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萧云樾将时间算得很好,他付钱将何光的船的一整天的时间都包了下来。
    等他和元妙仪用完膳,还能在附近随便走走,回去的时候还正好能在船上看到渐落的夕阳。
    何光拿了一天的钱,大部分时间还能在船上歇着,当然也觉得很好。
    拿钱办事,何光自然殷勤。所以送他们上岸的时候,还特意提醒了他们,若是运气好的话,能在这家碰到沅水里特有的桃花鳜鱼,而且现在还正是时令的季节。
    站在岸上那里,就已经能看到那个酒家的酒旗了。
    萧云樾谢过何光后,就和元妙仪往酒旗招展的方向走去。
    元妙仪今日穿的是一身天青色的长裙,裙裾层层叠叠的像湖水一样,非常好看,就是有些容易弄脏。
    好在这个酒家在附近应该确实非常有名气,所以沿途过去的小路都是用青石板铺好的。
    酒家确实不大,只是三间小小的平房,带着一个小院子。不过四处都打扫得很干净,桌椅的木头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但上面并没有油渍。
    虽然还没有到饭点,但是屋内已经已经陆陆续续坐了几桌客人。他们运气不错,不仅点上了最后一尾桃花鳜鱼,还正好坐在了角落处窗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在屋内也算安静,从窗边望出去正好能看见江景。
    这个酒家似乎是一家人开的一个小店,老板娘招呼他们坐下后,略带歉意说前头有几桌客人,可能上菜会慢一些。
    两人本就是慢悠悠地出游,况且元妙仪今日心情很好,也并不介意多等一些时间。
    只是才刚刚坐下,萧云樾和元妙仪就听到了旁边那一桌正好在议论段萧两家和离之事。
    作为青州当地有名有姓的两个大家族,最近两家要和离之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
    尤其是段家一开始放话要休妻,后头听说京中来人之后,又低头改口说了和离。其中的曲折外人虽不全然知情,但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近日来朝中太平,并没有什么国事值得议论,那这样段家公子宠妾灭妻才闹起来的,多少还沾点风月的事,自然就成了众人议论的焦点。
    内院的事原本倒没什么人知道,段志辰宠妾灭妻的名声能在青州传开,背后自然少不了三夫人的手笔。
    三夫人并不是什么爱挑事的人,只看萧流华被教得如此温柔内敛,也能看出一些三夫人的品性。
    只是三夫人虽然不爱惹事,但也并不是什么怕事的人。萧流华被段志辰推倒流产后,三夫人刚将女儿接回来就知道这段姻缘已经是走到了头了。
    所以她当机立断将此事的原委传了出去,不然外人揣测起来,只怕对萧流华名声不利。
    现在外人都知道两家是因为段志辰宠妾灭妻,还致使正妻流产才闹到和离的,那段大人和段夫人一个教子不厌的名声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这种事说出去是十分为人不齿的,尤其是家中规矩乱成这样,日后段志辰还想另娶,多少门槛相当的人家就要退避三舍了。
    段夫人当时咬死了非要休妻,多多少少也有因为这个原因在赌气。
    虽然段家现在极力想要平息这件事,但事情既然已经传了出去,自然也就拦不住别人议论了。
    元妙仪听旁边那桌人不住低声议论段大人是不是老糊涂了,段夫人也是个拎不清的,而段志辰自然更是人品低劣,不堪教化,忍不住和萧云樾对视了一眼,然后夫妻俩俱是一笑。
    萧家三房在青州虽说是从商的,但是连着的几房都有出仕之人。尤其是在京中的大房,两代父子都是为大燕守边,开疆拓土之人。
    何况三房在当地开路铺桥,做了不少善事,名声一贯很好。萧流华在室的时候,也是出了名的宽厚温柔之人。舆论会倒向谁,真的是显而易见之事。
    萧云樾低声对元妙仪说:“三婶婶昨日说了,要将流华堂姊所有的陪嫁按单子全都要回来。”
    三房经商豪富,萧流华又是最小的姑娘,出嫁的时候嫁妆十分丰厚,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萧流华到底是在段家生活了几年,嫁妆和出嫁时的单子自然不同。
    可是听三夫人的话头,倒像是不足之数就要段家赔给萧家。
    元妙仪也压低声音回道:“那段家能答应吗?我瞧着段家的家底也不像丰厚的样子。”
    段夫人虽然自恃自家是世家,但段大人官职并不高,整个家族其实已经逐渐没落了,元妙仪那日去段家时,只看那个花厅的陈设就能看出一二。
    萧云樾淡淡回道:“答不答应也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总不能他们低了个头同意和离就算罢了。”
    萧家的姑娘都被人踩在脸上欺负了,只让段家赔些银钱已经算轻的了。
    此事已经算是尘埃落定了,夫妻俩也只是说了一会儿就没再提了。
    能在靠水而生的地方烹鱼烹出名声的酒家确实有些能耐,即使这些时日在萧家吃的菜色都十分丰盛,但这些小店里的味道显然不是什么厨子都能模仿得来的。
    桃花鳜鱼十分鲜嫩,清炒的时蔬也十分爽口,菜色确实别有风味。
    萧云樾的时间算得正好,在回去的路上他们确实正好在小舟上看到了落日。
    如血的残阳铺在江面上,像是水底燃起了烈焰。水面泛起波纹的时候,还能看到褶皱里的金色。
    元妙仪有些出神的盯着眼前的景色,这个时候江面上已经起了些夜风,萧云樾将人揽进怀里,将风都挡在了自己身外,他就这么安静地陪在元妙仪身边,直到太阳彻底落下。
    天色暗下来后,两人刚好上岸,萧家的马车就等在码头。
    萧云樾没有问元妙仪刚刚为了什么而出神,他们俩虽然亲密无间,但萧云樾并不要求妻子事事都要对他坦诚,他能理解元妙仪心底或许有对谁都无法吐露的秘密。
    他只是对妻子说:“晋云城外,有比今日还要壮丽的落日,到时我带你去看。”
    元妙仪定定地看了萧云樾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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