
    而黄霸天心情却不能平静,他不知道瞎子成没成功,按理来说瞎子是不会失手的,要知道瞎子可是提早就出城了,而且瞎子的武功绝对不在陈解之下,战斗经验也比陈解丰富,毕竟瞎子其实是跟他与柳老怪一个辈分的人。
    而且当年,黄霸天与柳老怪还一度被瞎子压了半头,春风细柳舞剑雨,一刀百里追命魂,杀手无情金不换,青衣白马少年人。
    这就是当年江湖对瞎子的评价。
    而且当年的十三太保中,他的排名也在他跟柳老怪之前,有道是:杀手,船夫,卖鱼佬。
    其中杀手指的就是瞎子,而船夫是他黄霸天,卖鱼佬,不用问,柳老怪。
    十三太保榜单不是一成不变的,当有人死了,就会有新人补上去,这叫一代新人换旧人。
    所以,瞎子不会失败吧,就算他瞎了眼,就算他没了当年的豪情,他,还是那個沔水第一杀手吧!
    想着,黄霸天抬头,与柳老怪相互对视一眼,柳老怪这时眼中也有担心,不过隐藏的很好。
    看到柳老怪,黄霸天反倒不慌了,跟自己相比,柳老怪才应该更惧怕失败吧,毕竟他儿子还指着那个月泥救命呢,月泥若死,他儿子也必死无疑啊。
    想到这里,黄霸天提着一杯酒来到了柳老怪的身前,柳老怪看到黄霸天过来,没说话,只是瞄了他一眼,开口道:“还有心情跟我喝酒?”
    黄霸天笑道:“我心情很好啊,倒是你,就不担心吗?”
    柳老怪道:“我担心什么?”
    “呵呵,若是那个月泥进不了城,你那宝贝儿子可就没命了!”
    黄霸天笑呵呵的刺激道。
    柳老怪闻言看了一眼黄霸天道:“我还有个儿子,不像某些人,断子绝孙啊!”
    “你!”
    黄霸天被刺激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可是很快便平静了一下心情呵呵冷笑道:“玄冰劲,烈火功,沔水县两大绝学,可是都有着一样的毛病,那便是子嗣艰难,我生不出孩子,怎么你就能?你不觉得奇怪吗?你那儿子是你的吗?”
    “黄老贼!”
    这话一说,柳老怪顿时压抑不住怒火了,比没有子嗣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儿子不是自己的,给别人养儿子!
    黄霸天见把柳老怪刺激炸了,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笑道:“行行,你那儿子是你的还不行吗?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人难过,我可听说了,有人花大价钱,请了瞎子算命去截杀那小丫头呢!”
    “你!”
    听了这话,柳老怪坐不住了,瞎子算命,这个曾经年轻时候一度压在自己脑袋上的沔水第一杀手,他是有心理阴影的,他没想到黄老贼竟然请了此人出手,这……
    他不由担心起来,虽然陈解的计划看起来很完美,可是,早知道瞎子出手,他就应该亲自去接那个月泥。
    不过他也知道,只要他动,黄霸天肯定会出动拦住自己,到时候事情会比现在更麻烦,说不定情况会更加危险。
    柳老怪平息了一下心情,紧跟着冷笑看着黄霸天道:“黄老贼,我知道你是在刺激我,可是没用,现在你我都呆在这里,谁也干预不了外面的事情,不过你也明白,今日布局之人,可不是一般人。”
    黄霸天道:“一个毛头小贼,能有多少本事!你就这般信他?”
    柳老怪道:“多少本事,最起码某些人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他,可是一直拿不到他的把柄,就像这一次,你就算知道一切都是他在布局,你也没办法以帮主的身份,拿掉他,你不气吗?”
    黄霸天闻言握了握拳,脸色铁青。
    柳老怪这时冷笑道:“黄霸天,你啊,从来都没有容人之量,这么有能力的年轻人,若是在我渔帮我当做宝贝还来不及,可是你竟然要处处针对他,设陷阱谋害他,你成不了大事!”
    黄霸天看了柳老怪一眼道:“五年,区区五年,他便从一卖鱼的穷小子,做到了我漕帮的堂主,而且还是最有声望的堂主,整个漕帮没人不念着他的好,甚至有人说,他就是未来的帮主。”
    “五年,便能做到如此,再给他五年呢?”
    “那时候这漕帮到底是姓黄,还是姓陈啊?老怪,若是你,你不惧吗?”
    黄霸天看着柳老怪,柳老怪沉默了,作为上位者,他是能够理解黄霸天心情的,坐看一个年轻人一点点把自己取代,是任何一个掌权者都不会姑息的。
    古往今来多少这样的事情,比如皇帝废杀太子。
    按照正常人思维,皇帝这位置早晚都是太子的,太子想要上位,给他就是了。
    可是当真到了那个位置,人就会变,他会告诉所有人,这个位置,我死了之后才是太子的,我没死,太子你不能惦记,敢惦记,我就要你的脑袋。
    黄霸天就是这样的心态,开始他也是很欣赏陈解的,年轻人有干劲,会办事,为漕帮立下赫赫战功,出生入死,忠诚无比,可是慢慢的就变了味道。
    当他从帮众的嘴里,听到陈解会比他强的时候,他的心就扭曲了,他就有了危机感,所以他开始疏远陈解,打压陈解,甚至暗中阴陈解。
    可是这陈解就跟一个打不死的小强一般,竟然在自己一次次打击之下,变得越来越强。
    而陈解的不屈不挠,更加强了黄霸天要除掉他的心,此子断不可留,此子若是留着,未来恐怕会是一个大祸患。
    柳老怪看着黄霸天变颜变色的脸,半天才说道:“也许,他并没有替代你的心呢?”
    黄霸天闻言哈哈笑道:“我从来不相信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只相信我自己能够掌握的。”
    柳老怪沉默了,半天开口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管,不过这件事关乎我儿子的生死,我儿子若是有事,我与你不死不休!”
    黄霸天听了这话冷哼道:“若有机会,你会不杀我?呵呵,什么不死不休,咱们早已经不死不休了!”
    柳老怪闻言没出声,与黄霸天对视一眼,紧跟着全都沉默了,他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外面的人如何做了。
    此时外面,青龙堂,刘忠舒舒服服的吃了一只烧鸡,喝了一壶烧酒,困倦了,便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至于今夜大浪滔天与他干系也不大,谁人不知莪刘忠一心养老,自己只要不坏别人事情,便没人会对自己怎么样。
    混漕帮也小几十年了,帮主伺候了三四位了,哪一位不是死于阴谋算计,哪一位不是争名夺利,可就他一步步做到了堂主,安安稳稳,该吃吃,该喝喝,什么也不耽误,享受生活即可。
    至于权利,有点小权就行,至于修为,只要够堂主的标准就行,至于更高的追求,问道长生,武道通神,那都是传说中的事情,与他无关,他天赋本来就不好,也没有那般的追求。
    他只想吃喝一些,安生的过着自己小日子,能够平安活到七八十,寿终正寝,也就算此生没白活。
    正因为他想得开,所以他这一生很快乐。
    帮主,让他大黑天赏月,他就去赏月,管他暗流涌动,杀机四伏,与他无关。
    平安是福,能够富足的过好接下来的日子,他就满足了。
    至于一觉醒来,明天这天是姓黄,还是姓陈,无所谓,反正谁也不能短了他的烧鸡。
    呼呼……
    刘忠的鼾声很快就传了出来。
    而与刘忠不同的是,外面的争斗还是很激烈的,此时秦鹰与白墨生的战斗也到了最后分胜负的阶段,白墨生实力深厚,化劲中期实力稳压秦鹰一头,而秦鹰鹰爪功纯熟,并且杀伤力极强,这时候竟然没有被白墨生压制太多,二人打了半天,秦鹰身上有被折扇打出来的暗伤六处。
    而白墨生也有被鹰爪抓伤的明伤三处。
    一处在胳膊上,把白墨生漂亮的衣袖抓成了碎布条,一处在在胸口,抓的此处有一个空洞,还有一处在大腿,差点就波及了命根子。
    二人此时再次互相对攻一招,白墨生看着停止攻击的秦鹰道:“为何不攻了?”
    秦鹰闻言冷声道:“斗了许久,估计陈九四该走已经走了,再斗下去无意义,今日便到此吧,等来日再登门请教。”
    听了这话白墨生诧异的看着秦鹰,都说这秦鹰狠戾,可是没想到思维如此清晰,竟然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也是这么长时间,陈解想要做什么都做完了,他再去也没有意义了,如此,便不如罢斗,好生回去养伤。
    白墨生也没有拦秦鹰的打算,直接让开了路道:“请。”
    而就在说话的功夫,就见不远处,秦虎,秦豹两兄弟一瘸一拐的往回走,看到二人这般模样,秦鹰皱眉道:“陈九四出的手?”
    这话刚说完,二人还没回答,这边便听到有人道:“我出的手!”
    秦鹰看去,就见吴宏提着灯笼走了过来,衣服上也有抓痕,不过比自己这两个兄弟好的多。
    “吴捕头!”
    看到吴宏,秦鹰眯缝起眼睛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宏闻言表情不变道:“今夜我在此执勤。”
    “那你为何伤我兄弟!”
    秦鹰出声质问道,听了此话,吴宏笑道:“大半夜明火执仗,手持刀兵,我好言相劝,不肯离去,还出手攻我,若不是看你们是漕帮的人,我早就把你们丢进监狱了,还在这里跟你们废话?”
    秦鹰闻言看向自己两个弟弟,两个弟弟低头道:“大哥,我们没进得了陈府。”
    秦鹰脸色漆黑,任务失败了,这陈九四恐怕已经出城了吧,想到这里秦鹰暗自运气,没想到这一次全员出动,竟然连陈解的面都没见到。
    其实秦虎,秦豹若是被陈解伤的,他都不想追究了,可是面都没见到伤成这样,秦鹰脸色一片漆黑。
    自己的血鹰爪功还是太弱,若是突破九重,今日白墨生休想拦住自己,而且自己三兄弟还有联手合击之术,若是施展起来,别说白墨生,就是化劲后期武者,也不是不能一战!
    可惜自己现在还是缺少契机,若是有一阴属性的天材地宝服用,内外加持,说不准就能够突破,到时候,什么陈九四,自己三兄弟联手,定要让他知道厉害。
    甚至到时候,帮主对他们也要客气三分,毕竟自己三兄弟联手,实力也未必会逊色帮主多少。
    想到这里,秦鹰叹了口气,用阴沉的目光看着白墨生,尤其是吴宏道:“今日之事暂且算了,不过来日,定有回报。”
    听了此话,白墨生与吴宏对视一眼,白墨生在考虑一件事要不要联合吴宏尝试着把秦鹰三兄弟留在这里,不过很快打消了念头,因为留不住。
    而且吴宏是陈解请来帮忙的,不是他请来帮忙的,他跟吴宏没有交情,吴宏会出手帮他留住三人吗?
    想到此处,白墨生拱手道:“那便来日方长了。”
    吴宏自始至终没有回话,他来是因为答应帮陈解的忙,可不是想要参与这些人的江湖械斗,所以他此时不在意秦鹰的狠话,不过他倒是想到了陈解答应他抓住俏红颜这件事情!
    现在他答应陈解的做到了,那么陈解答应他的也该完成了。
    散了,散了。
    秦鹰带着秦虎,秦豹就原路返回,今夜他们的任务以失败告终,并且得到了一身伤,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啊,这陈九四到底使用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能够调动这么多人帮他。
    渔帮的人,甚至还有衙门口的人。
    白墨生与吴宏对视一眼,白墨生刚想出口与吴宏客套两句,攀攀关系,可是却见吴宏手一伸拦住白墨生道:“天色不早了,渔帮的人也早些回去吧。”
    听了此话,竟然直接让白墨生把含在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吴宏是真不会人情世故啊!
    白墨生挥了挥手道:“回总舵。”
    一行人往渔帮总舵而去,而这时另一个长街之上,唐寿看着面前打着哈欠的陈小龙与陈小虎,不由叹了口气,这陈九四太过分了,你派两个人跟我谈学问行,你倒是派两个明白人啊。
    就眼前这两位,连论语第一篇学而第一都背不出来的货,他跟他们谈什么学问。
    自己开头:“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二位如何看之?”
    唐寿本来就是想要跟二人闲聊解闷的,结果这时陈小龙跳起来道:“我知道,我听陈爷跟我说过,子曰:打架用砖呼,照头呼,呼不死接着呼!”
    当时气的唐寿都想骂人,一脸鄙夷的看着陈小龙,而这时陈小虎在一旁道:“别瞎说,陈爷没说过这话!”
    “说过!”
    陈小龙死心眼,并没有看出唐寿鄙夷的眼神,陈小虎气坏了,你这不是败坏爷的名声吗,于是怒道:“没说过。”
    “唉,你这记性,上次端午饮酒,爷多喝了两杯,亲口说的吗,孔老夫子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力能抗门栓,可生撕虎豹,有剑一柄,名曰德,他人若是不服,便以德服人,他老人家名言就是打架用……”
    陈小龙想要提醒一下陈小虎,你这记性,上次你喝多了,忘了啊?陈小虎一把拉住了陈小龙,捂住了他的嘴,唐寿这时则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二人。
    孔夫子,力能抗门栓,这个门栓可不是家里的门栓,而是城门口的闸门栓,能有千斤重,有剑为德,常以德服人。
    这些话初听离经叛道,可是细细品味竟然别有一番滋味在里面,他唐寿博览群书,自然知道一些典故,比如孔子是一位九尺猛男,他爹是鲁国大将,将门之后,孔子年轻最爱驾驶战车,至于战车,那是古代冲锋陷阵的武器。
    所以前朝把孔子说成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简直就是侮辱圣人。
    这一说就勾起了唐寿的兴趣,于是就开始引经据典的跟二人讲学问,从论语说到中庸,从中庸聊到大学,最后直接就把二人说的昏昏欲睡,不过为了拖住唐寿,二人只能强撑着听着。
    唐寿也是来了兴趣,要知道,唐寿乃是读书人,放在前朝本应该科考一举成名,为那东华门唱名的状元之才,哪曾想这牧兰人入主中原之后,禁止汉人科考,绝了汉家子弟上进的通道。
    一部分人没了办法,只能在青楼买醉,提一些花柳之诗,博取美人一笑。
    有的人则是躲了起来,回家种地,落一个诗书传家的美名。
    他唐寿家境一般,绝了读书一路,便只能加入帮会,成为帮会出谋划策白纸扇,为江湖客所驱驰,今夜陈解一问,倒是问出了他的书生意气,他兴致来了,也不管眼前二人是不是对牛弹琴,便开始发表感慨。
    更是诗兴大发,写下:我本书海一郎君,落入江湖混凡尘,何时庙堂开金榜,入朝做那一公卿。
    做完这首算的不押韵的诗,唐寿却很满意,直抒胸臆,何须掩饰,反正面前两个家伙也听不懂,他作为一个书生,这些年够压抑的了,今日说给两个愚笨之才听,倒也无妨。
    不过这陈九四不读死书,竟然能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剥丝抽茧说出孔老夫子,是一武夫形象这样在读书人看来大逆不道之言,倒是个妙人啊,可惜各为其主,若不然,还能坐一坐,为那至交好友啊。
    可惜,可惜……
    唐寿叫着可惜,站起了身子,陈小龙,陈小虎顿时警觉看向唐寿。
    “堂主何往?”
    二人看着唐寿,唐寿呵呵笑道:“莫慌,天不早了,茶也喝厌了,该回去休息了。”
    听了这话,二人看着唐寿,沉吟片刻道:“送唐堂主。”
    唐寿看了二人一眼道:“你们今日倒是顺眼的紧啊,不过明日,唉,明日再说明日,回见了。”
    唐寿说着挥了挥手,紧跟着对一旁的小弟道:“去,给我买一壶酒,我要最好的刘伶醉,我今日要大醉一场。”
    听了这话小弟道:“堂主,帮主那边。”
    唐寿道:“木已成舟,谁也无能为力,行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这十年,我从未如此兴奋过,给我买酒,给我磨墨……”
    书生,本质便有狂生的属性,若是被召唤出来,可是不好塞回去。
    驾驾驾……
    一匹火红的马匹出现在沔水城外,看到这一幕,城门之上值守的守门门卫立刻道:“快开城门,是陈爷。”
    今日守门的依旧是那守城的老衙役,他现在跟陈解的关系可好得很,因此看到陈解立刻开城门,生怕慢了,惹得陈解不悦。
    陈解进城,随手扔给老衙役一块碎银子,不多,能有一两左右,陈解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小功,小赏,若是小功大赏,那大功该如何赏赐呢?
    “谢陈爷。”
    老衙役拿了钱很开心,连忙道谢,陈解不与他客套,直接策马往陈府赶去。
    路上遇到了往回走的小龙小虎,二人见陈解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一个人,顿时大惊,追了上来道:“爷。”
    陈解这时看着小虎道:“赶紧去找王郎中。”
    “是。”
    陈小虎应了一声,连忙跑到黑暗之中,同时,陈解与小龙已经跑回了府上。
    守门的护卫看到陈解的马,立刻迎了上来,陈解抱着月泥跳下马就往府内跑往西厢房去。
    路上遇到了正在院中无聊扎马步的若兰。
    小丫头看到陈解浑身是血,抱着同样浑身血迹的月泥,吓坏了,犹豫了一下,迎了上来道:“爷,你们。”
    陈解没有搭理她道:“打温水,热毛巾,顺便找一套干净衣服,让婆子们都过来帮忙!”
    “是!”
    若兰这时立刻跑了出去,陈解这时抱着人往西厢房而去,到了门口一脚便把门踢开了,然后把月泥抱到了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月泥,虽然发烧,可是还均匀的呼吸着。
    陈解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之下,依靠着床梆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也是消耗的太大了,一路狂奔且不算,到了之后,还掌毙了一个十三太保,杀了人之后,又一路用内力疏导月泥的身体经脉。
    可以说,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得到休息,如此消耗别说是他了,就是换一个化劲后期的大高手,恐怕也不会太好受。
    小龙见陈解如此,这时连忙端过来温热的茶水。
    “爷。”
    陈解接过茶水喝了两口,缓解了一下口干舌燥,不过脸色依旧煞白,这时陈小龙才注意到陈解肩膀处竟然有一处贯穿伤,看到这个伤口,小龙张口,陈解道:“我知道,我伤不重,先让大夫给月泥看。”
    听了此话,陈小龙道:“爷,郎中来还要一些时间,您还是先把这湿衣服换了吧。”
    而这时若兰也带着婆子还有护院们带着洗澡桶进来了,陈解看了一眼点点头道:“你们先给月泥换衣服。”
    “是。”
    若兰这时应了一声,立刻让大家伙帮忙把月泥湿衣服扒下来,顺便帮助月泥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小龙从月泥这里拿走了医药箱,跟陈解来到了房间,陈解换了一身干的衣服,光着膀子,这时一道剑伤清晰可见,自肩膀处刺了一个对穿,伤口虽然不大,可却是贯穿伤,也是吓了小龙一跳,这要是偏一偏,那可就伤到动脉了。
    小龙从月泥的药箱里找到了高度蒸馏酒,对陈解道:“爷,忍着点。”
    陈解颔首,小龙把烈酒倒在伤口上,陈解一声不吭,可是浑身却青筋暴起,手握了松,松了握,想来是疼到了极点。
    烈酒消毒,金疮药敷伤口,绷带包扎,一切都显得很熟练,这些年,陈解受伤次数很多,有许多次都是小龙包扎的。
    包扎好了,小龙忍不住问:“爷,发生了什么?”
    陈解沉吟片刻道:“他们遇到了瞎子算命……”
    陈解把事情一说,陈小龙顿时就怒了,怒吼道:“瞎子,他竟然杀了陈大他们,此仇必须报!”
    陈解道:“瞎子,已经死了,不过这幕后黑手是黄霸天,这个仇应该记在黄霸天的身上。”
    陈小龙道:“爷,咱们何时去杀黄霸天!”
    陈解道:“现在!”
    陈小龙闻言站起身子道:“爷,我打头阵。”
    陈解看了陈小龙一眼道:“你打的过黄霸天?”
    陈小龙沉默了,陈解道:“我现在就想杀黄霸天,可是以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不过,棋局到了如今这一步,该准备的咱们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开始反击了。”
    “爷,您说怎么做?”
    陈解道:“合而攻之,不过打铁还需自身硬,小龙,这是能够救治柳松的性命的百解丹,你去怡红楼附近等着,找机会送给柳老怪,他会把烈火功给你的,你把烈火功带回来!”
    听了这话,陈小龙接过丹药,应是一声,立刻去办。
    陈解坐在自己的屋中,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六合功开始温养自己的身体,练武,追求强大的杀伤力其实是附属的,真正武道的真谛,是以武入道,追求肉身成圣,气血旺盛,寿元绵长!
    养气,修仙可得长生,武道炼体,为何就得不到长生呢?
    陈解想着,开始盘点自己的武功优缺点。
    自己内功是六合功,此功属于次于玄冰劲与烈火功的武功,炼制圆满也能达到化劲后期,可惜自己目前还差了一步。
    不过自己凭借六合功,已经可以在这沔水县占据一席之地,位列高手之位,算不得短板,可惜不够强。
    其次便是掌法,奔涛掌,自己已经练到了圆满,自己可以百分百发挥此掌法的威力,虽然这掌法算不得绝学,不过在自己手中的威力不亚于绝学。
    而且陈解知道武功不是等级越高威力越强,尤其是招数,契合自己,往往能发挥出远超想象的威力,比如前朝有一江湖豪杰,名曰乔峰,一手粗浅的太祖长拳使出,竟然可以挫败无数江湖豪杰。
    而这奔涛掌,陈解与自己很契合,因此尽管已经圆满,可是陈解依旧每日都有练习,而这奔涛掌的威力也远远超出了普通奔涛掌的威力。
    在之后,就是一门刀法,五虎断门刀,这刀法自己用的倒是不长,不过刀法还是要学的,江湖拼杀,赤手空拳总是不占优势的,有兵器榜身,倒是可以,不过这五虎断门刀有些太菜,若是有好的刀法,倒是可以更换。
    然后自己就没有别的武学了,这也是自己当初的规划,学武,要专精,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门门精通,因此自己只学了内功,掌法,兵刃,三方面。
    对于轻功,自己就没怎么学习,第一是学的太杂,不容易专精,不能样样都会,样样稀松啊。
    其次,就是到目前为止,陈解并没有看到一门好的轻功,而对战之时,六合功内部带的步伐也够用,可是那日追击夏荷时,问题就暴露出来了,不精通轻功,人就没追上。
    所以轻功最近应该留心,要是有合适的,自己也应该尝试学习一下,最起码艺多不压身,接下来可能要跟黄霸天正面冲突了,尽量要弥补自己的短板。
    轻功,这需要留心了。
    除了轻功,自己还应该学一些令人难以防备的技能,比如下毒,或者是暗器。
    暗器绝对是行走江湖的一大杀器,今日虽然能够战胜瞎子,可是若是全胜时期,双目能视的瞎子,自己还真的不一定能赢的过,瞎子的传说,陈解还是听说过的。
    刀剑双绝,春风化雨细柳剑,百步穿杨杀人刀,青衣怒马,少年风流,那时候的瞎子,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吧。
    可惜后来着了道,毁了一双眼睛,有人看玄幻武侠小说,看到瞎子都觉得瞎了之后,实力不一定会减弱,反而会变强。
    这只是少数中的少数,大部分都是变瞎之后就变成了废人了,想瞎子算命这般能重回十三太保行列的都在少数,但是他的实力终究是减弱的。
    不过瞎子实力变弱,可不代表他练习的武功就弱,尤其是他的暗器功夫,那就是一绝,就算没了双眼,他靠听声辨位依然能够百发百中,可见这实力绝对不是吹嘘出来的,所以对瞎子的暗器功夫,陈解是很眼馋的。
    若是能够学会。
    陈解还是很期待的,毕竟当年看武侠小说的时候,小李飞刀,例无虚发,哪个男人不想成为那样的男人呢?
    潇洒英俊,飞刀一闪,任何人都难逃一死。
    不过陈解觉得瞎子这暗器功夫,跟小李飞刀,恐怕是有这巨大的差距的。
    不过要是有一门暗器功夫榜身,那关键时候,说不定能够立下奇功,毕竟谁能想到一个掌法高手,大开大合的武功路数的家伙,会突然使用暗器伤人。
    至于使用暗器,江湖名声不好听,那不重要,陈解要的是百姓中的声望,不是江湖声望,江湖厮杀,看结果少看过程。
    毕竟扬石灰的,不也成了石灰武圣吗?
    想到这里,陈解推门,让人去找老丁,瞎子的遗物都是老丁看管的,让老丁把瞎子的所有遗物都拿过来,自己要亲自察觉,说不得,就能找到瞎子的武功秘籍。
    属下立刻去办,去找老丁,而这时小虎也回来了,带回来了王郎中,王郎中算是城里比较好的郎中了,陈解经常用他,也算是老熟人了。
    而此时月泥已经换上了干净衣服,不过却依旧发烧,昏迷不醒,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陈解过去牵住月泥的手,输了一缕内力进去,她才好了许多,陈解耳朵靠近月泥嘴边,就听月泥呢喃:“把药带给爷,别管我,把药带给爷!”
    这是烧糊涂了,不知道做了怎样的噩梦了。
    想着陈解抚摸着月泥的脑袋道:“没事了,药我拿到,药我拿到了。”
    安抚了一会儿,月泥便不再说胡话了,王郎中摸了摸脉搏道:“脉来急速,脉弱而微,此乃风邪入体,又加上操劳过度,积劳成疾导致的风寒热证,本无大碍,只是明明已经很虚弱的身体,又被惊吓,雨淋,致使本源受损,昏厥不醒。”
    “啊,王郎中,这……”
    一旁小虎紧张的说道,陈解也微微皱眉,王郎中道:“不过这中途一直有人给她以内力梳理脉络,散去寒气,倒是无大碍,只需静养,千万不可再劳碌成疾,更不可再受雨淋,风寒了,否者就是病上加病,很难根治啊。”
    “我且开一个方子,多是散寒补气温热的药材,只要按此方吃药,半月余应该可以根治。”
    听了这话众人都松了口气,王郎中拿起笔开了个方子,陈解把方子递给小虎道:“按方抓药,对了送王郎中,给双份诊金。”
    “啊,陈爷,客气了。”
    王郎中连忙说道,陈解却道:“无碍,幸苦郎中了。”
    小虎带着王郎中离开了,陈解看了看月泥,便对一旁的若兰道:“好生照顾你月泥姐,这几日我便不用你照顾了。”
    若兰躬身:“是。”
    陈解颔首,回到屋子,等候老丁,大约半个时辰老丁来了,一进门看到陈解立刻行礼道:“爷。”
    陈解道:“事情处理的如何?”
    “兄弟们都已经安置好了,找了专门的人给兄弟们做防腐,并且找寿材点店定制了二十四口楠木大棺,另外陈二已经安置在一个兄弟的家中,条件不错,找了郎中,伤情也稳定了,陈二命大,他的心脏长偏了一些,瞎子那一剑并没刺中要害,只是那断手,长不上了。”
    陈解闻言叹了口气道:“能捡回一条命,便算老天爷疼呵了,此事上些心。”
    “是。”
    “对了,我现在找你来,是想问,那瞎子身上可搜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陈解问道,听了这话老丁道:“正要跟爷回报呢。”
    说着拍拍手,一个小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陈解看去,里面有两本书,一叠银票,一把竹剑,一个木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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